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随遇而安》牛奔奔

1、懒爹懒娘的傻娇娇1

　　张妮儿挺着六个月的肚子拖拖踏踏地到了灶房，耸了耸鼻尖，小米粥熬出来的清香馋得她口舌生津，不自觉地开始做出吞咽的动作。

　　牟陈氏看着四儿媳妇那馋样已经见怪不怪了。牟陈氏有四个儿子儿媳，老大家开头生了个女孩，之后接连生了仨儿子，老二家也有两个儿子，只可惜她那二儿媳妇在生小儿子时不幸难产死了，老三家三个女孩，就老四家媳妇娶回来四年了，才怀上这么一个。

　　这四儿媳在她所有儿媳妇中是长得最好的，细皮嫩肉，樱桃小嘴，眼睛乌溜圆。可就是跟四儿子一样又懒又馋，两人配合着在她面前打马虎眼，就为了多吃点东西少干点活，倒是没什么坏心眼子。

　　牟陈氏从来就偏向着四儿子，好不容易四儿媳妇怀上崽儿了，怕小孙子在张妮儿的肚子里亏了营养，就每天都给张妮儿额外加餐，要么煮个荷包蛋，要么就蒸碗鸡蛋糕，下次可能就熬个小米粥。

　　按照牟陈氏的说法就是，四儿媳妇长得单薄，胃口又小，四儿子子嗣艰难，若是不额外加餐，怕孩子生下来瘦弱不好养活，果断回避另外两个儿媳妇的不满。

　　这不，今早刚好是煮的是小米粥，这四儿媳妇也不赖床了，嗅着香味直奔灶房。

　　“娘，您本事真好，瞧这小米粥熬得，焦黄焦黄的，颗颗饱满，香死个人。”

　　“娘，您一大早起来肯定累了吧，剩下的让儿媳来吧，您赶紧坐下歇歇。”

　　“娘，您可是世上最好的娘了，谁家姑娘嫁了人还能天天喝小米粥呢，我真是太有福气了，能给娘当儿媳。”

　　“娘，您是不知道啊，昨晚我做了个梦，梦里我肚子里的宝宝跟我说，他特别喜欢奶奶熬的小米粥，浓稠香甜。”

　　“娘......”

　　张妮儿一点也惧怕牟陈氏那张故作严肃的脸，直管说她的，好话不要钱似的往外扔。

　　嫁进牟家这么多年，经过丈夫日夜的科普以及她的细心观察，发现牟陈氏虽然天天板着个脸，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但实际上就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只要嘴甜一些，不惹事，不主动跟妯娌为了鸡毛蒜皮的事干起来，牟陈氏就是个很宽容的婆婆。

　　若是妯娌间斤斤计较，在外面说小话，比如牟陈氏偏心眼，啥好吃的都给四儿子四儿媳吃，其他仨儿子和孙子只能干看着；再比如，就偏向四儿子，不让四儿子干一丁点活，把其他仨儿子当牛使唤呢，等等诸如此类的话。要是让牟陈氏知道了，少不了一顿骂，干的活只会更多不会更少，还会被牟陈氏厌弃，比如牟三牛的媳妇刘小草，在牟陈氏眼里就是搅家精的存在，若说牟陈氏对张妮儿不满意，那对刘小草那就是看不上眼，恨不得退货的那种。

　　张妮儿想到这里更加志得意满，朝着正在喂猪的刘小草挺了挺肚子，用更加甜腻的声音恭维牟陈氏，好话都不带重复的。瞧她多聪明呢，丈夫早就跟她说过，万事讨好两位老人，不做无意义的事，得到实惠的才是真的。像刘小草那样，到处说闲话，多累得慌啊。

　　牟陈氏耷拉着眼皮，瞥了下四儿媳妇那喋喋不休的小嘴，那弯弯的眉眼，笑起来时的两个小梨涡，虽然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这个儿媳长得是真好。当婆婆的早就起了，儿媳妇还能赖着睡懒觉，起来直接捡现成的，这要是搁在其他儿媳妇身上，她早就开骂了，早饭也别想吃了，可换在四儿媳妇身上，她也歇了这个劲儿了。

　　没好气地将粥盛到碗里，另外捞出一个煮鸡蛋，一起塞到四儿媳怀里，“赶紧吃了吧，一大早就叽叽喳喳的，吵得人头疼。”

　　张妮儿更得意了，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声音更加甜腻了，不知道抹了多少层蜂蜜。

　　“娘，今儿个的粥好似比往日里更浓稠，儿媳胃口小吃不了这么多，您帮儿媳吃点吧，长青哥可是说了呢，我和长青哥不管用什么好的，别管多少，都得拿出些孝敬娘和爹呢。”

