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凳和少幺爸》飞花斋叶

56、我的职责

　　老板凳是被赵警官摇醒的。
　　太阳早已经晒到日上三竿，八月的天气，天色亮得早，经常会让人恍惚，天上那个明晃晃的，爬得老高的太阳究竟是几点钟的。

　　“已经10点过8分了。”赵警官坐在老板凳的身边看了一下手表说，“你怎么不去卧室睡？”
　　老板凳还有些迷糊，他盯着赵警官那张英俊白皙的脸看了半晌才终于反应过来，问道：“你才回来？”

　　赵警官：“不，我回来有一会儿了。我洗过澡，吃过饭，等了你一会儿。看你没醒，才叫的你。昨晚你到底几点睡的？”
　　老板凳扶了一下额头：“三点过点吧。你怎么突然加班了？”

　　赵警官看了他一眼，说：“突击审讯。”
　　老板凳一愣：“审讯什么？”

　　“贵老大。”赵警官说着，顿了一下，“还有他的同伙。”
　　老板凳觉得自己有些懵：“照片的事，不至于吧？”

　　“照片的事，当然不至于。但是你房子被烧，还有少幺爸被人刺伤的事，就非常至于了。”赵警官严肃的说道，“你去医院的时候，燕子察觉贵老大有些异常，就把他铐起来了。至于他的另外两个同伙，是昨天下午在汽车站被人抓回来的，当时他们想要坐顺风车进城跑路。”

　　老板凳：“你的意思是说，房子和少幺爸是贵老大一手谋划的？”
　　赵警官点了点头，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的全部讲了出来。

　　贵老大自从进监狱之后，就一直对老板凳出卖他的事怀恨在心。
　　前些年，他倒是一直想要对老板凳的妈老汉儿下手，但是又碍于赵警官会隔三岔五去老板凳家里照顾而忌惮在心，就没找到下手的机会。但是也是因为这层关系，令他对老板凳和赵警官的之间关系产生了好奇。

　　通过探监的关系，贵老大伙同狱外的兄弟伙，三五不时的跟踪老板凳，更或者是在老板凳屋头周围打旋旋，想要查出些猫腻。
　　最开始的那段时间，拍出去的照片，都是多正常的，正常得贵老大都觉得各人是不是有些想错了方向。当他都打算放弃的时候，他兄弟伙给他带过去的一张照片让他又觉得自己没想错。

　　那是拍到的第一张，老板凳和赵警官十指相扣的照片，即便是隔着胶片，也能察觉到两人之间那缠绵暧昧的气氛。
　　而这，正好是老板凳他老汉儿走了的半年之后，也是老板凳和赵警官两个人关系正火热的时候。
　　从那一张照片之后，又更多源源不断的照片被偷拍到，各种场合的都有。
　　这些照片被陆续洗出来，并被特意挑了两人关系明确的一些出来，用到了昨天贵老大去威胁羞辱老板凳的场合之中。

　　所谓的什么“求我就会放你一码”这种事，在贵老大那边根本不成立。
　　他在狱中花费了十年的复仇计划就是想让老板凳和赵警官身败名裂，并且人财两空。他拿着照片去威胁老板凳，不过是想要看老板凳被羞辱的模样，至于照片公开的事，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放弃的打算。

　　除此之外，他还安排了两个同伙去老板凳家里行窃，甚至还想在伏击老板凳，想要下迷药□□他，并且拍下被性侵的照片去四处散播，就像是当年对待娟儿那样。
　　他们还想要在侵犯老板凳之后，敲晕他，然后放上一把火，让老板凳连同那栋老房子一直被烧得干干净净。

　　只是，意外的是，两个同伙在老板凳家行窃的时候被少幺爸撞见，三个人在家里大打出手，少幺爸最后是身单力薄，被人捅伤在地。
　　两名同伙当时以为自己是捅了警察，因为少幺爸穿的是赵警官的警察制服，觉得事情闹得大了，就直接放老火跑了。

　　原本是想要去跟贵老大通风报信，结果没想到遇见了燕子。
　　他们还以为燕子是个弱不禁风的女流之辈，想要逞凶逃跑，万万没想到是燕子擒贼先擒王，直接把贵老大给撂翻在了地上。

　　“我刚挂了你的电话，燕子就给我来了电话，说有情况，让我回派出所布置工作。”赵警官继续说道，“然后我就一直在派出所加班到现在。”说着，他那张略显疲惫的脸上又浮现了一抹欣慰的笑容，“好在折腾这一宿，案情有了突破性的进展，我也算没白费这些精力。”
　　老板凳看着他，看着他脸上的那些倦容和疲惫，忍不住伸手去抚了抚他轻蹙着的眉头，说：“赵儿，你没得必要为我做这么多……”

