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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五万两白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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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信纸,上面只有寥寥数句:圣灵教教主程瑜,价值五万两白银。一月内,五万两齐,汴梁原处交易。
五万两?白银!
萧商羽看到这几个字眼,手一抖,信封差点被撕碎。
想到过狮子大张口,但是没想到这头狮子嘴还挺大。
五万两白银,什么概念?
一文钱可以买四个包子,一百文是一贯,十贯是一两白银,五万两白银也就是......
嘶~算不过来了,反正是个大数目就对了。
怎么办?难不成真找白兄借钱?按照白兄的性情,这钱肯定会借给自己,可是...自己怎么还啊!!!
不知道结果时,以为自己早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现在知道结果了,萧商羽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等等!不对!
不是说可以用同等消息来代替钱财吗?
萧商羽把手中的信纸翻来覆去的看,把每个字掰开揉碎的又读了几遍。
这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啊?
看了许久的萧商羽,实在看不出其他的什么信息,萧商羽决定不再挑战自己的智商了,这种事情还是找展大哥和白五哥问问吧。
单纯的萧商羽根本没有想过,自己被坑了这件事情。
——
整个大宋这段时间都沉浸在过年的欢愉中,雪花一片一片的落在屋顶、路上、身上,家家户户张贴着代表红火的春联窗花,平时严厉惯了的大人这时也不再拘着自己孩子,稍微富裕些的大人也会从怀中掏出几文钱,或是买些鞭炮、或是买根糖葫芦带回家中,小孩子们在街上互相追逐嬉戏......
襄阳城暗阁分部后院却是另一番寂静的景象。
听白端着药,远远便看到自家阁主站在檐下,伸手接着天上悠悠飘下的雪花。
一阵风吹过,只被一条带子简单束起的头发轻轻扬起,落下的雪花钻进发丝中,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只余下些许水渍,象征着雪花曾在这里停留过。
或许是在外面呆了很长一段时间了,黑色大氅上已经落下了不少雪花。
听白快走几步,本想快点劝自家从不顾及自己身体的阁主进屋,走近了却不由在院外停住了脚步。
正如听白所想,程·不顾及身体·瑜已经在这里站了许久了,究竟要说多久,换个说法可能准确些——程瑜在檐下看到了地上的雪是如何慢慢累积起来的。
想起萧商羽要调查自己这件事情,隐隐作痛的心口,抑制不住的咳嗽以及无时无刻深入骨髓的寒冷,倒显得没有那么令自己难以入眠。
程瑜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一边想要赶紧认祖归宗,承认自己就是萧承宇,和离别十年的家人团聚。
一边又想着,害自己家破人亡的幕后凶手还没有捉到,自己现在又是这种尴尬的身份,双手沾满鲜血,怎么有脸再回到那个温馨的家庭。
思至此,程瑜怎能安心入眠?
既然睡不下去,便起身罢。
走到桌前,拿起这些日子堆积在一起的文书,轻叹口气,认命般坐下,认真批改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左手边状似小山的文书渐渐经过批改挪到了右边。
程瑜放下笔,揉了揉酸胀的手腕,轻呵,心想:平日里做惯了的事情,怎的这段日子身子倒是越发不中用起来。
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程瑜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暗暗运起内力,往日里浓厚的内力,此时像干涸的小溪缓缓流淌,从经脉流过,在胸部周围传来的刺痛感,提示自己的身体已经破败到什么地步了。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这声音在寂静的屋内显得格外清晰。
也是这声音,打断了程瑜仿佛老僧入定般的沉默。
程瑜将目光转向了窗外。
下雪了啊。
打开门,走到檐下,地上早已薄薄的铺上了一层冰霜,准备迎接更多雪花的到来。
程瑜想起在竹屋时,天上也是这样慢慢的飘下雪花,没过多久,零星小雪便转变成了鹅毛大雪。
今天也会如那天一般吗?
不,不会,雪或许每天都一样,又或许每天都不一样。
程瑜看着院子里洁白无瑕的雪,脑子不由开始想:就算是洁白如斯,将来也会被人踩在脚下,与泥土混在一起,成为肮脏、令人厌恶的存在。
月亮被乌云遮住,时光好似在这一刻悄然停下,天地间,仿佛只剩下程瑜一人独自站在风雪中,任风吹,任雪打,身后是不堪回首的过去,身前却是白茫茫一片,不敢回头,亦不知前路如何。
雪继续下着,地上早已堆满了厚厚的雪,在光的折射下,满目的白映入程瑜的眼中。
程瑜伸出手,接住天上悠悠飘下的雪花。
闭眼,深深地吸入一口清凉的空气,再睁眼,那个左右摇摆不定、脆弱的程瑜仿若留在了昨晚,藏在了那片厚厚的雪中。
“听白。”
觉查到听白的脚步声,程瑜等了一会儿,发现听白居然停在了院外,思索半天无果,只好开口让听白进来。
听到自家阁主清冷的声音,听白晃过神来。
手中的药没有之前那么烫手了,倒也没有彻底凉。
听白一手端着药碗,一手遮在碗上,防止雪花落进碗中,几步走到檐下。
“阁主,您怎么站在外面啊,下着雪,您身子还没好呢,还是赶紧进去吧。”
程瑜没说话,眼睛描着药碗,心里想着,如何才能逃过今天的药。
自话自说半天的听白,没有得到自家阁主的回应,顺着自家阁主的眼神一看,后撤一步,护住药碗,说:“阁主,今天这个药,属下一定会盯着您一滴不剩的喝下去的。”
被揭穿心思的程瑜,收回目光,转身朝屋内走去。
“听白,有件事情要交代你去办。”
“阁主请说。”
程瑜挥手,示意听白走近些,在听白耳边交代着。
“这件事情一定要做好,不要被发现。”
“是!”
“下去吧。”程瑜摆手说道。
听白转身刚想离开,突然想起刚被自己放在桌子上的药碗。
端起药碗,回到程瑜身边,说:“阁主,您还没喝药呢。”
“你先放下,等会,本座自会喝。”
听白不语,只端着药碗站在那里。
听·你不喝完·我就不走·白
程·试图抗拒·负隅顽抗·瑜
半晌,程瑜败下阵来,伸出手来,接过药碗。
皱着眉,视死如归般将药一饮而尽。
“现在可以了吧。”程瑜将药倒扣,问道。
“阁主,您好好休息,属下这就去做事。”
听白三步并作两步,走出屋子,生怕自家阁主生气,一掌拍过来。
程瑜见听白离去,松了一口气。
“咳咳咳……”
喉间的痒意止不住,程瑜被迫弯下腰,咳得仿佛肺都要咳出来了。
一口腥甜涌入口中,程瑜急忙伸手捂住嘴,指缝间隐隐有血流出。
咳出一口血后,喉间的痒意渐渐退去。
程瑜直起腰,看着手中的血,喃喃自语道:“只要两年,再有两年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