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澄羡)》彼岸落笔

59、暮色49

　　“阿姐，你休息了吗。”江澄手中端着小二熬好的药，敲了敲房门，片刻，门内传来少女带着笑意的声音。

　　“还没，就我一个人，可以进来阿澄。”

　　门嘎吱一声被少年从外面推开，江厌离手上拿着书，坐在书桌前。

　　看见少年进来，江厌离放下书，起身走了过去。

　　许是晕黄的油灯让她的脸色看起来比白日有好了几分。

　　“阿姐，喝药了。”

　　浓黑的墨汁放在桌上，江厌离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眉，然后端起药碗，轻轻搅动了两下药汁。

　　手背触着碗壁的温度，然后拿出勺子，仰头一口接着一口不间断的喝完了它。

　　江澄对于少女的动作，也不觉得讶异，他从怀里拿出糕点，在少女放下碗时递了过去，道：“再吃两副，就可以了，阿姐身子还未痊愈，明日在客栈休息可好。”

　　“不妨事，既然是一道下来处理水祟之事，自是要去的。”少女接过糕点，拿了一块放进嘴里，压下舌尖的苦涩。

　　“阿姐，我不放心。”江澄皱眉道，“你落水之事本就蹊跷，除祟之事凶险万分，我不愿你过去。”江厌离有些惊讶少年难得的坦白。

　　江厌离看着少年，沉吟了一下，道：“正是因为落水的事情不简单，我才更要去。”

　　“阿姐。”

　　“我有分寸的。”她看着少年的眸子带着笑意，明明笑容温和，却又格外的固执。

　　“羡羡呢，你又纵他一个人去喝酒了？”江厌离放下碗，笑道。

　　“他自己喜欢，我又拦不住。”少年的眼底迅速划过什么。

　　“你不拦着，喝多了，可是你照顾。”江厌离笑着说道，带着些许调侃的意味。

　　江澄拿起碗，不解的说道:“不一直都是吗。”

　　江厌离笑着摇摇头，像是不经意说道：“蓝氏的二公子极重规矩，羡羡怕是会与他起争执。”

　　“阿姐早些休息吧，我下去看看他。”

　　江厌离看着关上的房门，摇了摇头无奈的笑了笑。

　　真真是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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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澄从房间出来下楼时，楼下大厅正是热闹。

　　这次连宗主都下山了，加上带上的人，不在少数，几张桌子上都坐满了。

　　其他的人的桌上还好，就是魏无羡在的那一桌，声音格外的大。

　　孟瑶小幅度的拉着魏无羡的袖子，蓝曦臣看过来时，小孩脸颊通红，眼睛都不知道要放在哪里。

　　“小二！再来两壶天子笑！”魏无羡伸手揽着孟瑶的肩膀，然后把酒倒进杯中有霸气的放进孟瑶手中。

　　用他的话说，男人怎么可以不会喝酒呢，既然不会喝，那就要学着喝，说着伸手拉着孟瑶，活生生一副凌拔的模样。

　　少年自己喝的双颊染上了红色，还不放过小孩。

　　聂怀桑坐在一旁，他已经是双颊绯红，手中的纸扇缓缓扇着，眼神迷蒙，说出的话也口齿有些不清楚。

　　“孟…孟兄，你就…就听魏兄的…嗝…”酒嗝打了一个又一个。

　　“男……嗝…总是要学会喝酒的…魏兄…嗝…说的对…”说着手撑着头，眯着眼，脑袋一晃一晃的。

　　蓝曦臣巍然不动的坐在那里，笑吟吟的看着，蓝湛则是满脸通红，手紧紧握着杯子，江澄看着一向喜形不于色的蓝二公子手上青筋都起来了，也不知道是被魏无羡气的多狠了。

　　至于为何这般笃定

　　这世间，能让清冷严肃，雅正端方的蓝二公子含光君如此的人，江澄也只见过魏无羡一个人。

　　其他蓝氏子弟只是好奇和钦佩。

　　魏公子果真，好生大胆。

　　江澄扶着额，隐隐头疼，水祟之事还不知如何，阿姐也会去，还有温氏，想到这里少年周身的气压都低了几度。

　　他从楼梯上下来，在一众人的目光下，一步一步朝着魏无羡走过去，他的声音有些压抑沙哑

　　“魏无羡，你给我把手从阿瑶身上拿开。”从齿缝里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

　　“啊？”少年像是听到了有谁叫他，只觉得声音格外熟悉，还没来得及转头，就被人拉了过去。

　　江澄拉开了魏无羡揽在孟瑶身上的手，少年踉跄了一下，扑在了江澄怀里。

　　“你在这发什么酒疯，还要让阿瑶喝酒，人都给你带坏了，哪里有做兄长的样子。”

　　江澄的语气不似以往，带上了些冰冷的意味，少年雪白的手腕被他握着，常年练剑的手上有着薄茧，用力握着手腕时，带着些许疼痛。

　　桌上的瓷白的瓶身已经不知道散开了多少，许是喝的多，江澄闻着，飘散的酒香又浓烈了几分。

　　魏无羡起初还挣扎了一下，可动了动鼻子，鼻尖是熟悉的味道，也就这么靠在了江澄身上，头埋了上去。

　　“江…江澄。”少年喃喃出声，随即动了动疼痛的手腕，想手由出来。

　　“疼，江澄。。。”少年的声音带着软糯与沙哑，哪里还有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什么是男人就要喝酒，这又是从哪个话本上看来的。”

