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凳和少幺爸》飞花斋叶

95、开学报道

　　少幺爸醒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身边的老板凳已经不见了踪影。他忙薅薅的穿起衣服开门一看，老板凳正把煮好的面从厨房端出来。
　　看到少幺爸出来，老板凳笑眯眯的说：“快点来，正好，你喜欢的豌杂面。多菜提黄，四个煎蛋。”
　　少幺爸不好意思的抠了一把头，乖乖的在餐桌面前坐好。他看着自己面前的那碗面，不由得笑出了声儿。
　　“因为今天要去学校报到，所以嫩个高兴迈？”赵警官说着话，端着两碗面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少幺爸摇了摇头：“我只是想起老汉儿最开始给我煮的那碗面。”
　　老板凳听到他的话，也跟着笑了起来：“emmmm……那个确实很好笑……”
　　赵警官难得有了十二分的兴致，凑到老板凳身边问：“真的那么好笑吗？到底是什么？我也想知道哎？”
　　老板凳正想开口，少幺爸挑着面自顾自的说起了当初遇见老板凳发生的那系列事，听得赵警官眉毛不由自主的高挑着，尤其是当少幺爸说起各人想吃老板凳煮的那碗豌杂面的时，更是不由自主的大笑了起来。
　　赵警官看着老板凳说：“我还真没想过你会是这么一个坏心眼的人。”
　　老板凳咳嗽了两声，面上有些尴尬：“他那个时候是歪恶得让人想逗他两哈哈？”
　　少幺爸吸着面条，嘿嘿嘿的笑着，并不觉得自己当初被逗弄是有什么丢人的。相反的，在他心中，是多亏了老板凳的这碗面，才让他刚起步的人生不至于像是跑夜活路的摩的，歪到沟沟头去。
　　赵警官也不多说什么，他一边招呼着老板凳一起吃面，一边说：“少幺爸，你的东西我和老板凳都收拾好抱到车上了，你自己再看看有什么落下的，不要进了学校再来说东西拿掉了。”
　　少幺爸点了点头，几下刨完碗里的面，急吼吼的就跑回卧室头去了。
　　赵警官看着他的背影问老板凳：“他还真有东西忘拿了？”
　　老板凳也不晓得少幺爸要搞啥子灯，两个人正莫名其妙的时候，少幺爸抓着个东西又从卧室里头出来了。
　　老板凳定睛一看，那是各人送给少幺爸的那个手机挂饰。
　　少幺爸摸着那个小熊，小心翼翼的揣进贴身的包包头，又放心的拍了拍，说：“勒哈不怕搞忘了，我随时随地都放在这儿。”
　　老板凳没说话，却忍不住rua了一把少幺爸的头，眼里满满的怜爱。
　　三个人吃完早饭，收拾完餐厅和厨房后一起穿鞋出门。少幺爸在关门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个自己住了不长不短一段时间的房子，脸上是满满的不舍。
　　老板凳rua了一把少幺爸的头，说：“没事，很快你还会回来的。”
　　少幺爸点了点头，乖乖的把门拉了过来。

　　在去学校的路上，三个人都有些沉默。
　　路途并不算得远，四十分钟后，车停在了学校宿舍楼下。住宿手续是早就办好了，赵警官和老板凳各自提了两包东西陪着少幺爸进已经指定好的宿舍。
　　老板凳帮着少幺爸铺好床，挂好蚊帐没一会儿，就陆陆续续的有其他学生回了宿舍——都是和少幺爸年纪差不多的学生娃儿，每个人手里都抱着厚厚一摞书。
　　看到他们回来，赵警官拿出早就准备的一大包零食和水果放在桌子上，热络的招待对方。
　　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手软，吃过零食和水果之后，几个娃儿开始拍着胸脯子说少幺爸以后就是他们的兄弟伙，会好好的照顾他。

　　看着赵警官嫩个熟练的和几个娃儿拉进关系，老板凳和少幺爸都有些楞住了。
　　三个人一起出宿舍去熟悉学校环境的时候，老板凳忍不住问着赵警官：“赵儿，看不出来，你嫩个会跟人搞好关系？”
　　赵警官笑笑：“不要开玩笑，我这几年在所里头的政治工作是白做的吗？”

