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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调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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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组虽然只有三人,但是无一不是佼佼者中的佼佼者。武峰双骄加上六道剑仙的嫡传大弟子,仅是三人,便已然是这十几人中的最强战力。
三人商量了一会儿,人数上的不足也会影响信息收集的效率,所以决定看看有没有人来主动加入。无奈众人皆隐隐打量,并无交谈的意思,无形中将三人分了出去。
等到另外两组分好登记完,几人才走上前去。
白襄用灵力在特制灵纸上登记,林洄无聊地去看纸上的名字,一列下来,加上他们三个,还少一个。这些人除了秦润,林洄都不熟,如今少了一个,她也懒得去费神深究。
三个组都分好了,众人都安静下来,分散的人群渐渐变成三个团体。周肃,也就是之前说话的执法者,他站在人群前,看过分组,抬起头皱眉说道:“谁是蓝澄?”
一个瘦削的蓝衣男孩皱眉站出来,面具这掩不住的下半张脸娇若好女,唇似芳菲,眸若清泉,眼尾的绯红给那张委屈倔强又满含怒气的脸无端添了一抹娇软,使这忍怒变得撒娇一般惹人怜爱。
林洄眯起眼去看他的丹田,水灵根。那这一切就变得好解释了,水灵根是天生的炉鼎体质,修行奇快,一旦入筑基,旁人若与之双修,可得其满身修为为自己所用。
水灵根修士一向是天资不足之人散财所求,何况,水灵根修士不论男女皆是容貌绝世,这更引得一群狂徒丧心病狂,被自小豢养的也不在少数。这些皆是书中杂记所言,林洄自己并未亲眼见过。
这男孩还好入了云鹿山,能平安生活三年。即便在暗中会受到骚扰,但迫于名门正派的威严,明面上也还算清静。
林洄又隐晦地看他一眼,也是,还太小了。
男孩准确地抓住林洄时不时看过去的目光,猫一样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周肃看着他,不满道:“你怎么没有组队?”
蓝澄高高昂着下巴,不屑道:“我一个人也可以,不需要别人一起。”
话虽这么说,男孩子的眼睛却难以控制地飞快红了。周肃皱眉沉默的看着他,张了几次嘴都没能说出话来。
像是心累一般,他低头在纸上写了什么,沉声道:“蓝澄,入白襄队。”
林洄心想,来了个小哭包。
秦润注意着林洄多次看着蓝澄走神的样子,目光深邃地扫过那个漂亮的过分的男孩,唇边笑容渐渐淡去。
小组这样分好,周肃又给了每个组调查所需要的地图和用来联络的法器玉碟。
“执法队给大家配的武器里有保命用的阵法,可抵金丹中期全力一击,同时会通知方圆二十里内的执法者。这并不是为了鼓励你们去和敌人动手,而是希望你们摸清自己的能力,不要白白丢了性命。二十里并不是一个很大的范围,很有可能没有同伴收到。记住,乘机赶紧跑,识时务者为俊杰。”
“言至于此,各自回去吧。”
暂时还摸不着头脑的一群人鱼贯而出,跟着自己的小团体四散开去。
周肃看着这些稚嫩的身影,有些头疼地皱着眉,迟疑道:“这样真的好吗?”
“羔羊总要历练。”
“……”文邹邹的。老大你之前不是这样的。
林洄三人走在前面,蓝澄不近不远地跟着。几人在一楼大厅找了处偏僻安静的位置坐下,蓝衣男孩不情不愿地也坐下。
白襄看了几人,道:“这件事查起来也不难,我们先去看看那三具尸首。这邪修既然敢杀人,那必然会留下线索。”
蓝澄皱眉没好气道:“谁知道那三人住哪?周师兄又没有给消息。”
秦润道:“趋利避害自古是人的天性,一个地方死了人,自然会让众人避让。若不行,还可以问问附近的人。”
白襄倒了两杯冷茶,推给林洄一杯,自己喝了口,慢条斯理地应声道:“阿润说的是。”
白襄喝茶的姿态太过闲适,林洄忍不住低头喝了一口。出乎意料的,茶一入口,苦涩就在舌根炸裂开,她难忍地吞下,脸皱成一团。满脸嫌弃。
秦润笑出声,他一直注意着二人。白襄也忍不住笑,他二人自小在宗门长大,筑基之后更是在云影城里瞎跑。这苦茶是他的最爱,苦中隐甜,寓意深刻,挺好。
林洄佯作生气道:“秦润你早就知道?还看着我喝。”
秦润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一口喝净,艰难地吞下,倒过杯子,皱眉道:“别气别气,算是赔罪。”
蓝澄狐疑地望着几人,不以为然地倒茶一口喝下,三人皆幸灾乐祸地看着他。
茶水方才入口,就见他扭曲着一张脸,飞快的冲到窗边。
“呕。”
“哈哈哈……”秦润。
“他还不相信。哈哈哈哈……”林洄。
白襄叹气道:“唉,总归还是年岁太小了,尝不出这茶中的奥秘。”
他享受似的喝下第二口。
秦润林洄二人都受不了地皱起眉。
那边蓝澄吐着舌头回来了,整张脸皱巴巴的,像被风雨摧残的娇花。他把茶杯往桌上一放,坐下埋头鼓着脸生气。
林洄掐他还有些肉嘟嘟的脸,笑着逗他,道:“你怎么这样容易生气啊?”
