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澄羡)》彼岸落笔

20、暮色19（下）

　　猛的转过身

　　“江澄！你在说什么！”满眼的震惊，满脸的不可置信，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可若真的不是，你紧握拳头的手，又在挣扎着什么呢。

　　魏无羡，是不是其实只要我跨出这一步，那时候那样的我们，就不会是那样，各自倔强，各自逞强，愈行愈远。

　　其实你也不聪明的，我也很蠢的。

　　“魏无羡，你是云梦的弟子，是莲花坞的大师兄，是同我江澄打闹那么多年的人，你到底，有什么是不能和我说的。”一个人扛下所有就很能干了吗？一个人决定把金丹剖给我就算还清了吗？一个人让万鬼吞噬就可以结束一切了吗？为什么什么都是你一个人！凭什么你要一个人！你跟我说呀！我是死了吗！我就是蠢了一点！就是什么都会听你的！就是什么都信你！！

　　可我江澄真的什么都信你啊，你等等我啊，我不过是被你哄惯了，不过是蠢了一点，你怎么可以仗着比我聪明，就那样推向了我要走的路，我们明明，明明羁绊那么深的。想走就走，你连一句道别的话都不跟我说，那是万鬼吞噬啊，我抛下弟子赶上去，可除了陈情，连残骸都没有，陈情，呵，到底是陈谁的情。

　　魏无羡，你真的太狠了。

　　江澄的语气很平静，可笑容却很冷，那杏目中的情绪，像是要把他吞噬。

　　“魏无羡，你到底是太低估我了，还是太低估你了。”

　　“江澄…”魏无羡下意识的开口，想反驳，可他该说什么，他能说什么，或者是承认，他确实怕了，可他怕的不是别的，他怕的只是，江澄疏远他，甚至一想到真的如此，就很难受，特别难受，难受到莲藕排骨汤都不香了，难受到呼吸都觉得困难。

　　“魏无羡，有我在呢，我会陪着你的，你不必怕什么的。”江澄突然毫无预兆的抱住了他，十六岁的江澄抱住了十六岁的魏无羡，呼吸脉搏都如此紧密。魏无羡身体僵直，这几天一直紧绷的情绪突然有了宣泄口，双手紧紧抓着江澄的衣服，泪水放肆无所忌惮的滴入江澄的脖颈间，哽咽声从紧咬的唇间流出，最后直接一口咬住咬住江澄的肩膀，正好是被紫电抽过的位置。

　　他咬的用力，江澄身体僵硬了一下，抱着魏无羡手，一下一下的拍着他的后背，他有心结，一直都有，或者说，呵，谁又没有心结呢。

　　他同魏无羡从小一起长大，也被一直拿来比较，他们宠着彼此，也纵容着彼此，各不侵犯，各自相安，好像就可以一直维持着两人间的平衡，谁也不说破，谁也没有说破，所以，说出口的云梦双杰的承诺，才显得如此如此珍贵。

　　魏无羡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他不过是被江叔叔带回来的家仆之子，虽然莲花坞上下对他礼遇有佳，师姐宠他，江澄纵他，虞夫人虽然总是嘴上不饶他，到底是容他，可是，突然就不一样了，江澄莫名开始疏远他，虞夫人也不说他的毛病了，还有孟瑶的拜师礼，师姐带着他。

　　从未如此，从未如此过，就好像什么被打破了。

　　他好像又是一个人，又只剩一个人。

　　“魏无羡，我一直都在的。”

　　可是，又不是一个人。

　　因为有人跟他说，他一直在。

　　那个人是江澄。

　　是他记忆中倔强又嘴硬的江澄。

　　倔强又嘴硬。

　　泪水是苦涩的，可睡着的梦是甜的，梦里有两个并肩坐着的少年，阳光下，朗朗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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