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这个男主》别劝吃苦瓜

30、第 30 章

　　“表妹到后不到一月，女孩怀孕了，表妹和夫君都细心的照顾着她，她以为，她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徐妈妈的眼睛越来越不清澈，像是雨后生起浓雾的青山，又像火烧过后烟笼的荒梁，看不清后面究竟是郁郁葱葱的树木，还是遍地焦黑的枯木。
　　她猜，是后者。
　　“女孩怀孕三个月时，三人的关系越来越好，白天基本是腻在一起。女孩怀孕，容易犯困，但是每次一醒来，其余两人必定守在身边，女孩感觉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女孩怀孕四月时，行动有些不便了，也不愿让两人总围着自己，便让两人各自忙去，劝了好几次，才终于劝服了两人。”
　　“两人在自己眼前晃悠的时间少了些，但依旧坚持每日来看自己。”
　　“后来月份越来越大，她也就越来越不爱动弹，也不知道其余两人每日在忙什么，反正看自己的时间少了不少。”
　　“有一日她实在闷的发慌，想找表妹说说话，便独自一人去了表妹房间。”
　　徐妈妈握着空杯的手陡然收紧，表情有些狰狞。
　　“表妹院子里没有人，她以为在午睡，便轻手轻脚的靠近，免得真的扰了表妹的睡眠。”
　　“刚到门口，敲门的手才刚抬起，她就明了表妹真的在午睡，不过不是一个人睡，而是男女混合睡，还夹杂着许多奇怪的声音。”
　　徐妈妈顿住，气红的脸突然绽出了笑来，对着赵小青道：“你没有猜错，那声音一男一女交缠，女的正是她的好表妹。男的……是体贴的丈夫，你说可不可笑？你说可不可笑哈哈哈！”
　　徐妈妈没等赵小青回答，自己先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竟然笑出了泪来。
　　“别笑了，一点都不好笑。”赵小青出口阻止她的疯癫。
　　徐妈妈如梦初醒，喃喃：“是啊！一点都不好笑，最不好笑的在后面呢！”
　　“女孩深受打击，但却没有想象的那么慌张，她轻手轻脚的离开了，仿佛没来过一样。”
　　“然后她哭着跑着去找了父亲，央求父亲赶走表妹，并让自己休了丈夫！”
　　“父亲同意赶走表妹，却不同意休了丈夫，理由是她已经身怀六甲，休了丈夫该如何自处？况且，还从来没有女人休男人的先例，要是她做了，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所以就算这样，也只是赶走了表妹，她当时已经怀孕快七个月了，也不想多想这些事，但也就是因为她的怠惰，酿成了后面的大祸。”
　　“那表妹虽然被赶走了，却没有和他断了联系，甚至还由他出钱在外面租了房子给表妹。”
　　“她怀孕八个月时，父母突然重病，这让她很不理解，虽然母亲身体一直不好，但父亲身体健硕，怎么会突然病了，还那么严重，甚至都不能起床了。”
　　“而她自己因为太过悲伤，动了胎气，也不能下床了。如此，她一家人都卧床不起，府里成了她丈夫的天地。”
　　“没过几天，他竟然将表妹接了回来。她从来没有料到，一起长大的表妹竟然心肠如此歹毒。”
　　徐妈妈脸上泛起阴狠，握杯的手有些颤抖。
　　“表妹为了让她一尸两命，告诉了她父母病重的原因。是她丈夫为了能独吞财产，能和表妹相守而下的毒！”
　　“她从没想过，人心竟然可以狠毒至此，她父母自将他接回府，从未亏待过他，而且就算他做了背叛之事，也没有要将他扫地出门。”
　　“而他，竟然为了本来就会属于他的财产，为了一个女人，狠心杀害他们。”
　　此时，久经压迫的茶杯，终于不堪重负，碎在了徐妈妈手中。鲜血顺着杯缝往下流，一时竟然分不清是她碎了杯子，杯子流血，还是杯子割破她的皮肤，皮肤流出的血。
　　“她，也如表妹所愿，早产了。不过也没有遂她愿，虽然她生了一个死胎，但她没有死。”
　　“只要不死，就还有希望！”
　　“所以，后来怎样了？”赵小青终于发问。
　　“她自从那以后，身体虚弱，再没有说话。父母终究也没有救回来，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道离开了。”
　　“她丈夫怜她刚失孩子，便让人好生养着。不过府里的事，多数被表妹把控，所以她那段时间过得十分不好。”
　　“再后来，她偷偷出了府，找了当地县官，状告丈夫、表妹。那县官五十又三，长大肥头大耳，好色贪财。他对这案子表现出了十分的诚意，不过有条件。”
　　“你不必说了，我懂了。”赵小青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揭开结痂的疤，痛得很。
