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澄羡)》彼岸落笔

2、暮色2

　　夏日的晨阳，夹杂着丝丝凉意

　　“今日我要和大师兄再比一回，一定不会输给他。”

　　“就你，有从大师兄手下赢过一次吗？”

　　“哼，谁说没有，今日我定能赢过大师兄！大师兄大师兄，你起了没有，说好的今日再赛一场，你可不许耍赖啊，大师兄”

　　门外传来少年们爽朗的交谈声，房门也被敲的砰砰响。

　　江澄的头隐隐作痛，这是谁家弟子竟敢在他房前如此暄哗，云梦这些年可从未有过如此大胆的弟子，等等，大师兄，什么大师兄，江余呢，云梦江氏自十六年前何曾还有过大师兄。

　　伸手揉着眉心，正愈起身，身后却有双手过来抱住了他，还夹住了他的脚…？！浑浑噩噩的脑袋瞬间一个激灵，接着后背便贴上一道温暖的身躯，温热的鼻息喷洒在他的耳后引起阵阵颤栗，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有什么东西侧脸被丢了出去。

　　“嘭”

　　“吵什么吵，一大早的，等你师兄我睡够了，自然会去，你这家伙到时候可不要求饶。”伴随着东西掉落在地和少年没睡醒沙哑的嗓音，江澄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师妹师妹，我们继续睡，不要，不要管他们，继续睡。”少年说着，还用头蹭了蹭他，动作亲昵又熟练，可江澄的心却瞬间跌落到了谷底。

　　那是，魏无羡的声音

　　猛的睁开眼

　　“说了你不要过来吧，大师兄怎么可能这么早起。”

　　“况且昨日又和二师兄一起被虞夫人训斥了一通。”

　　“还罚跪了祠堂。”

　　“快走快走，等下惹火了大师兄，我们都要完蛋。”

　　伴随着纷乱的脚步声，一时后竟无比安静。

　　虞夫人，阿娘。眼前的事物，模糊，重合又聚拢，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摆设，是他的卧房，是哪怕经历了血洗，依旧被重建的与以往一模一样的卧房。

　　江澄有些发愣，阳光透着打开的窗户洒进来，伸出手，光芒透过指缝照在他的脸上，仿佛映射了少年一场少年久做未醒的梦。

　　身后的人即使不回头，只是动作，甚至一个呼吸，都能确定，都能认定是魏无羡

　　哪怕是别人的驱壳

　　是不是很可笑，又很可悲，我想你回来，又想忘记，可你确是我一个眼神就能认出的人，是我刻到骨子里的人，是我直觉从未放过的人。

　　魏无羡，你就是我江澄的心魔，动不了，除不去，放不下。

　　可我都死了！你怎么还要出现！还要出现！我们都可以不必再见了！你去陪你的蓝湛！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通往地狱的梦里！

　　江澄用力挣开抱着他的手，颤抖着踩在地上，冰冷的触感，真实的可怕。床上睡着的人似乎嘟囔了一句什么，又抱着枕头，睡了过去。

　　江澄看着他，少年的头发是凌乱的，稚嫩的脸庞，那双天生带笑的眼睛紧闭着。

　　“魏无羡。”江澄近乎疯魔的呢喃着，出口的声音，让他再次一愣，这是少年江晚吟的声音。

　　窗户前的书桌上摆着他最喜欢的那方砚，挂着的紫毫是阿娘送的。右方的柜子上摆着的是八岁那一年，阿姐给他和魏无羡做的风车，晨风吹进来，一动一动的。九岁那一年两人半夜去捏泥人，那一回还被阿娘提去祠堂罚了好久。还有十岁时的福娃娃，十一岁时的织辫，十二岁时的木剑，十三岁时的蚂蚱，十四岁时的风筝，还有，还有十六岁时，十六岁时的莲花。

　　魏无羡说那是整个莲花坞开的最好，长得最漂亮的。

　　他还不知道从哪里翻着学来的秘术，一脸自豪的对他说

　　“师妹，你师哥我前几翻遍古籍学的这术法，这莲花做放我们房里去，师哥跟你保证，必定日日如故。”

　　那个时候的江晚吟耳尖通红，嘴巴却死硬，满心欢喜仍不忘损几句

　　“哼，我才不信，你术法什么时候学扎实过，要是过几日他萎了，你看我不把你赶出我房里去。”可他嘴巴再不饶人，手上捧着莲花的动作却是不能再轻柔。

　　别扭的江晚吟，带着傲气，顶着一众师弟的不解和身边还在叽叽喳喳说着不停的魏无羡，走过了长廊，也走过了时光。

　　莲花被他带回房后放在了柜子的正中间，也正如魏无羡所说，不见枯萎，不见凋零，哪怕是萧瑟如秋冬，也是醒目，满室花香

　　新如故

　　一直到，一直到…一直到温氏建立督察寮，血洗莲花坞，过往一切皆被毁尽。

　　这一朵莲花也不知是哪一捧灰烬里头，看不见踪迹，也寻不回身影，连同着风筝 福娃娃织辫木剑蚂蚱都没有了。

　　重建后的莲花坞江晚吟寻不回那些东西，房间的摆设固执的一如往昔，魏无羡那时来房里寻他，为什么会来房里寻他，十多年的形影不离，同床共枕，在自别三月后，终究是越行越远。看到干净的空无一物的柜子时，还问他，怎不摆些东西上去，空落落的。他怎么回答的，江晚吟怎么回答的来着，好像是心中愈发委屈，想说什么，却还是别过头去道

　　“我知道，只是还未寻到合适的东西。”那个时候他的心中是有期盼的，那个时候他是想和魏无羡一起把那些东西寻回来的。

　　“嗯，也是，房间里摆的总是要合自己心意的，这几日我在酒馆里瞧着……”可是魏无羡那时说了什么，又说了些什么，他已经记得不清了，只是更加的委屈又与他大吵了一架。虽然说起来也不过是他单方面的发难和一个冷漠的背影。

　　而一直到他死，房间里的柜子上也只多了一个木盒，放在正中间的位置，里头是他想送却一直没有送出去的东西。

　　弥足珍贵

　　————————————————————

---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有话要说：禁止复制！禁止转载！禁止搬文！禁止转发！有私设！不喜请退！勿喷！勿上升真人！
云梦双杰！要意平！
PS:喜欢的话，欢迎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