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凳和少幺爸》飞花斋叶

62、不要拖垮身体

　　出了医院，老板凳马不停蹄的就奔着派出所去了。
　　赵警官是直接派出所大门来接他的，说正好想给他打电话喊他过来录个口供，这下就刚刚好了。

　　口供是派出所的其他民警做的，赵警官带他过去之后，就一直忙得没有时间跟他说话。录完口供后，老板凳一直在长条椅上等着赵警官，手里头就一直抱着那一盒蒸饺。
　　他一直都晓得赵警官忙起来的时候顾不上吃饭，所以给赵警官备的饺子都是蒸的——不上水的饺子，保存的时间长一点，口感也不会坏——但是忙成楞个个样子确实是有些意料外，因为在他看来，贵老大的事看上去并不是太复杂，而且人证物证全在，只要按照流程走，进监狱是迟早的事。

　　晚上快10点的时候，赵警官终于得了点空，他出来看到老板凳还在长椅上坐着，眉头一下就皱紧了：“你怎么还不回去？”
　　话刚一出口，他就想起来，老板凳打电话来说的是送晚饭，于是又赶紧道歉：“抱歉，我有些忙晕了头。”

　　老板凳笑了笑：“没事儿。”
　　赵警官颇为无奈的笑着，从他手里接过饭盒，找了个微波炉加热。

　　当浓郁的饺子香从微波炉里飘出来的时候，燕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寻着味儿过来了。她挤到两个大男人的中间，吸着鼻子说：“好香，好香！”
　　赵警官推了她一把：“这是我的晚饭，你不要打歪脑筋。”

　　燕子嘿嘿一笑，说：“赵哥，我晓得，勒是老板凳做的。平时我逗不说了，勒个见者有份儿是啷个都跑不脱的。”
　　老板凳说：“燕子，饺子我弄得有多的，明天我给你带没煮的，那个现吃现煮比较好吃。”

　　燕子连着啧了好几声，说：“老板凳，你楞个逗有点不落轿老哈？我才刚把少幺爸他妈劝好，现在你勒个饺子分都舍不得分我一份所！？”
　　老板凳有些哭笑不得：“我好久说了不分的嘛？我只是说明天给你带新鲜的。”

　　燕子根本不依轿：“我不得管哈，反正我今天晚上逗要吃你给赵哥准备的这份儿！”
　　赵警官伸手弹了一哈燕子的脑门心说：“好老，不要胡闹老！少幺爸他妈现在啷个说？”

　　燕子一边揉着各人的脑壳，一边眼疾手快的从饭盒头抓了一个饺子丢嘴里，边吃边说：“他妈鼓捣要回去，啷个留都留不住，所以我逗喊了个车子送她，勒哈儿估计都到屋了嘛。”
　　老板凳愣了一哈，问：“逗嫩个？”

　　“那不是逗楞个老迈？”燕子嚼着嘴里的饺子回应，并不忘赞美老板凳的手艺，“老板凳，你勒个手艺不摆了，出去开馆子做生意都没得问题得老。”
　　说到起，燕子逗又伸手想要去再抓个饺子，赵警官把她手一拍，飞快的就把饭盒抽走，一脸的不高兴：“行了！吃一个就不错了，怎么还上手呢！？”

　　“小气！”燕子不高兴的瞪了赵警官一眼，“吃个饺子逗楞个紧张，我下回逗专门跑到你屋头去蹭饭，反正勒段时间老板凳都住你屋头，我有的是机会！”
　　说完，燕子拌了个鬼脸跑得飞快，任由赵警官在那点看到她的背影干瞪眼。

　　老板凳忍不住笑了，他觉得燕子这个鬼灵精怪的脾气有一丢丢像是少幺爸，那种既视感，是没得跑了。
　　赵警官叹了一口气，他端着饭盒说：“走吧，我们去值班休息室一块吃饺子。”

　　“我看我还是先回去算了，饭盒我明天过来拿。”老板凳说到起转身想走。结果没走两步，他突然停了下来，一手撑着墙壁，一手撑着腰，弯了下来，看上去很不舒服的样子。
　　赵警官赶紧把他扶到起，熟门熟路的伸手去揉他的腹部，关心的问：“是不是胃痛的毛病又犯了？”

　　老板凳短叹了一口气，呼吸有些急促的点了点头。
　　“你这个样子也没办法回去，我带你先去休息室躺一回儿。”赵警官劝道。
　　温柔到了极致的语气，让老板凳没法拒接，痉挛的胃部更是让他全身脱力，只得随着赵警官去了休息室。

　　休息室里有两张高低床，很安静，一个人也没有。被安排到下铺躺着的老板凳有些不自在，他有些紧张的起身说：“我看我还是想回去算了，在勒点不好得。”
　　赵警官倒了一杯温水给他，说：“他们一般会晚上2点过来轮换休息，现在是我的休息时间，所以你别紧张，而且你睡的这张床是我的。”

　　老板凳端着水，稍稍放了心。
　　赵警官用温热的毛巾擦了擦老板凳渗出不少冷汗的脸，用略带着责备的语气说：“我不管你怎么照顾那个少幺爸，只求你不要把各人身体搞坏了。我不想你因为照顾他出院了，反而把自己弄进去住院。”

　　老板凳笑了一哈，说：“我晓得。”
　　赵警官捏着他的手说：“你根本就不晓得。你要晓得的话，就不会因为在新疆跑去摘棉花，也不会因为摘棉花的事落下胃痛的病根，更不会在现在因为照顾他又让胃痛的病犯了。”

　　老板凳无奈的笑着，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赵警官的话。
　　去新疆那几年，他的确是为了能够存更多的钱，所以长期吃饭时间不固定，经常也是吃了上顿就忘了下顿，久而久之的就把各人搞出个胃痛的老毛病。

