《我真的是个好人》我不吃糖了

5、放学后的444公交（三）

　　秦禾给这种理论结合案例的学生手册打了个好评，形象生动，令人印象深刻。仔细翻了一遍手册，里面信息量还挺大的，例如纪律委员要在晚上去巡查啊、卫生委员不是搞卫生而是搞学生啊、违反条例的通通都退学了啊等等等等。

　　连他们的任务目标——444号公交都出现了一个影子，虽然只占用了一条指南，但是这可是校长说的啊，有牌面！
　　秦禾有点感兴趣了。

　　这一节课出奇的漫长，长到她都把这么一本学生手册看完了，下课铃竟然都还没响，说去楼上帮忙的班主任也迟迟没有下来。

　　楼上倒是安静下来，天花板上蔓延出了一丝丝血红色的纹路，秦禾垂下眼，往那张小纸条上写了一句话，递了过去：
　　‘我们什么时候吃午饭？’

　　简单朴实地表达了自己的诉求。

　　黑框眼睛保持着眼睛不动手动的状态接过了纸条，看了一眼之后写了几个字，又传了回来：
　　‘快了，这节课两个小时，时间应该要到了。’

　　秦禾接过，瞳孔地震，这就是传说中的一上午就一节课，一节课就一上午吗？！她觉得刚高中就体会到大学的课程安排不是很好，影响大家的上学积极性。
　　哦，你说这是自习课啊？那没事了。

　　‘等会下课了你带我去食堂。’秦禾继续传递纸条，非常理直气壮，作为新转来的学生，不知道食堂在哪不是很正常吗！
　　黑框同桌终于忍不住了，传来一个“你就这么压榨劳动力”的哀怨眼神。

　　秦禾看了他一眼，无机质的瞳孔就这么静静注视着他，秦禾歪了歪头，过去她就是这么看着那些奇怪的人在她面前推销各种奇怪的东西的。

　　只不过以前都有眼镜，现在这么直接地注视着别人，别说，感觉还有点新奇。

　　秦禾自觉自己的眼里满是诚意，但是那双黑色的瞳孔里面却什么都没有，只传递出来了莫大的压力。

　　就在视线对上的那一刻，黑框同桌表情一楞，怂着一张脸默默点了点头答应了。这下换成秦禾挑起了眉，这个人的表情好像过去那些被自己感化过的人，难道我优秀的品德就算换了个身体也藏不住吗？

　　对于秦禾来说，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是不是真实的，所谓的全球进化是不是确有其事，她都无所谓，日子在哪不是过，她可以选择去完成任务，但是也可以不选，反正又没说不完成任务就会死。

　　她就是想少点麻烦。

　　送上门来的帮手不要白不要，秦禾淡定地往椅子上一靠，保持着一种悠哉悠哉的姿势再次翻了一遍学生手册，不仅如此，她还从黑框同桌那捞来了那一沓报纸，奇怪的是同桌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就算秦禾开始研究报纸了，他也自顾自地在那看学生手册，一点都不像之前那个还一脸神秘试图引起她好奇心的人。

　　......
　　“叮铃铃铃——”
　　下课铃响了，有东西可以打发时间的时候，就会显得时间过得特别快。

　　秦禾都不知道把学生手册翻了多少遍了，后面还又向同桌借了报纸，听到铃响之后，秦禾察觉到了一股视线正定定地落在她手中的报纸上，抬头一看，果不其然就是她那个黑框同桌。
　　把手上的报纸整整齐齐地叠好，每一个褶皱都没有放过，努力捋平之后，秦禾就把报纸递了回去。

　　黑框同桌接过报纸，好像隐隐松了口气，这才露出一个笑来：“走吧，我带你去食堂。”
　　明明前面秦禾要求的时候对方还表现的不大情愿，现在却又很顺从无害的样子。

　　秦禾跟在同桌身后，双手懒懒散散地插着兜，肩膀微微下垂，比起周围一个个板着身子路过她身边的那些学生来说，她更像一个在这个学校混迹多年的老油条，愣是走出了一种这里就是我的地盘的既视感。

　　黑框同桌在前面带路也待的不紧不慢的，路上还给她介绍了一下其他建筑。
　　“这一栋就是图文馆，拿校园卡来就能借书。那边是多功能楼，多媒体教室和实验室都在那边。”

　　秦禾一边听着介绍一边走着，发现路过了一栋四层楼的建筑没介绍，看着也不像是教室楼，就出声问了：“那里是哪？”
　　黑框同桌顿了顿，头没转过来，眼睛却斜斜地看着她，让人觉得下一秒这眼珠子就该从眼眶里跑出来了，“哦，那里啊，是办公楼啊，老师们的办公室和校长室都在那。”