　　事实上，因着牟陈氏偏着四儿子，虽然看四儿媳不顺眼，但她肚子里的孙子可是金贵着呢，她疼爱孙子的心可一点也不少，早就盼望着张妮儿给他生个像她儿子那样的白胖孙子呢，想着就是白胖白胖粉嫩粉嫩娇滴滴的小孙女她也是高兴的。因此熬粥的时候都回回私心里多放点米，想着浓稠一些，也好给孙子补补。这哪里是比往日里浓稠，分明是每回都很浓稠。

　　虽说不喜四儿媳，但有一点，牟陈氏是很欢喜的，虽然四儿子和四儿媳平常懒了点，馋了点，但也确实是孝顺，虽然俩人总是舔着脸吃她和老头子屋里的好吃的，但绝不吃独食，自己嗷呜吃的时候，也不忘硬塞给她和老头子吃。其实这些吃的，放在屋里，也是一点点给了儿孙吃了，她和老头子哪里舍得吃，长青和他媳妇就不一样，当爹娘的不吃还不行。牟陈氏私下里想着，也别怪她和老头子总偏着四房，其他几房里有吃的都护着自己吃，哪里会想着她和老头子呢。

　　此时看到四儿媳一点也不勉强地拿出一个空碗，将那碗小米粥生生舀出一小半出来，笑眯眯地递到她手上。

　　“娘快吃，一会子凉了就不好吃了”说着也不怕烫，呼哧呼哧就开始喝自己的那碗，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倒是把鸡蛋塞到怀里了，牟陈氏就知道这是留着一会儿跟她儿子一起吃的，他儿子也是很馋的。

　　这时候刘小草喂完猪回来，看到婆婆碗里的小米粥，馋的砸吧着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一眨不眨，那样子摆明了想说娘你要是不吃，那就拿来给我吃。

　　牟陈氏嫌弃地撇开眼，端起碗来，几口就吃光了。不是她不给其他孙子孙女吃，而是这算是给四儿媳妇的口粮，四儿媳妇又孝顺给她的，她再拿来给别的小孙孙吃，不是那么回事。要是她不吃，拿来给了其他人，这四儿媳妇肯定得炸毛，非得当场再抢回去喝掉不可。

　　这四儿媳妇刚嫁过来的时候，她还跟着生气过，可不管你怎么说怎么骂，人家该怎样还怎样，摆明了一副不配合的样子，到了饭点，依然笑嘻嘻地凑过来吃饭，哪一顿也没见少吃了，整个一没心没肺的样子。充分发挥了又懒又馋的本质。

　　对四儿媳她是不满意的，要是让他给四儿子找媳妇，那铁定是得找屁股大的，身子壮实的，能生娃，且家里地里活一把抓的姑娘。她娘家侄女就不错，长得跟她很像，黑壮黑壮的，劈个柴能将斧头舞得虎虎生威。可架不住自家四儿子不乐意啊，一心只瞄在张妮儿身上。

　　要说这牟陈氏这辈子最值得拿出口说的事就是她当年生了个白白嫩嫩的大胖小子，也就是她的四儿子，这四儿子出生的时候就惊艳了十里八村，是少有的福娃娃长相，乡邻有谁家办了喜事，总是会把这福娃娃抱过去在婚床上滚几圈，沾沾喜气。

　　牟家在洋甸村是公认的富庶人家，主孙三代住在一起，连着起了五间青砖瓦房，四围土胚墙圈起来，中间共用一个庭院。

　　牟家现任当家人牟老匠，最擅长木工，现今这个朝代叫明朝，无苛捐杂税，妥妥的太平盛世，接连几任君主都对匠人格外优待，在李朝匠人不是贱籍，地位等同于农户，世家大族不得圈养匠人。像牟老匠这样手艺精湛的人，在李朝很受欢迎，平常除了完成府衙交代的任务外，还能接私活补贴家用。

　　牟老匠匠人的身份还可以传给儿子，不过只能传给一个儿子，牟老匠秉持着长子承担家庭责任的原则，将手艺传给了大儿子牟大牛。牟大牛有着跟牟老匠一样黝黑的腱子肉，跟牟张氏一样高壮的身躯，他天赋绝佳，从小跟着牟老匠做木工，技术已经相当成熟，有着不下于牟老匠的本事了，就等着牟老匠一卸任，他就可以顺当地上任了。要知道牟老匠给府衙做活，每月可以有二两银子可拿，平常接私活也不少挣，因为这份活计才能给家里挣下五间大瓦房的家业，攒下的银钱也多半拿出来在村里置办土地，还能送儿孙去私塾读书，能够识文断字。