　　回来过后，他三餐稳定，食宿无忧，在加上赵警官一直监督他吃药，这个毛病已经很多年没有犯过，现在连药也都停了好几年。
　　老板凳其实不太认为各人胃痛是因为不吃饭，他觉得有可能是因为精神上的紧张，紧张少幺爸，紧张少幺爸他妈，以及包括紧张赵警官等各种事造成的。

　　赵警官洗干净手，抓起饭盒里的蒸饺蘸了点醋，看着老板凳说：“张嘴。”
　　老板凳有些脸红：“你各人吃，我不吃的。”

　　赵警官皱起眉头，并不理会他的话，说：“你不吃，我就在这里亲你，就算有人来，我也不会停下来。”
　　老板凳的脸更红了，他咬着唇，瞪着赵警官，眉眼里尽是羞涩：“赵儿……你莫要楞个……”

　　赵警官尤爱看他脸红模样，此刻他心情愉悦得不了，微勾嘴角笑道：“你再这样看我，我真的会忍不住亲你。”
　　老板凳生怕他做这种事，赶紧张嘴主动就把他手里的饺子给吞了下去。

　　舌尖轻柔的划过赵警官白皙纤长，骨节分明的手指，留下难以磨灭的湿软温热的触感。
　　赵警官盯着自己的手指看了半晌，最后舔过老板凳舌尖划过的地方，用有些低沉嘶哑的嗓音说：“好甜。”

　　老板凳脸更红了，他伸手遮住自己的脸，不敢让赵警官看。然而指缝中透出的那些艳红却更让赵警官心跳不已。
　　赵警官将老板凳的手拉了下来，他伸手去轻擦了一下老板凳的嘴，说：“有酱料。”

　　带着薄茧的指腹轻柔的碾过柔软的唇瓣，异样的触感激得老板凳直尾椎处窜出一股电流，酥麻得他头皮都紧了。
　　“我……我各人来……”说着，老板凳就紧张的伸手去抓一边的餐巾纸。

　　赵警官一把那包餐巾纸薅到地上，他抓着老板凳的手就往自己怀里带。在抱紧老板凳的那一刻，他伸出舌头去舔了一下老板凳的嘴。
　　在老板凳还没来得及拒绝的时候，赵警官的唇瓣已经整个覆盖住了老板凳的唇，将他的全部拒绝都吞到了自己的腹中。

　　老板凳的口腔里还残留着蘸料的味道，浓郁的醋酸味掩盖了饺子的鲜甜，不管赵警官如何在他嘴里□□吮吸，那味道始终都消散不开。
　　“赵儿……赵儿……”
　　在换气的当口，老板凳有些急促的叫着他对于赵警官的爱称，语气中带着些渴求和撒娇。

　　身体的记忆远比他主人中来得反应更快，也更诚实。因为在过去的那些岁月里，他们欢爱过无数次，他们清晰的知道用怎样的一个吻就能挑动起对方全部的欲望，然后投身到一场盛大的欢爱之中。
　　曾经，他们热爱过这种生活，热爱过这种无时无刻不渴求着对方的关系，热爱着这种互相了解彼此所需的关系。

　　当然，他们现在也热爱着，至少，他们的身体是在竭尽所能的描述着这种热爱。
　　在欲望如同海浪一般袭来的时候，赵警官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才克制住自己想要扒光老板凳衣服的冲动，毕竟他还没忘记现在是在什么地方。

　　在尽情的舔过老板凳口腔内的每一处后，赵警官才意犹未尽的轻啄了一下老板凳的唇瓣，然后松开了他，说了一声：“吃饺子。”
　　老板凳脸上的羞涩还没有褪去，克制着内心的焦躁不安，轻轻点了点头。

　　和赵警官一样的，他也非常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他所担忧的是，过去那个熟悉的，温柔贴心赵儿最近变得非常的大胆和桀骜不驯，经常就不打招呼不分场合的突然就亲过来，这让熟悉对方气味和所有挑逗方式的老板凳在过于紧绷的神经和情绪刺激下很容易就激动了起来。

　　整整一盒蒸饺在赵警官“你一个我一个”的喂食中被消灭了，在喝完那份饺子汤之后，赵警官把玩着老板凳的指头，低声说：“我不喜欢吃醋。”
　　虽然饺子配醋是常态，但是赵警官说出来的确不是个常态。
　　那话语中的含义就如同字面上的含义一样，清晰易懂。

　　老板凳不敢正视他的眼睛，只是说：“少幺爸他妈走了，要是过几天他出院了他妈不回来，我就得给他另外找住处，到时候……”
　　赵警官突然抓紧了老板凳的手，问：“你想搬走？”

　　老板凳点了点头：“嗯。”
　　“别跟我说搬走的话。”赵警官说，“你刚刚又不是没听见，燕子要过来蹭饭。要是你不在，她过来蹭不到饭要骂我的。至于少幺爸，到时候他妈要是实在不来接他，你就让他跟到你住我那儿。”

　　老板凳一哈逗紧张起来老。少幺爸本来就跟赵警官不对付，勒哈要是搬到一起住，以少幺爸那个性格，不把屋顶掀翻着都不着。
　　老板凳紧张兮兮的拒绝：“赵儿，这个要不得！再说了，少幺爸他也不得干。”

　　赵警官挑眉：“我觉得他说了不作数。更何况，他那个人，是你在哪点儿他就会在哪点儿。”
　　“赵儿，勒个话不是嫩个说的哈……”老板凳还再继续犹豫和挣扎，“我们两个人都住你那点，确实不要不得。”

　　赵警官抄起手，一脸严肃的看着老板凳：“老板凳，我觉得问题的关键还是在你，只要你不搬走，他就绝对会住进来。所以，你是想要从我那里搬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