　　“回头你校园卡里没钱了，也是去办公楼找老师充的，不过平时没什么事的话，最好不要去打扰老师们了。”

　　秦禾嘶了一声，“这校园卡还要充值？”
　　她确认过自己身上并没有什么可以当做货币的东西，想到这秦禾捂了捂自己的肾，表情若有所思。

　　黑框同桌直接回答：“你的校园卡里现在应该有一点钱，每个学期开始的时候老师都发一张校园卡，里面会根据你过去的表现存一些钱。”
　　末了又笑了一声：“不过等校园卡里的钱用完了，就要自己去充了，我们学校不用外面的货币，想要充值校园卡只能用特别的方式。”

　　黑框同桌饱含期待地看了秦禾一眼，像是在等着她来问要用什么特别的方式，视线透过那副眼镜落到秦禾身上的时候，总显得阴沉沉的。

　　但是秦禾对那个所谓的特别的方式一点都不感兴趣，她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假如这个校园卡是可以充值的话......

　　***
　　中环高中比普通的公立中学要大一点，不过也大得有限，他们很快就到了食堂，里面一共有五个打菜窗口，排着的队伍长短不一，但都很有秩序。

　　秦禾眼尖地留意到了程雅的存在，她正排在一只队伍里，跟着一个女生说着话。那个女生是背对着她的，秦禾也不确定这是不是他们班里的。

　　但是她没有上前打招呼，刚刚下课的时候程雅就没有和她凑到一起的打算，彼此算是默认分开来收集信息了。
　　秦禾跟着黑框同桌到了最边上的一个小窗口，同桌跃跃欲试地看着她：“你先把校园卡拿出来，查一下里面有多少钱。”

　　秦禾有些迟疑：“也不用查吧，我们直接去买饭不行吗？”
　　同桌指了指各个打菜窗口的上方，说：“打饭之前都要先查过自己卡里有多少钱，才能确定你能去哪个窗口买饭。”

　　秦禾抬头看去，才发现每个窗口上方贴着很不起眼的小白纸，上面写着的字就更小了。

　　五个打菜窗口上方分别贴着：500以下、1000以下、2000以下、5000以下、10000以上。
　　秦禾再三确定自己的确没有看错，5000到10000之间直接断层了，这有一点点逼死强迫症。

　　秦禾：“这些都是指饭卡里的金额？这学校里的学生可真有钱。”
　　黑框同桌没有回答，只说：“你有多少钱，就必须去对应的窗口打饭，你先查吧。”

　　这个小窗口没有值班的人，只有一个小机器，把校园卡放在机器感应磁片的地方，机器上的显示屏就会显示卡里的余额。
　　秦禾叹了一口气，边把卡放上去边问：“你们这个校园卡金额的上限是多少啊？”

　　黑框同桌没有回答，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机器上的显示屏，大概是瞪得太用力了，眼角都开始泛红。
　　他僵硬地扭过头，秦禾感觉自己好像听见了嘎嘎的响声从他的脖子处传来。

　　黑框同桌非常明白校园卡的余额该怎么获得，明明只是一个刚来到这里的普通人，怎么可能会有这么高的余额？
　　这究竟是什么怪物？！

　　黑框同桌的表情非常扭曲，极端的嫉妒里又混杂着极端的恐惧，说出的话里都能听到牙齿打战的声音：“为什么、为什么你有这么多钱？”
　　显示屏上有一个耀眼的红色的数字：99999。

　　秦禾把校园卡收了回来，长长地叹了口气，说：“有些人有99999，是因为他过去很努力；而我有99999，是因为这个卡上限只能存99999。”

　　话音刚落，黑框同桌的表情变得更加扭曲了。

　　既然有钱了那就得吃顿好的，秦禾伸出手对着同桌勾了勾：“来，这顿我请你！”

　　等秦禾移开视线之后，同桌的表情已经平复了许多，这会听了秦禾说的话，黑框同桌犹豫了一下，好像有点心动，朝着窗口里看了一眼，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身体一抖，有些害怕地说：“不了不了，你自己吃吧，我去那边排队。”

　　秦禾扬了扬眉，没有拦他，目视着同桌三下两下钻进了500以下一号窗口的队伍，那个窗口排着的人是最多的，这下想要吃到饭可有得等了。

　　面对秦禾的要求，黑框同桌在拒绝和同意之间反复横跳，一会儿拒绝一会儿同意，但是对方一点都没有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很奇怪，有什么东西蒙蔽了他对这方面的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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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秦禾：走开，你们这些该死的钞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