　　赵警官温柔的笑着：“这是我的职责所在。更何况，我们两个第一次的时候，我就说过，我会照顾好你一辈子。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不管你是选择少幺爸还是要选择其他的谁谁谁，我都还是这句话，我会照顾好你一辈子。”
　　老板凳心虚得不敢看他的眼睛，甚至不敢回应他的话，只是沉默着低下头，将目光转向了别处。

　　赵警官也识趣的转了话题，他问：“你想要吃点什么吗？昨晚你做的饭菜我拨了一部分出来，我给你热热做早饭吧？”
　　老板凳摇了摇头，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赵警官看着他笑：“你是想要给少幺爸做饭送过去吗？”
　　被看穿心思的老板凳颇为尴尬，却又不得不点头承认。

　　赵警官说：“我劝你还是不要去。燕子说昨晚上少幺爸的妈妈一直在病房陪床，一夜没睡好的人，脾气是很大的，你过去，有可能又要挨一通骂。”
　　“挨骂其实倒还没什么？”老板凳说，“他妈其实也没说错，我确实不该向一个娃儿下手。”

　　赵警官的眼底略过一丝苦涩，他说：“可是你脸上这些伤，我看了会心疼。”说着，他伸手抚过老板凳脸上那些已经结痂的抓痕，轻声问道，“疼不疼？”
　　老板凳轻拉下赵警官的手，摇了摇头：“不疼，他妈妈一个弱女子，又没多大点力气，勒点伤很快就好了。”

　　赵警官紧抓着老板凳的手，突然凑上去，用力的吻住了他。他是那样狠咬着这老板凳的唇瓣，用力到了老板凳都觉得有些发疼的地步，唇齿的往复之间，甚至能够尝到一丝血液的甜腥气。
　　这是老板凳和赵警官之间有过恋人关系以来，第一次发现对方也会这样暴力的对待自己。

　　从来，他的赵儿都是那样的温柔，温柔到了家里没有了安全套都会专门跑出去买的地步；温柔到了每次进去之前，都会问他会不会痛；温柔到了每次铐住他的双手之后，都会怜爱的吻着手腕上的红印说“对不起”，哪怕那从来都是他强迫对方这么做。
　　赵警官啃咬着老板凳的唇，辗转的吻过他的脸，他的鼻，他的眼，他的额头，最后才用力的抱紧他，把头埋在他的颈项，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老板凳，我的老板凳，还好你没有出事，还好你还安然无恙！”

　　抱紧他的这幅身体，平日里明明都是那样温柔且强大的，此刻却在微微的发抖，那些惊恐和后怕尽在此刻展现，只在他的面前展现。
　　就像是，那一次，在医院等待他的那个赵儿一样。

　　“如果你有什么事，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赵警官将头埋在老板凳的颈项间，继续说着，“我简直无法想象失去你的世界会是怎样的！！！我想我大概会疯掉！！！”

　　老板凳长叹了一口气，他温柔的环住了赵警官的背，就像是在医院的那一次，紧紧的将对方抱在怀里。
　　像是他会突然跑掉一般，赵警官再次用力的将老板凳抱紧，并且抬起头看着对方。他的眼神温柔且湿润，像是含着泪光，让人无比的怜爱和动容。

　　“求求你……别丢下我……一个人……”
　　赵警官叹息着，再次凑上去，吻上了老板凳的双唇。
　　这一次，他是那样的小心翼翼，先是用轻轻吻过对方的唇瓣上的伤口，最后才温柔的覆盖上去，小心翼翼的吻着。

　　这一刻于他们而言，太过于自然，太过熟悉，就像是他们以前相拥过的每一次，相爱过的每一秒。
　　被温柔和爱意蛊惑的老板凳，也忍不住回吻着赵警官。接收到对方肯定的回应，让赵警官越发加深了这个吻。

　　气氛变得更加的暧昧和灼热了起来，亲吻已经不是唯一的表达方式。
　　他们爱抚着彼此的身体，亲吻着对方脸上的每一处肌肤，像是分别了亿万年之久那样的，在肌肤相贴的那一刻，发出满足的喟叹。

　　赵警官捧着老板凳的脸，用那双温柔的，充满爱意的眼睛深情的看着老板凳，问：“老板凳，你想要我吗？想要我爱你吗？”
　　老板凳眼神迷离，呼吸急促，他吻着赵警官的拇指，舔舐过赵警官的虎口，发出沉重而又难耐的鼻息声：“赵儿……赵儿……”

　　他疼爱过眼前这个男人无数次，当然明白这样的举动是什么。
　　在过去他们相爱的每一个夜晚，只要对方做出这样的反应，他就会用尽一切他知道的方法去疼爱和取悦对方。

　　今天，他也想对老板凳做同样的事，想要看对方为自己疯狂，为自己尖叫。
　　但是，在这之前，他想要一句回答。一句他以前听过无数次，却从来听不腻，并且迫切想要在此刻听到的回答。
　　他看着老板凳那张英俊的，富有男人味的脸，一字一句的问：“老板凳？你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