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暮色2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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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通亮，蓝启仁和江枫眠一起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小小的身影，直到两人站开蓝曦臣才看清楚来人。
“江宗主。”
“曦臣，这是虞氏的小公子，孟瑶。”
“孟公子。”行以一礼。
回以一礼:“蓝公子。”
蓝启仁摸了摸胡子点点头道：“都坐下说吧。”
“曦臣，明日我独自回姑苏，你暂且留在云梦，等孟公子和虞氏的长老去眉山时你也一同前往，之后你就带孟公子一起来姑苏。”
蓝曦臣听完，脸上的笑意未变，应道:“曦臣明白。”明白二字，包含太多太多。蓝曦臣不动声色的看向孟瑶，少年瘦瘦小小的，骨骼不算惊奇，可言行举止得体，礼数周全，眼神相撞，眼睛也很好看呢。
“有劳蓝公子了。”江枫眠拱手
蓝曦臣赶紧回礼道:“江宗主客气了，晚辈应该做的。”这礼可不能受，太重。
“明日就由阿瑶带蓝公子在云梦逛逛，也看看不同于姑苏的风景。”
“明日就麻烦孟公子了。”
“不麻烦，多谢蓝公子。”
蓝启仁满意的点点头，这孩子不错，他也是了解过的，身世那般还能有如此澄澈的双眼，可塑，曦臣这孩子他是放心的，有曦臣护着一路上也可少些波澜，等到了姑苏，便好了。
江枫眠同蓝启仁点点头，笑的温和，没有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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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好了。”虞紫鸢坐在床边头发披散着。
“这么晚了，三娘子还没睡。”
“这事不落下来，睡不安稳。”
“已经说好了，蓝大公子会同阿瑶一起去，到时候等事情都处理好了，两人直接去姑苏。”
“那就好，要不我也同阿瑶他们一起去，省的有不长眼的人管不住嘴。”虞紫鸢说着皱了皱眉头。
“虞长老也在，不会的，而且我们护得住一时护不住一世，有些坎，终究是要他自己跨过去的。”江枫眠脱掉外袍走过去坐在虞紫鸢旁边轻轻握住她的手。
“你不要想那么多，路上我已经吩咐下去了，会有人暗地里护着。”
“我怎么能不多想。”虞紫鸢抽出自己的手，脸颊泛红。
“魏无羡也是，阿澄那般在我们面前就为了让他入族谱，结果呢，我听下人说，两人后来还在祠堂闹脾气了，阿澄也是！就没一个让人省心的！”虞紫鸢越说越气，江枫眠笑着，又握住了她的手。
外人都说江宗主同虞夫人不和，可外人的又怎知，虞紫鸢一直是江枫眠放在心头上的人呢，她的脾气，她的倔强，她的强势，她的温柔，他通通都知道的，通通都懂得，通通都明白，只是他不知道如何开口而已，不知道如何开口跟她说明一切。
藏色散人只是当妹妹一样的疼爱跟她是不一样的，阿羡的父亲是兄弟，兄弟和妹妹在一起他是高兴的，只你虞紫鸢才是我江枫眠心悦的人，是我江枫眠想要一辈子在一起的人，一直都是你，从未有过他人的。
“三娘子。”握紧了拳头。
“嗯？怎么？”
“无事，今日你也累着了，我去沐浴，你先睡，早些休息。”
终究是不知道如何开口，江枫眠，有时候，你真的是很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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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撩人，月至半空，莲花池中一叶扁舟缓缓行至深处。
魏无羡从离开房门的第一步就知道江澄在转角，从离开莲花坞就知道江澄在他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大胆的很，都不隐藏的。
就像彼此心照不宣，也不说出口。
两人坐在船头，船板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酒瓶。
“咳咳咳。”酒喝的急了些，魏无羡呛了几口咳了起来。
江澄递过帕子，他也不接，用衣袖随意擦了擦，抱着酒壶扭过了头去，也不看江澄。
“噗嗤。”江澄倒是被魏无羡的动作逗乐了，笑出了声。真是跟没长大一样，幼稚的可爱，跟他养的兔子一样，一样的，都蠢蠢的。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江澄眼底刚泛起的笑意又暗淡了下去。
魏无羡耳朵动了动，怎么又没动静了。
江澄看到，勾了勾嘴角:“你耳朵动什么呢。”
“哪里动了，你看错了。”忍不住红了脸。
“阿姐，都和你说了？”江澄看着魏无羡的侧脸，忍不住摩挲着腰间的清心铃，叮叮的细碎的声音。
“说了。”抱着酒壶的手紧了几分。
“嗯。”摩挲的动作慢了几分，江澄看着魏无羡的侧脸又移开看向池中，只浅浅嗯了一句。
一下子，气氛又僵硬了起来，魏无羡力度张嘴想说什么又生生咽了下去。
船还在缓行，魏无羡又猛的喝了几口，酒水顺着动作从下颚流进锁骨。
魏无羡越喝越闷终于是再也忍不住了，转过头，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我会帮你赶一辈子狗的。”
说完就都愣住了，江澄笑了笑，晚风太温柔了，可魏无羡觉得都不及眼前江澄的半分。
“我会好好陪着你的。”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想学什么就去学，我都站在你这边。”