　　校园并不算大，绕了不到半个小时，少幺爸就把教学楼啊体育馆食堂勒些地方搞得清清楚楚了的。
　　天气还是那么热，三个人坐在了学校里的那颗白兰花树下乘凉，少幺爸倔着嘴巴说：“感觉食堂的饭菜不是那么好吃，吃不到老汉儿弄的饭，恐怕是我以后最大的怨念了。”
　　老板凳笑着回他：“寒暑假，还是有机会回来的。”
　　少幺爸摇头：“可那还是太长了，而且时间太长了？”
　　赵警官笑：“那要不然现在去退学，你回来？”
　　少幺爸头摇更快：“不行，我答应了老汉儿，要好好生生的念书，考大学。吃撇点勒点苦我还是没得问题。”
　　赵警官赞许地拍了拍少幺爸的肩：“嗯，懂事了，晓得取舍了。”
　　说完，赵警官站了起来，他看了一下时间，继续说：“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该回去，少幺爸你回宿舍去好好的跟同学拉拉关系，毕竟以后一年的时间里，你对着他们的时间要比对着我们的时候多得多。”
　　老板凳点着头，也跟着站了起来。
　　少幺爸急吼吼的站了起来，说：“我送你们到学校门口，送完你们我再回去。”
　　老板凳和赵警官都没有回绝他，三个人就这样并排，沉默着一起回到了学校门口。少幺爸还想送他们走得更远一些，却被老板凳拦住了。
　　“今天就这样吧？”老板凳站在学校大门口前看着少幺爸说，他的身后是开着车等他的赵警官，“你该回去了，准备好明天上课。”

　　少幺爸不说话，他抓着老板凳的手久久的不肯松开。
　　老板凳也没有抽回自己的手，他只是说：“进去嘛？我在这里看到你进去，等你走远了我再走。”
　　少幺爸摇了摇头，他抬手抹了一把眼角说：“你们走，你们先走，你们走了我再回去。”
　　说到起，他生怕老板凳不嫩个做，连推带攘的把老板凳推到车上坐起，还各人把车门关上了。

　　赵警官意味深长的看了少幺爸一眼，没说话，拉动手刹，将车缓缓驶离的学校大门。
　　少幺爸像是傻了一样一动不动，看着越来越远的汽车，他突然撒开腿奔着驶离的车狂奔了出去。

　　汽车开了没有多远，就又停下来了，副驾驶的门开了，下车的是老板凳，他看着奔着自己而来的少幺爸，神色复杂的张开了手。
　　看着那个像是父亲一样疼爱自己的男人，少幺爸的眼眶里禁不住涌出了热泪，他快跑了几步，整个人都扑进了老板凳的怀里，嚎啕大哭得像是第一次离家的孩子。

　　老板凳抚着少幺爸的后背，听他哭着，等到他哭声稍稍缓和了一些，才安抚的说到：“你勒个娃儿，真的是，就是个读书，你要不要搞得像是生离死别的？昨晚你跟我承诺的话都忘了迈？”
　　少幺爸抬手擦了擦眼泪，哭唧唧的说：“我就是舍不得老汉儿你。”
　　老板凳摸出手机，上面的锁屏是昨晚少幺爸的自拍，他说：“你以为我就舍得了？不过我们还有手机，有啥子你都可以给我打电话。娃儿不要担心，一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等你高考的那天，我还会到这里来等你。”

　　少幺爸吸了吸鼻子，他伸出手，冲着老板凳翘起尾指：“你说话要算话，现在要拉个钩，盖个章。”
　　老板凳笑了起来，伸手去勾住了少幺爸的尾指，对盖了一下拇指后，他说：“现在得行了塞？你个批娃儿，真的是，不晓得一天哪来嫩个多板眼儿，啥子都要盖章。”

　　少幺爸擦了擦鼻头，他绕到驾驶窗边，冲着赵警官说：“昨天你跟我说的，我都做到了，我没有要求老板凳跟我搞豁豁，所以你答应我的事，也要做到。在我念书的这一年里，只要你还没有被调走，你就要好好的照顾老板凳，并且不准动他一根手指头。”
　　赵警官挑了挑眉头：“我什么时候食言过？”

　　少幺爸仔细想了想，好像勒个赵警官说得的确是嫩个一回事，对方看起也不像是那种会食言反悔的人。
　　在交代完这些之后，少幺爸再次把老板凳塞回了车里，自己则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老板凳坐在车里，他看着反光镜上少幺爸远去的背影，忍不住也跟着红了眼眶。赵警官在一旁看得于心不忍，伸手去拍了拍老板凳的肩膀，以示安慰。
　　“他已经长大了，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老板凳用力的深呼吸了一下：“是啊，他已经长大了，我的确是感到高兴，可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头有些失落感。”

　　赵警官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还真是当妈的心态吗？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巴不得他快点成人，当他真的懂事成人的时候，你又嫌弃他不粘着你了。老板凳，孩子始终是会长大的，他以后也会去比现在更远的地方，你应该有心理准备才行。”
　　老板凳点了点头：“我晓得的，你莫要担心。我会调整好自己的。”
　　赵警官看着老板凳的脸，他的嘴唇动了动，却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他轻轻的转了一下方向盘，将车重新驶上了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