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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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在普通情境下，殷恒这样的应承只叫人觉得惠风和畅，悦耳得很。可现在他刚砍了一个人的头，唐胖胖的脑袋还正在地上滚着，他再用这种温柔的口吻回应别人就听起来很吓人！
更让韩灵震惊的是，殷恒的速度太快了，比她眨眼都快。她终于明白为何青城派掌门会说殷恒的剑术在他之上，原来并不是掌门技不如人，而是殷恒的剑术太厉害，已到了近神化的地步。
他这么快，肯定快过了她出手撒药的速度。也就是说面对殷恒这样的人，当面下药是不太可行了。
“慢慢说，不急。”殷恒见韩灵哽住了，用善解人意的语气安慰她。
韩灵本想用麻定散令唐胖胖迟钝，在他被擒之后，再想办法威胁他听话。谁知情势变化得这么快，唐胖胖直接被殷恒灭口了。
“他好像是华山派的弟子。”韩灵瞄一眼唐胖胖的衣服。
“嗯。”
殷恒反应不大，这令韩灵更加疑惑。
“大师兄，咱们就这么把人杀了，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青城派可是名门正派，杀人必该有正当理由，更何况唐胖胖的表面身份是华山派弟子，怎么也要跟华山派交代一下？殷恒的利落出手，还有事后的淡定反应，让她恍然以为自己身在邪派呢。
殷恒瞥一眼韩灵，见她正皱眉一副十分纠结的模样，笑了一声，疏朗清俊的模样如朗月一般。
“他不是欲抢你的天灵剑？”
“是。”
“那就该死。”
这么信任她？名门正派里的师兄妹情这么感人纯粹的么？
“多谢大师兄救我。”不管怎么样，殷恒帮她解决了麻烦，令她暂时安全了。
“小师妹不必挂心。”
殷恒微微一笑，接着告诉韩灵，明日卯正出发，记得提早准备好行李。
韩灵乖乖应承。
她当然会准备好，还准备好下山后就伺机跑路！
殷恒走了几步后，随即想到什么，忽然驻足转头。刚松了一口气的韩灵，立刻绷紧身体，望向殷恒。
“剑带上。”
大概是发现她在大会时总抱不住剑，还嫌剑凉，才有此嘱咐。
韩灵默默再应：“好。”
等人真的走了，韩灵转头见屋里场景，冷吸一口气。
以前韩灵在唐门的时候，为参透药理，透彻了解人体，师父常会搜集各种奇怪死态的尸体给她解说，唐胖胖的死状跟那些尸体相比已经算比较好看的了，所以韩灵并不怕，但她发愁满屋子的血迹该怎么清理。
苗雀欢快地跑回院子，见韩灵正站在门口发呆，就凑了过来瞧。她一眼见到屋子里的场景，惊得忙把韩灵拉到屋子里说话，将门关上。
“你杀人了？”
韩灵跟苗雀讲了经过。
“九师姐，华山派那边若寻起人来该怎么办？我是不是给大师兄惹麻烦了？”
“小师妹别担心，咱们行得正坐得直，怕什么？”
不不不，她心虚得很。
她不正，也不直啊！
这时，忽然有人敲门。
“小师妹在么，大师兄让我来处理尸体。”
俩人这才松了口气，开了门，来人是殷恒跟前负责跑腿的弟子余元。
“烦劳九师姐和小师妹去外头闲走片刻，很快就处理干净。”余元对二人道。
苗雀：“那就麻烦余师弟了。”
“要怎么处理？”韩灵问。
“扛到后山埋了。”
韩灵愣了愣：“那这事要不要通报师父一声？”
“师父已经知道了。”
韩灵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了，可是疑惑仍在。
不久后，她就被陆绥峰叫到跟前。
“刚才是不是吓坏了？来，喝杯茶压压惊。”陆绥峰和蔼笑着招呼韩灵过来坐，亲自为韩灵倒了一杯茶，
“其实邱盟主早就怀疑这人是潜伏在华山派的细作，一直没有动手是想看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此番他来青城派，其同行的弟子早已把他是细作的情况告知我们了。我便让你大师兄留心此人，不想此贼竟然是觊觎天灵剑。”
韩灵明白了，怪不得殷恒会在关键时刻出现，还那么干脆地把人杀了，原来唐胖胖早就露出了马脚。
在目送走韩灵走后，陆绥峰忧愁地叹了口气，紧锁的眉头便没有展平过。
