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学长》妖怪你往哪里跑

2、我好歹是你学长

　　岁远有些认床，五点多就醒了，窗外已经蒙蒙亮，看了看陌生的床和周遭，意识慢慢回笼，自己已经是D大大一新生，昨天入学，今天八点以班级为单位站排，然后去领军训的衣服。
　　在床上躺到将近六点，不想躺了，轻轻下床，尽量小声的洗漱完，套了一个薄外套想去外面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顺便再熟悉熟悉校园。
　　不知不觉逛到了七点多，去食堂吃了个早餐，不得不说，食堂的粥别有一番风味，还有蔬菜火腿粥，咸的，入口一股怪怪的味道，多尝几口，居然觉得还不错，又买了一个牛肉馅饼，肉多皮薄，就是有些油腻，吃了几口就满嘴油，岁远忍着不适吃完，又喝了一碗豆浆，才好多了，岁远喝豆浆不喜欢放糖，吃的东西也比较清淡，觉得这样才能吃到食物原本的味道。
　　刚吃完早餐就遇到了舍友们勾肩搭背走进食堂，郑阳朝岁远咧嘴一笑，大声打招呼：“你小子起这么早干啥，晨练吗？”
　　岁远也笑笑：“没，这不是起来吃早餐吗，我先去拿衣服吧，连你们的一起。”
　　“成，谢谢啦！”“谢谢，谢谢！”“谢谢岁远！”
　　报道的时候就登记过穿的衣服尺码，直接去大学生活动中心领就行，同样分了学院，还没八点，排队的人已经不少了，大部分都是一个人领好多人的，岁远等的有些不耐烦了，拿出手机刷微博，结果有个陌生号码打电话来，迟疑了一下接了起来。
　　以前高中岁远和何安交往的时候大部分都是在学校里，聊天干嘛都是面对面，很少打电话，但是也不是没有，那个时候岁远对于何安经过电流处理过的声音基本没有什么抵抗力，听着电话或者语音总觉得有什么在心口挠痒痒。
　　但是此刻，对于电话里何安的声音，竟然有一些陌生，但还是在对方的一句“小远”马上认出来了。
　　岁远随口问道：“什么事？”
　　“没什么，想问问你今晚有没有空，约你吃饭，毕竟……好久不见了。”何安说的很平常，就像真的只是好久不见的朋友叙旧那样。
　　岁远迟疑了一会，这个时候排队到他几秒钟了，他对着电话说：“我在领衣服，一会回给你。”
　　“……行。别忘了。”
　　发衣服的同学明显不耐烦了，态度不是很友好的问他：“尺码。”
　　岁远看着那同学带着不耐烦把衣服仍自己手里，颇有些无语。
　　拿着衣服往回走的路上还在纠结去不去吃饭，怕自己问他一些超纲的问题，更怕他问自己一些超纲的问题，可是就像小虫子的趋光性，只要那个人开口，不管岁远怎么给自己找理由，还是会答应他，而吃饭这个事情，就像一个开始。
　　本来打算的中午吃饭，但是一个研究生学长约何安参加一个项目，说中午讨论，就和岁远的饭局定到了下午。
　　中午两点，岁远和同学们在阶梯教室和新教官见面，由于学校本来就有国防学院，军训的教官都是国防学院的优秀学长们，看的一群小女生春心萌动，刚好教官有点小帅，岁远坐的靠后，还能看见几个女同学拍照，但是有一说一，岁远这样天生不直的直男，也觉得教官有点小帅。
　　说的大家昏昏欲睡，但是主要安排还是听明白了，明天开始军训，为期一周，晚上的时候进行活动，可能是唱校歌或者其他的，早上六点晨练，然后七点吃早餐整理内务，八点接着训练，十一点半结束。经历了一个放飞自我的高三假期，这个作息时间引来了一片哀嚎。
　　讲台旁有点瘦小的一个年轻姑娘马上喊道：“大家安静！我来介绍一下接下来的安排……”
　　岁远好奇那是谁，问了旁边的同学。
　　“那是咱们辅导员，刚毕业的，你别看她是个女的，训起人来可凶了。”
　　“……”
　　经过旁边人的窃窃私语，原来这个辅导员昨晚六七点去查宿舍了去了，刚好他们宿舍聚餐，错过了。
　　和何安约的时间快到了，正想着怎么溜呢，终于辅导员宣布大会结束了，岁远马上穿过人群溜了。
　　因为要求开会穿新发的迷彩服，岁远想着要不要换个衣服先，结果刚出教学楼就看见何安在等自己，行吧，那就不用换了。
　　岁远走在何安右侧往后半步的距离，一个安全又舒适的距离，岁远没说话，何安也没有，一路无话，何安突然停了，岁远也一顿，何安说：“到了”，然后进了右边的面馆。
