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澄羡)》彼岸落笔

64、暮色54

　　江枫眠把糕点小幅度的推过去，小声的说道：“三娘子，你尝尝这个糕点，味道不错。”

　　虞紫鸢皱着眉，但还是给面子的吃了一口。

　　这么燥热的天，若是在莲花坞，这会儿冰镇莲子该是端上来了，非要一起来劳什子的清谈会，还要吃这些个甜腻的糕点，也就他以为她爱吃。

　　蓝启仁坐在一旁品了一口茶。

　　兰陵金氏倒是没有来人，那个座位还空着，聂明玦坐在主座上，毕竟是在清河，又是他发的邀请函，虽说论辈分他不够，可仙门，辈分这一说，除去表面，讲究的还是个礼数周全。

　　就像主座也与客人们的位置同一高度，只是是主座而已。

　　清河多山少水，气候比之云梦，姑苏，甚至是兰陵都要干燥一些，许是因为这样，这位善算年轻的宗主，脾气很是秉直，又是一副刚正不阿、嫉恶如仇的性格。

　　聂明玦十几岁就被迫继任家主，尝尽人情冷暖，但能力出众，在世家中风评极优享有极高的声誉。

　　他心系平民，时常帮助百姓，门下弟子在他的管束下，更是让清河这几年都鲜少有恶事发生，百姓们对这位年轻的宗主更是极为敬重的。

　　这也是后来，哪怕聂怀桑一问三不知，属下的人也对他忠心耿耿的原因。

　　虽说霸下这刀的凶性让清河的几代宗主都深受其扰，但在聂明玦这里，目前还算善可。

　　“这次清河会请…”

　　聂明玦的话才刚说，就被门下弟子打断，“宗主！门外！门外有两个…”

　　“各位宗主好雅兴啊。”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可对于在座的人来说，闻其声也足够了。

　　他们那一辈都是一起听过学的人，多少有些情仇纠葛在里头，那些个脾气秉性，谁又不知道谁呢。

　　霸下瞬间躁动起来，聂明玦的呼吸重了几分，在那人朝他走过来的时候，更甚。

　　蓝启仁猛的握紧手中的茶杯。

　　众人起身，行以一礼。

　　“仙督。”

　　那人从阳光下来，把阳光遮挡在了身后。

　　他的视线从众人身上扫过，在蓝启仁那里停留了下，这才慢慢落座，坐在了…聂明玦的主座上。

　　一袭红衣配上他的容貌，该是昳丽绝伦，太阳纹在其衣上更显的热烈璀璨。

　　他本就张扬，向来是不懂得收敛的。

　　蓝启仁低着头，他甚至不用看过去就知晓他的一举一动

　　“清谈会这般隆重了吗，竟是都来了。”会拿着酒杯一口接着一口

　　“不过…”他摸了摸酒杯，笑道：“不过，怎么岐山不曾收到请柬。”

　　男人的手指虚虚搭在眼角下方，说不出的优雅，又凭生了几分戾气，看向聂明玦语气缓慢，道：“聂宗主这是对我这个仙督有什么意见吗。”

　　“仙督多虑了。”是多虑，不是没有意见，聂明玦低着头，努力压着自己的情绪。

　　杀父仇人就在眼前，可他不能动，也动不了。

　　可叹，可恨！

　　男子也听出来了话外音，冷笑一声，手撑着下巴，语气不明道：“你这个脾气，倒是十足十像极了你父亲。”

　　“铛铛…”霸下动了起来。

　　“但好在为人不像，行了，便是你有意见，也与本仙督不相关。”男子又道:“下去吧，站在这里，难不成你还要为本仙督侍酒。”虽然温若寒还是学子时说话就不好听，但这话出来，蓝启仁还是皱起了眉。

　　霸下感受到主人的情绪，更是运动异常，就要出来。

　　江枫眠见状站起身，拱手打断道：“不知今日仙督，怎会在繁忙之中过来。”

　　男子看了他一眼，接过一边递过来的酒杯，抿了一口，才道：“是江宗主呀，多年未见，怎么你这老好人的性子还没改改。”说着还摇了摇头，语气善且不说，这眼神却已经带着不明的意味，看向了他身边的夫人道:“紫蜘蛛当年怎么就看上你了。”

　　大厅瞬间安静了下来。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可能是大厅这会儿气氛太紧张了，虞紫鸢这句话在众人耳中，听的格外的清晰。

　　“行了，你别仗着是个女的就肆无忌惮，都为人母了，怎么还像个炮仗一样一点就炸。”

　　“我都还没计较你温狗温狗的称呼我的属下，你又骂上我了。”

　　“怎么，我就这么说他一句，你就不乐意了。”

　　“虞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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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若寒出生的时候正是冬日，他的父亲只有他一个孩子，他母亲家族在当时地位也极高，强强联姻，生下的孩子，不论身份地位注定不凡，天之骄子说的就是他。

　　可以说当时他们那一辈世家公子中，温若寒真当的上是日月霁光，风头无俩。

　　故而有了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也有了后来的性格狠辣。

　　七八岁时还是温夫人身体欠佳实在无暇，管束不住了，这才孩童时就把人送到了姑苏求学。

　　虞紫鸢的母亲同温若寒的母亲是从小长大的手帕交。

　　两人更是襁褓中就见过面的，虽说两人时常碰面但大多不欢而散，可当时两位夫人还是有过结亲家的念头。

　　毕竟知根知底又身份相当。

　　只是后来的种种变故，曾经绝代风华的少年郎，成了性格狠辣的宗主，成了心狠决绝的仙督。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浓烈的液体划过喉咙，辛辣在胸口冲撞，久久没有平散

　　“虞紫鸢你倒是从夫，哪里还有半点紫蜘蛛的风范。”

　　他说话的时候神态懒散，叙旧一般，不见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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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姐，我回来了。”御剑总是快一些，特别是归来的时候。

　　那时候的莲花坞是冷清的，围剿温氏之后，除了老管家，就连侍从的面孔都是陌生的，一切都要重新开始。

　　但好在，他的至亲都在。

　　每当他回来的时候阿姐会提着裙摆从主厅出来，笑着道：“阿澄回来了，快来，阿姐熬了莲藕排骨汤，你再不回来就被羡羡吃光了。”

　　少女依旧明媚的笑容，像是从前一般。

　　他也总是能听到魏无羡难得有活力的声音：“师姐，我哪里就吃光了，明明他碗里还比我多一块排骨！”

　　只有在那个时候，魏无羡好像才是原来的魏无羡，不见颓废，还是会跟他因为一块排骨争论不休。

　　阿姐会笑着看着他们两个，三人都会努力装作很开心的样子，只那一刻，江澄才感觉，那些在世家中竭尽心力的周旋，真的远离了。

　　莲花坞不是一片废墟，阿爹和阿娘只是出去了一趟，也没有开启那个禁制。

　　有至亲在身边，有人等他回家。

　　江澄他所求的，一直是这个。

　　也不过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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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姐！！”

　　可世间之事总是不如人意始料不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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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是不虐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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