蓝澄恼怒地拍开她的手,一双大眼水光熠熠地瞪着林洄。大声道:“不用你这六道剑仙的嫡传大弟子来管。”
这话一出,四人间的空气都变得滞涩起来。他话中怒意直指林洄,这明明是二人第二次交集,他的不满愤恨来得毫无厘头莫名其妙。
林洄挑眉,手腕上被打的地方微微作痛,一时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这三年她知道有些人在暗地里一直不满她一步登天,拜入谢丞渊门下。她千防万防小心谨慎,如今居然在这种要紧的时候与这样的恶意直面。
白襄此时也是深感不妙,侧目去打量秦润神色,果然见他面色冷然,眸光沉沉地落在蓝澄身上,分明是怒极了,偏偏唇角却又含着笑。
他赶在秦润开口之前,放下手中的粗陶茶杯,笑道:“惘你知道她是谢仙尊的嫡传大弟子,还敢如此冒犯,快与林师叔祖道歉。”
白襄拿出盒药膏递给林洄,一边朝蓝澄使眼色,一边温声与林洄说道:“这是我向杏林峰李执事求来的,想来对外伤有作用。”
林洄推拒道:“这算不上伤,何况药石于我并无效用,还是小白你自己留着,这次任务凶险,定是用得上。”
那边蓝澄红着眼眶偏过头去,被白襄一提,他知道自己错了,就算是被秦润那样森冷地看着,也还是没有低头认错,白白辜负白襄一心圆场。
那边秦润起身,路过蓝澄,低头仔细看了看林洄手腕上不甚明显的红痕,最后皱着眉什么都没说。
林洄笑盈盈地看他生气的模样,只觉得他比往日更俊美迷人了些,眼尾的痣也愈发撩人。
秦润气的不去看她,但耳朵在林洄的注视下慢慢红了。
白襄受不了地扶着额,他这个兄弟怕是没救了,明明这师叔祖身上全是秘密,靠近不得。
明白人悠悠叹了口气。
蓝澄少年趁着没人看他,熟练地悄悄擦干了眼中难以控制地下滑的水珠。
这事儿算是过了,几人商量后决定分成两路去走访询问这三人的故亲。林洄自然是和秦润一起,白襄皱着眉一副解脱的模样强拉上蓝澄就走。
林洄他们去的是第二位受害者住的地方。此人姓严,正值而立之年,有点小修为,家中已有妻儿,名下一座三进小宅,生活还算富足美满。
这位严修士家宅偏僻,自他死后,妻儿虽然还住在那,但生活远不如前。门可罗雀不说,家中更是贫寒得难以开锅。
二人一路询问,穿堂走巷,眼见周围越发偏僻荒凉,才终于看见了那座破旧的三进宅院。
那宅院墙下长着几丛杂草,大门残破不堪,一半丢失一半松垮地半开着,偶尔发出令人牙酸的支呀声。门上烫金的“严府”二字仿若强硬安上去的。
林洄站在这宅子前一时哑然,难以想象这摄人的沉寂下居然还住着一对母子。一个人的离去对他人的影响会如此之大吗?
秦润上前退开门,朗声道:“可有人在家?我们是云鹿山弟子,前来调查严若元之死的凶手。”
半边掉漆的木门拖着长长的余音缓慢打开,露出原本藏匿在门后杂乱的花园,一些打斗行走的痕迹一览无余。
没有人回应。
此时正值下午未时,日光却照射不到正厅内,那儿在耀眼的光下漆黑一片。林洄眯着眼看去,只见正厅内端坐着一个人影,秦润显然也看见了。
二人对视一眼,齐齐冲上前去。直到双脚落在正厅前的台阶上才看清那人模样。是一个黑底红衣的年轻妇人,她四肢具被绑在座椅上,面上痛苦扭曲,舌头长长吐出,双目暴突,十指紧紧扣进扶手里。
秦润慌忙上前一步,却被一道屏障挡住,他聚了全身灵力于指尖,浅浅风声里刺向面前半黑的屏障。结界纹丝不动,这可不像金丹中期能做出来的。
林洄取出龙渊,看了秦润一眼,皱眉竭力刺在结界上,龙渊微鸣,火灵气四溅,结界与龙渊相接处开始波动。
秦润见此心下惊讶,眼前也只能先顾着救人,他顺着波动操控空气里的风灵力撕扯。
风灵力锋利无比,割断了一缕林洄肆意飞扬的长发,卷携着消失无踪。
林洄丹田处的小周天慢慢开始转动,她掌握着剑柄,感觉到手下结界轻微碎裂的响动,猛地一转剑身,裂缝瞬间延伸到秦润那边。
结界破了一角,剩下其余便是脆弱不堪,不足为俱。
灵动的风灵力肆虐着将其撕成了碎片。
日光从缝隙照入正厅,妇人四肢的束缚解去,无力地捂着脖子,一声声虚弱凶猛的咳嗽声里慢慢俯倒在地。
二人冲进去仔细检查她的身体,好在除去虚弱不堪,并没有什么内外伤。秦润取出一枚养神丹喂她吃下,林洄慢慢拍着她的背。
丹药她吃下后还是咳嗽不已,一声一声如濒死般,要把肺都咳出来。
妇人死死扣住林洄的手,尖锐的指甲几乎要刺进她的皮肤,无声落泪的双目紧盯着她似要诉说什么。
终于,妇人断断虚虚,嘶哑道严云章风吟月:“我的……咳咳……孩……咳……孩子……救……”
纵是她说得不完全,林洄二人也懂了。她的孩子被那邪修抓去了。二人对视一眼,具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凶多吉少的担忧。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把这妇人安全安置好。最安全的地方,莫过执法队暂时落脚的客栈。
既然如此决定好了,林洄收起剑,在秦润略略疑惑的目光里一把抱起还在咳嗽的妇人。
秦润妇人皆是一呆。
“林洄,还是我来……”秦润默默伸手。
林洄避过他的双手,无所谓道:“没事,这姐姐不重。”
秦润无奈捏了把眉心,他已经想象得到回去后白襄玩味的挖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