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舞者之死》蒋孝顺

22、第 22 章

　　25分钟后，门铃响起，赵志鸿应该是坐出租车飞奔过来的。为了谨慎起见，李天英还是问了声，“是谁？”
　　“我是赵志鸿。”
　　“进来吧，门没锁。”
　　打开房门后，身穿夹克衫的赵志鸿走进屋里，他胡子拉碴，头发蓬乱不堪。
　　“把门锁上！”
　　赵志鸿怪怪的按照李天英的指示做了，他一转头，看见了缠在椅子上已经昏睡过去的纪娜，顿时目瞪口呆。“她怎么了？”
　　“不用担心，她只是睡着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让你们俩说出实话。”李天英扔了一卷胶带给他，“如果不想我把你的激情视频发出去，就去椅子上坐好，用胶带把自己脚缠起来。”
　　“你疯了吗？那也是你弟弟的视频。”赵志鸿瞪了他一眼。
　　李天英冷笑了一声，“我清醒的很。如果我真的疯了，那么逼我发疯的就是你们两个。”
　　赵志鸿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按照李天英说的用胶带缠住自己双脚。
　　“两脚并拢，多缠几圈。”确认好赵志鸿缠好双脚后，李天英绕到了他身后，把赵志鸿的双臂拧到椅子后边，用胶带把他的手腕缠到了一起。
　　“好了，这样谈话方便了。”
　　“这叫方便？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都跟你说了案发那天我在家看网球赛！”
　　“你是想说你有不在场证明是吗？”李天英冷笑了一声，“你发朋友圈的比赛的电视画面很容易从别的地方获取，并不能说明你发朋友圈的时候就在自己家。你完全可以人在天烈家里，一边假装在群里聊天，一边不时的发个朋友圈，从而营造出自己在家看球赛的假象。你只需要在9点45分之前，将天烈杀害，然后在10点45外卖送到你家之前赶回家就行了。”
　　“这些都只不过是你的幻想，你有什么证据吗？”赵志鸿挑衅的看了李天英一眼。
　　“证据？你到现在还是坚持说自己最近没来过我弟弟家？”
　　“没错，都分手了还过来干嘛？”
　　“那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我弟弟家里还有这么多你的头发？”
　　“头发？”赵志鸿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什么头发？”
　　“在案发现场的客厅、卧室还有床上，都发现了你的头发。我弟弟每三天做一次大扫除，每周都会换床单，如果你真的三个月没来过他家，为什么现场有这么多你的头发？你还想撒谎吗？”
　　“就算打扫也不可能打扫的干干净净，光凭几根头发又能证明什么呢？”
　　“那你再听听这个吧。”李天英拿起了餐桌上的录音笔，按下了播放键。录音笔播放的正是纪娜刚刚说的话，赵志鸿的表情逐渐扭曲了起来。
　　关掉录音表，李天英问道，“你有何感想？”
　　赵志鸿低下了头，没有吭声。
　　“人证物证俱在，还敢说你不在场吗？” 李天英厉声问道。
　　赵志鸿的眼珠不停的转着， “好，我承认来过。” 他抬起头说，“我是过来和天烈喝了一会酒。但是正如纪娜所说的，九点半的时候我就先走了，所以天烈的死与我无关。”
　　“与你无关？”李天英一把扯住了他的衬衫领子，“如果你过来真的是找我弟弟喝酒的，那你为什么要在酒里下安眠药？为什么要伪造不在场证明？”
　　赵志鸿闭上眼睛说，“为了找机会杀死李天烈。”
　　李天英的手僵住了，“你说什么？”
　　赵志鸿低着头说，“我承认那天是想找机会杀死天烈，但我并没有得手。我刚把天烈抱上床，纪娜突然到了，我的计划全被她打乱了。”
　　暴怒的李天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他抡起拳头狠狠的揍了赵志鸿的右脸，赵志鸿惨叫一声，随即鼻子流了一些血出来，他再抬起头的时候，右眼下面已经淤青了一大块。
　　李天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阴沉着脸问他，“你为什么要杀天烈？”
　　赵志鸿低头不语。
　　“因为韩佳媛，对吗？”李天英冷笑道，“你攀上了高枝，我弟弟就成了耽误你大好前程的绊脚石？你可真是教科书般的渣男，你对女人硬的起来吗？”
　　“不用你管!”