　　牟老匠和牟陈氏的二儿子、三儿子也都同牟大牛一样，长得黑高壮，典型庄稼汉形象，分别叫牟二牛、牟三牛。可偏偏四儿子跟兄弟父母长得都不像，白白嫩嫩也就算了，还娇娇气气的，这要不是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牟陈氏都觉得这是牟老匠从外面抱回来的。

　　因着四儿子的与众不同，牟老匠也有点不忍心给儿子取名牟四牛或者牟小牛了，提溜上一串羊肉，两包糖糕铺子里的点心去了洋甸村唯一的一个秀才家里，特请求柳秀才给四儿子想个好名字。

　　柳秀才当下提笔“长青”二字，意寓长寿安康。

　　因着这个儿子最小又长得最好，牟老匠和牟陈氏便格外疼爱他一些，为了这个四儿子能够吃得好，牟老匠特意买回来一只刚下了崽的母羊，每天熬煮了羊奶给四儿子喝，把四儿子养得越加白胖可爱了。

　　等到牟长青会说话会走路之后，就更加了不得了，他不同于他大哥的耿直，二哥的憨厚，三哥的斤斤计较，他更加精明，聪明伶俐，关键是嘴还甜，总能哄得牟老匠和牟陈氏把家里的好吃的掏出了给他吃，日常开小灶更是常有的事。

　　再长大一些，牟老匠和牟陈氏就发现，这孩子惯会偷懒，一让他去地里干活，他就能找出各种耍赖不干的理由，非逼着他干，他也磨磨蹭蹭不见功效，到了夜里就能发烧，请了郎中来看，郎中也只能说太细皮嫩肉不适合干田间的活，若是硬要干，恐以后要总灌汤药，请郎中喝汤药的钱都够请好几个短工了。

　　这一下子，牟老匠是再不敢让四儿子下地干活了，家里一般的重活也是不敢给他的。

　　牟老匠私下里跟牟陈氏合计，觉得四儿子说不准是有大福气的人，长得这么标志，人又机灵，说不准将来能考个秀才回来，也跟柳秀才一样起个私塾，收束脩，在分家之前，多攒点田地，等到分家的时候四儿子也能多得点，这样子以后的日子也能过得很不错，不到田间操劳。

　　夫妻俩人合计的很好，可惜他们儿子的精明不在学习读书上，所有的精明劲儿都用在怎么哄着两老多给做好吃的上了，从五岁入学开始，整整学习了十年，没看出有什么读书天分，倒是把字都认全了，跟着柳秀才学了《论语》，读了点史书。

　　牟长青读了十年书，也是为了能够不干活，虽说家里不让干重活了，但别的活也是活啊，他若不读书，家里割猪草喂猪的活就都得他来干了。他生来懒肉，一点苦也是不想吃的。

　　“长青哥，你是没瞧见刘小草今天那个样子，他生的那仨妮子，每天脏兮兮的，黑瘦黑瘦的，她也不给收拾收拾，看到我给咱娘的那碗粥，她恨不得抢去自己喝掉，也没想着向娘要来给那仨妮子吃。”

　　“哧，她哪敢啊，她也抢不过你。不过，媳妇儿，我也顶瞧不起三嫂那样的，虽说是女孩吧，那可也是她自己亲生的，她居然还嫌弃，咱俩要是得了姑娘，那不得宝贝的什么东西都给她，哪里舍得让她每天干活，吃不好穿不好的。”

　　四房的牟长青和张妮儿夫妻俩又开始日常躲懒行为，夫妻双双回屋腻歪在床上，说着家里人的小话，尤其是三房的小话。

　　张妮儿是牟长青很早就瞄上的隔壁张家村的姑娘，张家村顾名思义绝大多数住户都是姓张的人家，顺便拎出来一个都跟张妮儿家沾亲带故的，彼此关系非常好。张妮儿在家里不是唯一的姑娘，也不是家里长得最好的，但牟长青还是一眼就看中了张妮儿，就一眼就有了非卿不娶的念头。

　　牟长青知道自家老娘想给自己说她娘家的侄女儿，想着他不能做重活，有个能干的媳妇儿他以后的日子就不用愁了。可他牟长青虽然懒馋，但也是个爷们儿，媳妇儿那是用来疼的，什么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在他这里不存在的。

　　他现在的媳妇儿就很好，长相合他的意，就那又懒又馋的样他看着都万分满意，牟长青可不觉得这是什么毛病，相反他觉得这是福气，没福气的人哪有资格又懒又馋。

　　“媳妇儿，你可好好养着，你这肚子里怀着咱家的宝贝呢，你也别整天都在屋里躺着，那样生产的时候没力气，你趁着大家都出去干活了，就出门转悠转悠。”

　　“长青哥，你可真聪明，咱俩生的孩子肯定像你一样是个机灵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