“以后吃鱼，我帮你挑刺，买东西，我帮你付钱，受欺负了，我帮你打回去。”
“我会好好护着你的。”
“阿姐的莲藕排骨汤你想吃几块排骨就吃几块，我不跟你抢。”
“你想去哪里我都陪着你。”
“我确实没有你聪慧，天赋也没有你高，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
“我知道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天天胡闹，是因为听到了流言。”
“我知道我倔强，我脾气不好，心气高，还爱钻牛角尖。”
“什么事情都要顾及我的情绪，魏无羡，我知道，你挺累的。”
江澄看着魏无羡眼中的震惊，没有停下，继续说着，说着那些一直没有说出的话，两人一直绝口不提的话，阿姐的话说的很对，可也有很多，很多…
“阿爹带你回来的时候，阿娘的反应很大的。阿爹还让我把妃妃它们都送走了，我，可喜欢它们了。”
“你来了之后，也是知道的吧，应该说慢慢的你是都知道的。阿爹阿娘的态度，我们被处处拿来做比较，你隐藏自己的天赋，不敢…不敢让自己表现的太突出。”
“你处处顾及我，因为你知道，我…很在乎那些虚名。”
说到这里，江澄的声音依旧很温柔，魏无羡张着嘴巴，酒劲上头也掩饰不了渐渐苍白的脸色。江澄看着笑了笑，真的很温柔，神色柔和，语气像是回忆着什么，继续说着
“所以，魏无羡你是做好了准备的。”
“什么准备。”魏无羡放下抱着的酒壶，心尖微颤。
“哪怕有一天，为了护着我要牺牲你自己，你也是可以义无反顾的，是吧魏无羡。”所以，连金丹都可以剖给我。江澄看着他。
“天生一副笑脸，却比谁都重义气。”
“明明怕的要死，还是会冲在我前头。”
“明明不想我离开，还是会为了我的安全说出伤人的话。”
“可是…”江澄说道这里，顿了顿
“可是，魏无羡，我也很在乎你的，你同我一起长大，你就真的感受不到我也是那样在乎你的吗。”
“你说什么我都信，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记得。”
“我不喜欢吃辣的，我不喜欢那么闹腾的，可你喜欢，我便陪着你。”
“除了你，我再没有同其他人这般好过。”
“好到，用一副餐具，睡一张床。”
“可哪怕这样，你还是不安，还是很怕，怕被抛弃，还是当自己，是个外人。”
“今日，我让仙门百家做见证，我把你魏无羡这三个字亲手写进族谱，你…安心了吗，你还怕吗魏无羡。”
动了动嘴唇。
“魏无羡，我安心了呢，我…不怕了呢。”少年猛的瞪大眼睛。
“今后就算你走的再远，就算你都不打算回云梦回莲花坞，我都可以光明正大的把你带回来了。”江澄直视魏无羡的眼睛。
“谁都拦不了我，谁都不能拦我，谁都拦不住我。”少年的温柔是真。
“因为…魏无羡”
“你做好了护着我护着云梦江氏牺牲自己的准备，我也做好了，为了你，牺牲自己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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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无羡，阿姐，就交给你了。”
“抓到了抓到了！抓到江氏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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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信别人只信自己，没关系的，我陪着你。”
“说了，帮你赶一辈子狗是真，认你当兄弟是真，会护着你是真，会纵容你是真，会让着你也是真，说了，一辈子会陪着你，更是真。”
“所以魏无羡，你相信一下我好不好，别什么都自己扛着，江澄是你兄弟不是吗，你怎么就不能相信一下他。”
“你也陪着他，护着他，宠着他，那么多年，怎么就不能相信一下他。”
“他是真的真的很在乎你的，比他自己还要在乎你。”
“魏无羡，你听到了吗。”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味，像是烈酒同莲交织在一起的气味。
隐隐还能听到，少年，心跳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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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总说时光走的太快都还来不及好好看看，可我却觉得时光走的太慢，慢到我还没有等到你。
江澄费力的转头看向书架中间的木盒，视线慢慢模糊。
江余跪在床边一声一声的喊着宗主，江澄很想再摸一次他的头，告诉他别哭，江氏以后就只能靠你自己了。可他什么都再也做不了了。
魏无羡这一次我也不欠你什么了。
魏无羡我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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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梦少年终究是，不剩下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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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第38章 暮色2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