　　“还是只要给你钱你就硬的起来？” 李天英轻蔑的看着他，“我查过了，今年2月韩佳媛给你账户转了50万，这是她给你的包养费是吗？你怎么这么下贱？”
　　赵志鸿羞的满脸通红。“那是我跟她借的钱。”
　　“借的？然后你肉偿来还是吗？”说完李天英一脚往赵志鸿的下身踹去，赵志鸿随即发出了一声沉闷的惨叫，低下头在椅子上像被电击一样直抽搐。
　　李天英还不解气，“我弟弟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种男人！”
　　赵志鸿痛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他□□了好一会，才费力的说道，“我没杀天烈……我九点半就走了。”
　　“你来我弟弟家的时候，都跟他说了些什么？你跟他说你是来分手的吗？”
　　赵志鸿摇了摇头，“我一开始我假装是来和他和好的，这样他才会愿意坐下和我喝酒。等他把放了安眠药的酒都喝完后，我才跟他说我觉得我们还是不合适，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和他分手。”
　　“难道他对你就一点戒心都没有？”
　　“也许有，但他应该想不到我会想杀他……”
　　“他怎么会知道人心会这么丑恶呢？”李天英冷笑了一声，“所以你也想说，我弟弟是在半夜酒醒之后烧炭自杀的吗？”
　　“有这种可能。不过……”赵志鸿犹豫了一下。
　　“不过什么？”
　　“还有一种可能。”赵志鸿转头看了一眼旁边椅子上的纪娜。
　　“你的意思是？”
　　“我并不清楚我走了之后这屋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赵志鸿咽了一口唾沫，“虽然纪娜那天晚上不是来行凶的，但是她毕竟喜欢了我这么久，突然通过这种方式得知我喜欢的是李天烈，而且已经和他在一起半年了，这种背叛的感觉你能想象吗？对她来说，我和天烈一起欺骗了她，这种打击有可能会让她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情来。”
　　“即便她非常受伤，也不至于要杀我弟吧？”
　　“她也许不是蓄意杀人，但是女人的嫉妒心发作的那一瞬间，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赵志鸿接着说，“而且，如果是她来下手的话，几乎不可能被定罪。”
　　“为什么？”
　　“因为最后天烈看上去还是像烧炭自杀，没有人会怀疑到她，唯一知道她到过现场的我，不可能出来指证他。”赵志鸿一边转着眼珠一边分析，“而万一警方认定是他杀，她还可以反咬一口，说她到现场的时候天烈已经被我杀死了，毕竟安眠药是我下的，我根本无从抵赖。”
　　“你说的她好像设计了一个完美犯罪一样，你可别忘了她是意外撞见你行凶的，在那种情况下她怎么可能反应这么快？”
　　“李警官，不管怎样，天烈要么是自杀的，要么是纪娜杀死的，但肯定不是我杀的，因为我九点半就已经走了不是吗？”
　　李天英没有回答他，但他暂时无法反驳赵志鸿。
　　看来想把事情弄清楚还得把这个女人弄醒。李天英去厨房水龙头接了一杯水，又回到昏睡的纪娜身旁，撬开她的嘴，把水灌了进去。刚开始时，纪娜还喝了两口，但立刻被呛到了，她咳嗽了几声，彻底清醒了过来。她迷迷糊糊的眨了几下眼，看了看周围，忽然发现了被塞住嘴巴的赵志鸿，她目光中流露出了畏惧，小声的说，“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该轮到你说实话了。”李天英冷冷的说。
　　“我已经把真相都告诉你了。”
　　“前面确实是真相。”李天英看着她说，“但赵志鸿离开后发生的是事情，你没有说实话。”
　　“什么意思？”纪娜问。
　　“刚刚赵志鸿对我说，你是在他离开后，因为嫉妒和愤怒，对天烈起了杀心。所以通过烧炭的方法让天烈一氧化碳中毒而死，还把现场布置成了自杀。”
　　“什么？”纪娜气的浑身发抖，“赵志鸿，你居然诬陷是我杀了天烈？”
　　赵志鸿开口了，“难道不是吗？如果不是你杀的，那天烈就只能是自杀的。”
　　“不，最有可能杀死天烈的人是你。”纪娜瞪着他说。
　　赵志鸿反驳道，“你是睡傻了吗？我9点30就先走了，当时天烈还好好的。我10点45已经回到家还收了外卖，我怎么可能杀他？能杀他的只有你。”
　　纪娜摇了摇头，“我没有杀天烈，我写完信留给他就走了。”
　　“那是你的一面之词。”
　　纪娜厉声说，“一定是你，在我走之后又返回了天烈家，然后杀了他！”
　　“你说什么？”赵志鸿楞了一下。
　　“不是吗？给天烈下安眠药的人是你，你很清楚天烈会昏睡很久，所以你完全可以在11点后又偷偷跑回这里，烧炭杀死天烈！”
　　“一派胡言，11点后连地铁都没有了，难道我叫个滴滴过来吗？”
　　“叫滴滴是不可能的。”这时李天英开口了，“但在路边拦俩出租车，却未必不可以。”
　　纪娜带着哭腔说，“我好傻，我之前居然还想帮你隐瞒。”
　　“你别再演戏了，凶手明明是你，还在这里装可怜。”赵志鸿气愤的说。
　　“够了，都给我住嘴！”这两个人的争吵声让李天英额头上的青筋都快炸裂了。
　　如果凶手真的在这两人之间，那李天英不得不佩服他的演技，到了现在，连他也不知道自己该相信谁了。
　　就在这个时候，门铃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