　　那是一个日式拉面馆，浓重的日式风格，和风墙饰，岁远一时间有点心酸。高中的时候偶尔去看电影，都会和何安去当地的一个日式拉面馆吃上一碗叉烧面，让老板加一份虾仁。
　　岁远不知道为什么何安要带自己来这里，既然来都来了，逃避也没有用，岁远深呼吸一口，然后找了个位置坐下。
　　何安去点餐，听着何安的声音，岁远知道自己来错了，有些东西从未消失，只是在心底某个地方被封印了，轻轻一个咒语，就会倾巢而出，比如此刻。
　　“两份叉烧面，其中一碗加一份虾仁，谢谢。”
　　拉面上的很快，岁远和何安都还在酝酿怎么开口，老板就端来了拉面，顿时酝酿的氛围也都没了，岁远低着头沉默的吃着拉面，没吃两口，就传来何安清凉的声音：“你为什么来D大？”
　　岁远顿了一下，没有抬头，好家伙，第一个问题就是这么致命，但是他也就是含糊的随口一说：“没考好，分数刚好够这。”其实也是实话，这个分数也就这里比较合适。
　　“既然这样，我想我作为你曾经的同学，现在也算你的学长……”还没说完，就被岁远的一声冷笑打断，随即何安看见一滴眼泪掉进了面碗里，何安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正想着要不要给岁远递纸的时候，岁远突然抬头看着他。
　　何安第一次看见岁远眼睛通红，是高一下学期，文理分科，当时岁远的发小要念文科，但是他们高中是理科强，文科比较弱，他爸爸觉得转学不如直接去国外念，刚好公司也要去国外发展，岁远第一次经历这样没有约定的分离，一双眼睛激动的通红，只要在情绪激动的时候，岁远的眼睛都会变红，惹人心疼，就像现在。
　　岁远就这样看着何安，嘴巴一开一合：“学长？哈，你有什么资格当我的学长，我为什么是你的学弟，你心里没有数吗？！”
　　顿了顿，继续低下头，可能是不想看见何安眼里那种悲悯，“我已经觉得过去的自己荒谬无比了，何学长你就不必来提醒我了，既然我们到此为止了，想来我以后也不会打扰你了，你也……别来招惹我了。”
　　何安想好的话一句也没说上，喃喃说了句：“好。”他想说什么呢，想说在学校里有什么困难可以找自己，毕竟相识一场，想说大学不比高中，鱼龙混杂，保护好自己，可是岁远说完之后，发现自己没有什么立场来提醒他，就连学长这个称呼，都是虚的。
　　接下来两个人都没再说话，匆匆吃完东西就回学校了。
　　休息了一会岁远决定去游泳馆游泳，从小就喜欢游泳，喜欢海洋，喜欢在水里恣意的感觉，觉得自己就是一条鱼，自由。一直游到游泳馆闭馆，才洗了澡回宿舍。
　　明明很累了，却睡不着，下床喝了个牛奶，还是睡不着，无聊的玩了一会消消乐，刷了一会微博，顺便又发了一条：
　　如果鱼儿有腿，上岸的第一件事是做什么？会不会像人类可以下海之后疯狂捕捞。
　　看了看时间，将近两点，闭上眼睛听着一个深海纯音乐，慢慢睡着了，可是还是睡得不安稳，一整夜做一些乱七八糟的梦，直接结果就是差点睡过头，还是言旭升拽了拽他的被子，提醒他起床。
　　晨练完之后更加觉得自己的身体被掏空，和大家一起往食堂走，路上又接到了妈妈的电话。
　　“小远啊，现在有空吗，妈妈想和你说点事。”
　　“妈，什么事啊？”说着朝自己的舍友摆摆手，让他们先去吃。
　　“就是妈妈几个月前有个客户，他也是单身，追求妈妈几个月了，妈妈想，你也念大学了，也大了，妈妈老这么单着也不是……”
　　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妈，你是通知我的吗，爸才走了多久？”
　　“小远……妈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但是我和你刘叔叔，在你高考前就领证了，现在告诉你是因为妈妈怀孕了……”
　　一时间岁远已经不知道是震惊于他们那么早结婚的事情还是妈妈36岁高龄有了孩子这件事。只是对着电话说：“回头再说，我要集合了，挂了啊妈”。
　　岁远有一种被背叛的无力感，身体很虚，心里很空，也没了胃口，就坐在食堂门口树下的长椅上，脑袋放空，一直到学校的铃想起来，该集合了，岁远整理好自己往操场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