　　江澄说这话的时候，是侧着头在魏无羡耳边说的，声音只有离得近的人才听得见。

　　他说的声音低沉，姿势也是着实暧昧，就像在亲吻一样，众目睽睽，毫无顾忌。

　　孟瑶眨了眨眼睛，看着两人。

　　蓝曦臣眼底划过什么，平日不苟言笑的蓝二公子，也带上了些许惊讶。

　　“没…唔…疼…没看…”江澄手下的力气又深了几分。

　　“疼…疼…江澄…”所以在旁人眼中，就是少年突然伸出没有被握住的手，攀附上江澄的肩膀，然后唇角贴着少年的脖颈，咬了下去。

　　四周，有人倒吸了一口气。

　　江澄的眉头深深皱起。

　　握着手腕的手，力道松散了些。

　　许是没有了疼痛感，少年牙齿松了些，但是却传来(水显)(三点水雨而)的触感。

　　江澄的身体微不可查的颤了一下，少年温软的唇瓣碰着空气中最脆弱的地方，温热的呼吸喷洒着。

　　“阿瑶，我把这个酒鬼带回房间，你照顾一下聂兄。”

　　“是，兄长。”孟瑶还沉浸在所看到的景象里，只能呆呆的应下。

　　“不要喝酒，酒不是什么好东西。”江澄的手环在少年腰上，少年意识模糊的靠在江澄的肩膀上，看着他的眼角染上红晕，眼神朦胧。

　　“阿瑶记住了。”刚刚，刚刚兄长，刚刚兄长是咬了兄长吧。

　　而且兄长这幅表情，孟瑶的脸突然爆红。

　　阿澄兄长好淡定啊。

　　江澄环着人，一步步在众人震惊的视线中走过。

　　“魏…魏兄…魏兄…喝…喝…继续喝…”聂怀桑只看到几重人影，魏无羡和江澄的身影又相似，以为人要走了，挣扎着站起身就要去拉。

　　孟瑶看人颤颤栗栗就要倒下，赶紧过去想要扶住。

　　可小孩弱小的身躯，哪里撑的住醉了的人。

　　“小心。”两道声音重合，有温热的手掌伸过来包住他的手，帮忙扶住了人。

　　“苏公子？”

　　少年被他一叫，脸红红的，“我同孟公子一起把人扶上去吧。”

　　“嗯，麻烦苏公子了。”少年的手像是不经意从包裹的温暖中离开。

　　掌心滚烫。

　　孟瑶隐约是听到了两道不同的声音，转头，就看到蓝曦臣看过来带着笑意的视线。

　　这边的江澄揽着魏无羡的腰也不安稳：“江澄…不要走…”

　　才刚没上两阶楼梯，就走不动道了，虽然原本也是重心都在江澄身上。

　　“背你上去。”

　　“唔…嗯。”乖到不行。

　　“魏无羡，就是难受，也不准吐。”

　　“不然就把你丢到地上。”

　　“嗯…江澄…不丢…”

　　魏无羡乖乖的趴在江澄背上，头又往脖间凑了过去，呼吸带着酒味洒在江澄身上。

　　似是要让这个人也沾染上他的味道。

　　房间的门是被江澄小心推开，又关上。

　　虽然背着一个人在身上，动作却丝毫没有不便。

　　小心的把人放到床上，盖上被子，江澄在魏无羡耳边说一一句什么，听到人口婴口宁了一声就看到少年的头转向了另一边。

　　江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冰冷褪去了一些，又帮人盖好了被子，才拿上脸盆出了房门。

　　他的身影在楼间穿梭，神情严肃，身形笔直又挺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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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便是江家的少主，江澄？”

　　“是的父亲。”少年站在一旁，恭顺的回答。

　　温晁温情温宁三人，站在身后，不敢开口。

　　父亲怎么过来了？！！

　　阿姐…

　　温情读懂了温宁的话，安抚的拍了拍少年的手，朝他摇了摇头。

　　看来，这次水祟之事，真的不简单。

　　温逐流也现在一旁，他的手中拿着的酒瓶，总是会在酒杯见底之后，又添满。

　　“倒是比他姐姐看起来，更有几分虞紫鸢的模样。”少年站在身边，翩翩公子，遗世独立，他低着头手上摩挲着玉佩没有说话。

　　他知道，他的父亲并不需要他回答，刚想着就听到，“但还是太嫩了。”

　　“刚刚那个是江枫眠刚认的义子，叫什么来着…”

　　“魏婴，字无羡。”温旭说道。

　　“魏无羡…魏…”温若寒嘴中喃喃着，突然想到什么，皱眉道：“他的母亲是藏色散人？”

　　温旭垂眸，道:“是的。”

　　“有意思，真有意思…”

　　“原是，这般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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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乞丐原来在这里呀…”

　　少年笑着，露出一对小虎牙，些许幼稚，些许兴趣。

　　他的嘴中，含着一颗糖

　　极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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