殷恒嗜血，外人瞧不出，他却是能瞧出端倪的。便比如刚才发生的这件事，以殷恒的功夫，他完全可以选择控制贼人，留活口救人，但他却选择利落地将人斩杀，毫不留情。
还有之前那名弟子的死，虽然没有证据，但他总觉得……
总之，五年了，他本性一点都没变。
陆绥峰担心自己有朝一日真有个三长两短，没人能束得住殷恒。而凭殷恒的武功和心智，会做出什么事儿来，实难预料。
……
半个时辰后，韩灵的房间已经整洁一新了，没有一点点血迹残留，还特意熏过香，是一股淡淡的乌沉香的味道。
韩灵觉得这香味儿有点熟悉，好像殷恒身上也有这味。余元是专门负责伺候殷恒的弟子，她这没有熏香，想来余元就顺手用了大师兄那里的香料。
“余师兄辛苦了。”
“小事一桩。”余元咧嘴憨笑，露出一口白牙。
韩灵见他扶着腰离开，忙问余元是不是扭到腰了。
余元不好意思地点头，他扛尸体去后山的时候不小心踩空，不想那一下子把腰扭到了。不过这于习武人而言，倒不算什么大事，抹点跌打损伤的药膏就行了。
晚饭前，韩灵去厨房寻了一根猪尾，熬了一锅椒茴煮猪尾给余元送过去，权算是谢谢他帮自己清理房间。
汤面飘着一层薄薄的油花，带着椒茴香的肉香味儿扑满鼻，诱得人口舌生津，喝上一口，舒服得感觉自己的魂儿都要飞了一般。猪尾还能蘸着蒜泥酱油吃，软糯弹牙，香得特别解馋。
一炷香后，余元腰贴着膏药，舒服地靠在椅子上，美滋滋地吃完了小师妹送来的椒茴煮猪尾，把汤喝得一滴都不剩。
余元打了个饱嗝，拍了拍圆鼓鼓的肚子，颇有幸福感。难不得掌门那般喜爱和看重小师妹，小师妹真的真的太讨人喜欢了。
……
次日，东方刚泛起红霞，被选中下山的弟子们便要准备出发。
“人都齐了么？”
朱白开始按名单点人，发现二十五师弟周满不在。
随即叫人在寝房、茅房等处都找了遍，还是不见人，朱白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对了。
“我昨晚睡觉的时候，迷迷糊糊好像看到二十五师兄起夜出去了。”跟周满同屋的一名弟子回忆起道。
“这么说起来，我起床的时候就不见周师兄在床上，还以为他跟以前一样，早起练武去了。会不会他昨晚起夜后，就再没回来？”
朱白就派更多的人再找一圈，寻遍了青城派所有地方，仍然没有见到周满的身影。
朱白便立刻向陆绥峰和吴振楼回禀。
吴振楼：“会不会擅自下山了？”
周满是引路人之一，若有弟子下山，都是由他引路带过阵法。
“如今情况未明，不好多做揣测。”陆绥峰命殷恒等人先下山，余下的事他来处理。
韩灵琢磨了一晚下山后逃跑的计划，这会儿顶着眼底的两片乌青，精神萎靡地站在苗雀身旁。
昨晚上她想得可明白了，画像蒙蔽得了一时，但在真人面前必然无所遁形。所以她下山之后，只要避开唐门的人就可以有跑路的机会。难就难在唐门在本地也就是西川路这片区域势力庞大，她要是能想办法顺利离开西川路，基本上就可以逍遥自在了。
殷恒向陆绥峰告别后，便打算上路。
陆绥峰还有些担心韩灵，嘱咐殷恒此行一定要照料好韩灵。
韩灵忙摇头，立刻向陆绥峰表示她自己可以，真不用别人照顾。越厉害的高手警觉性越强，根据殷恒昨天砍人的速度来推断，他的戒备心怕是比一般练武人厉害十倍甚至百倍。若让这样的高手陪在她身边，那她哪里还有轻松逃脱的机会？
“好孩子，有志气！”陆绥峰笑眯眯地对韩灵道，“那此番下山你便好生混出些名堂来，多结识些朋友，多给为师长脸！”
韩灵：“……好。”
其实她早就混出名堂了，就是被大家疯狂喊打喊杀的唐门第一毒女。
“若碰到不能解决的麻烦的时候，就找你大师兄，让他帮你。”陆绥峰让韩灵不必外道，该依靠殷恒的时候还是要依靠。同门师兄妹之间，本就该互相扶持。
韩灵随之望向殷恒，一身出尘的风姿，朗朗如月，嘴角带着微笑，人矗立在那里很赏心悦目。
一般的麻烦她自己都能解决，若真遇到她不能解决的麻烦，很可能就是这位大师兄。
“小师妹——”
忽然听到殷恒的呼唤，韩灵心里咯噔一下。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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