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暮色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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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爹，阿娘，你们睡了吗。”
江澄做了一下午的准备，这个时候终于是有勇气过来。
“阿澄？还未睡下，你进来吧。”隔着一扇门，也隔着江澄同亲人的前世今生。
“阿娘。”
虞紫鸢披着紫色的睡袍，头发松散着，烛光下，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轻轻的叫了一句阿娘，江澄忍不住红了眼眶。
“怎的这么晚了才回来，晚膳也不见你，你…”虞夫人想说什么，却被少年一个拥抱堵住了。
十六岁的江澄，身姿愈发挺拔了，小时候会牵着她的手撒娇的小孩，也只是偶尔在梦中才能看见。
这个拥抱，如此猝不及防。
“阿澄。”江枫眠也赶紧放下手中批卷宗的笔走过来。
“嗯。”
鼻头慢慢褪去酸涩，松开手，江澄往后退了两步，站到两人面前。
少年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只是声音多少有些晦涩。
“什么事。”虞紫鸢先一步开口问道，袖中的手缓缓握紧。
江枫眠伸手，握住。
“是关于孟瑶的事。”
“阿澄可是有何打算。”江枫眠顿了顿开口。
“我想让孟瑶同他母亲入虞氏的族谱。”
“等他拜师礼的那一日将这件事情公之于众。”
“所以这些日子，传言我虞氏找回失散多年的义女的消息是你散播出去的。”虞紫鸢被握着的手一僵，紫蜘蛛是何等人也，江澄话一出，这些日子隐隐听到的风声，串起来便什么都明白了。
“是。”没有反驳，江澄也从未想否认，这本就是计划中的事。
少年答的沉着，可虞紫鸢却皱起了眉。
金氏，江氏，虞氏，哪一个都不是可以忽视的存在。
“阿澄可知道此举，会有怎样的后果。”江枫眠沉吟了一下开口道。
“知道。”
“知道还要做？”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父亲，这事我们江氏家训。”
江枫眠一愣，虞紫鸢更是惊讶的看着江澄。
“我们阿澄长大了。”江枫眠眼中是笑意，更有欣慰。
“我知道了，这事，我会传信给虞氏长老，夜深了，你回房去睡吧。”这话说的，怎么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虞紫鸢直觉不对劲。
“阿娘，阿爹，还有一事。”说着，江澄双膝嘭的跪地，抬起头，看向两人。
少年眼神坚毅，背部挺直。
可却把两人吓了一跳。
“阿澄！”江枫眠惊呼出声。
“你这是干嘛。”虞紫鸢眉头皱起，这是她的孩子，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没人比她更了解。
就像，也没有人比江澄更了解她。
她是全天下最好的阿娘。
江澄的双手颤抖着，语气却无比坚定。
终于是把那句话说出了口。
空气仿佛停滞了。
随即是狂风骤雨。
“江晚吟！你出去！我不想听你再说下去了！”
紫电一挥，江澄没有躲开，硬生生的受下了这一鞭。
“三娘子！”
随后，闻身而来的是听力极佳的金珠与银珠。两人在卧房前停住了脚步，似乎又听到了什么，渐渐震惊。
卧房里还在说着什么，可也不过是宗主与夫人，狂风暴雨也渐渐归于平静。
江澄推门而出，金珠银珠退在一侧。
“少主。”
江澄看了一眼两人。
“今晚的事，不准透露出去半分，要让我听到了不该听到的。”眼神突然凌厉。
“属下明白。”
“退下吧，这里没你们的事。”
“是，属下告退。”
少年握紧拳头的手渐渐松开，肩头的衣服，是缓缓加重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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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你了。”
摇了摇头，孟瑶放下手上的药，开始包扎江澄肩上的伤口。
紫电挥过来的力度十成十，可见挥辫之人当时是真的气急了。
“这事，还要请你帮我瞒着。”江澄也没想到会在走廊碰到孟瑶。
“瞒着？魏公子？”孟瑶试探着开口。
“是大师兄，孟瑶。”
手一颤。
“我知道。”
“这两日我会出去一趟，可能要等你拜师礼才能回来。”
“是因为肩上的伤？”
“是，也不是。”
“是不想让大师兄发现吗？”打个结，还有血色溢出，但还好，总算是没有刚刚吓人。
“发现？他早晚会发现的。”只是早和晚而已，这几天还是尽力避开些。
“所以与大师兄有关。”是陈述而不是疑问。
“孟瑶。”理了理衣服。
“嗯？”
“你很聪明。”是真的很聪明。
“这几天好好休息吧，拜师礼那天可你忙的。”站起身。
“好了，早点睡。”拉开房门。
“我走了，今晚，谢谢小师弟了。”挥了挥手。
“真是一个别扭的人。”孟瑶收拾着桌上的瓶瓶罐罐，摇了摇头。
“小师弟。”孟瑶喃喃这三个字，笑的无比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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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天上早，魏无羡破天荒的第一个到了校场，四处看了一眼。
没有要找的人，那双满怀希翼眼睛隐隐变红。
“大师兄？大师兄！”师弟惊了！居然是大师兄，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吧，第一个到的居然是大师兄！
“干嘛，一大早诈尸呢！”
魏无羡烦躁的扒了扒头发。
已经三天了！师妹已经三天没有回房间睡觉了！！三天没有在一起吃饭！！三天没有好好站在一起说话！！三天没来校场！！连江叔叔这两天看他的眼神也是，格外的欣慰。
还有，还有，虞夫人。
虞夫人昨日把他叫去，眼神无比凌厉扫过来，上上下下看了又看，魏婴魏婴，一句比一句叫的更咬牙切齿，紫电一直泛着光，每当他抬头他就感觉，虞夫人的紫电下一刻就要挥到他身上了，魏无羡表示，最近他挺乖的呀，也没有捣乱，也没有带师弟们逃课呀。
虞夫人看了他半个时辰，最终扶额道
“你下去吧，以后。”顿了顿
“算了算了，赶紧走赶紧走，别在这晃我眼。”
魏无羡直到回到校场时还是一头雾水。
“今天大师兄是第一个到的呢。”
孟瑶走过来拿起弓箭。
“师弟，你认真的？”
站好。
“我亲眼所见！”
拉弓。
“我看大师兄这两天有点烦躁啊。”
瞄准。
“我也看出来了。”
松手！
嗯，差一点就射到靶心了。
放下弓，孟瑶看向另一边练剑的魏无羡。
大概是要耐不住了。
抬头，阳光真刺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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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第13章 暮色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