　　徐妈妈冷笑一声，“你不懂！你怎么会懂呢？”
　　“那县令让她陪他睡觉，她应了。说会帮她杀了丈夫和表妹，她信了。”
　　“但你猜结局如何？”
　　她没有等赵小青回答，就大声笑了起来，那笑声似乎穿透了墙壁，飞上了天空。
　　终于，眼泪笑出来了，笑地累了，她又继续道：“她丈夫拿着她父亲的钱，送给了县令，然后合伙把她买进了青楼！你说好不好笑？好不好笑？哈哈哈哈哈！”
　　赵小青没有回答，静静的等着她冷静下来。
　　等徐妈妈笑完哭完，开始看房间的摆设，好似在欣赏一座宝殿。
　　“这销魂殿，我呆了有十年了！”
　　“他们没有想到吧哈哈哈！把我卖进这地方，竟然还成就了我！”
　　她虽然在笑，泪却止不住。
　　“他们呢？”赵小青忍不住发问。
　　“他们？”
　　徐妈妈妖娆一笑，赵小青忽然从她眉眼间看出了她鼎盛时期的美貌。
　　“他们自然都被我杀了！”说完这话，徐妈妈才算真正冷静下来。
　　爱恨，由此止。
　　赵小青忽然想抱一抱她，她也真的这样做了。
　　“妈妈真美！”
　　徐妈妈用手捏了捏她的脸，动作十分亲昵，“我是美，但姑娘也不差！”
　　“所以妈妈会帮我吗？”赵小青笑问，似乎开玩笑一般。
　　“不会。”徐妈妈拒绝的干脆。
　　“但我会看着，看你如何美得过当年的我。”
　　赵小青后退一步，抱胸一笑，“我为何要美过当年的你？妈妈忘了，我与你不同！”
　　自然不同，徐妈妈是正儿八经的虐文女主，且自力更生，不必重生，不需穿越，自己就手刃仇人。
　　赵小青不过是一个活在别人故事里的愤青，看不下去女主眼瞎，决定自己出手。
　　这，如何能一样？
　　徐妈妈只是笑，并不说话。
　　赵小青端起刚才的茶杯，一饮而尽，茶已经凉透，流经食管有种舒心的畅快。
　　喝完也不说完，直直朝门外走去。
　　刚迈出右脚，突然又回过身来，“我想，我们是朋友。”
　　徐妈妈也将茶杯拿起，一饮而尽，风姿绰约的笑着，“自然。”
　　“作为朋友，问妈妈一件事呗！”
　　徐妈妈向她抛了一个媚眼，示意她说。
　　“之前楚王大闹销魂殿，明明是我先来，但后来传出消息却是楚王逛花楼，是妈妈的手脚吧？”
　　徐妈妈一笑，红艳的唇咧开很大的弧度，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赵小青明白了，就是她做的。
　　“我明白了，谢谢妈妈。作为朋友再问妈妈一件事。”
　　“福王总来这儿吗？”
　　徐妈妈一点也不意外她会问这个问题，从容答道：“一个月十几天吧！”
　　“好嘞！谢谢妈妈！”赵小青皮笑肉不笑的回答。
　　说完就转过身去继续往外走，也就是那一瞬，皮也不笑了。
　　合着销魂殿是家呀！难怪正儿八经的府邸像废宅。
　　看着赵小青离去的背影，徐妈妈眼神复杂，似在追忆，又似期望。
　　赵小青步伐十分大，彰显着她现在并不平静的心。
　　刚一转角，就遇到了此行的目的：李尧山。
　　李尧山一脸兴奋的看着她，好似下一秒就要熊抱住她。
　　赵小青戒备的后退一步，抱胸，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才阴阳怪气道：“王爷好雅兴啊！”
　　李尧山：她怎么怪怪的？见了自己难道不应该比自己还要开心吗？
　　他不打算纠结这样无聊的问题，依旧带着愉悦，一点小羞涩，说：“你来了！”
　　“王爷来得我就来不得？哪里来的理哟！”
　　赵小青发誓她真的基本不阴阳怪气，但遇见李尧山，突然无师自通了。
　　“来得，我正想你呢！”这句话音量依次递减。
　　说完要去拉她的手，被赵小青无情的甩开了，先一步进入了房间，如同主人一般，坐在了中心位上。
　　一贯我行我素的李尧山，生平第一次有了拘束的感觉，怪哉！怪哉！
　　“这销魂殿我虽然来过几次，但一直不曾好好逛一逛，也不认识几个人，不如劳烦王爷您跟我讲一讲？”
　　说完，摆出一副倾听的姿态，等着他的回答，但脸色绝算不上好看。
　　“我不熟悉，也不认识。”如实的说完，便一屁股坐在了她旁边的椅子上。
　　“我听徐妈妈说，王爷可是一月里至少一半时间都在这儿呢！不熟悉？不认识？难道我就这么不值得王爷开金口吗？”
　　刚刚确定的朋友，现在就被卖了。也不知道徐妈妈会不会觉得自己所交非人！
　　李尧山认真的思考了这个问题，随后点点头，道：“嗯，确实有半月在这儿，不过跟你一起后，就没来几次了。”
　　“没来几次，一次来半月？”赵小青怒不可遏。
　　“还差八天。”
　　赵小青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还差八天！那就是说他已经在这儿呆了七天了！
　　她怎么会招惹这样一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