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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大结局 ...

  •   大邘六十一年秋,延安皇帝崩殂,举国上下披麻衣,禁乐事,钟鸣不断,哀泣不止。

      延安皇帝的丧仪办得隆重,一直延续到入冬,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国内才渐渐恢复了生气。

      天波易谢,寸暑难留,时光流逝总在弹指一挥间,转眼已到来年四月天。

      从幽都通往京城的林间小路上,郁郁苍苍,幽静蜿蜒。正值晌午,明艳艳的太阳高高悬在头顶上。春日的温度刚刚好,既不过分炽热,也不会让人觉得阴凉。偶然间微风拂过,带得两旁的树叶飒飒作响,也带着小道上骑马的行人衣袂飘飘。

      “好好的马车不坐,何苦非要骑马?颠得人腰酸背疼,浑身像散了架一样。”坐在棕马上的年轻男子,正噘着嘴抱怨。

      并排而行的白马背上,正坐着一束发锦衣,英姿飒爽的女子。女子侧眸挑眉道:“怎么,这点苦就受不了了?”

      男子闻言,讨好般嘻嘻笑道:“受得了,受得了,我就怕你受不了。”

      这二人,不是元莘与秦鹤,又是谁?

      元莘正牵唇轻笑,笑容如清冽的甘泉,让人心神荡漾。秦鹤一脸痴迷地望着,全然没顾眼前的路。

      猛然间,棕马高声嘶鸣起来,整个身体往前一倾,马背上的人来不及反应,瞬间要被甩了出去。

      元莘眼疾手快,迅速在马磴子上借了点力,纵身飞起,将秦鹤稳稳地接在怀里。

      画面在这一刻慢了下来,秦鹤温顺地窝在元莘怀里,四目相对着,从高空之中缓缓而落,四周的树叶也跟着缓缓而落。

      这一幕,像极了自己来元府的第二天,想要逃出去却被绊倒时的情景。

      那一天,也是风静云轻,阳光正好,他倒在元莘的怀里,第一次感受到少女身体的柔软。

      那时,她还是冷面无情、高高在上的元府大小姐,而自己不过是软糯无用,寂寂无名的沈府小园丁。谁又能料想,不过大半年的光景,他成为了王爷,而她成了自己身边的王妃。

      真是世事如常啊!

      秦鹤还深陷在感慨之中,不知从哪里跑出一群草寇,穿着粗麻衣,持着宽背刀,盯着二人,面露凶光。原来,是早有埋伏!

      为首的一个汉子,朝二人高喊:“青天白日的,秀什么恩爱!想要活命,就留下钱财!”

      出门在外,路上总免不了遇见几只苍蝇□□的,元莘早已经习惯了。只是没想到都快到了京城,竟然也有胆大包天的狂徒,敢拦路抢劫。不过是些无名小卒,她根本不放在眼里,将秦鹤放下来,便挡在秦鹤身前,准备拔剑上去。

      秦鹤也不甘示弱,缩在元莘身后道:“呸!你们算什么臭鱼烂虾,敢在本大爷面前撒野,看爷...”大话放到一半,突然觉得不对,迅速改口道:“看我家夫人怎么收拾你们!”

      元莘转头道:“躲到树后面,免得伤误伤你。”

      秦鹤乖巧地“哦”了一声,立马找了个粗壮的树干,藏在树后面,只留出一双凤眼,看着外面的情况。

      这群草寇见他遇到危险,把夫人推出来,自己倒躲起来。这样怂包的男子,他们还是第一次见,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然而笑声在下一秒戛然而止,只见年轻的小娘子神色如霜,一柄长剑闪着寒光,风驰电掣般闪到身前,周身翻腾的剑气,令人有种窒息的压迫感。

      众人知道遇见高手了,心道不妙,还未来得及逃走,便被元莘三下五除二地解决了。

      杀死这群草寇,如同碾死蚂蚁一般容易,可元莘不愿杀生,只是让他们受点皮肉之苦。又让秦鹤找来一些枯树藤,将众人捆在一起,牵在马身后,等入京了送官处理。

      棕马受了伤,元莘只能与秦鹤共骑一匹马。

      秦鹤望了望身后,被紧紧捆住叫苦不迭的草寇们,又抱着身前的女子,贪恋地吸着少女身上的清香,在耳垂旁轻声道:“你还是这么喜欢捆人啊!”

      元莘浅笑着没说话,略夹了夹马背,喝了一声“驾”,白马立即加快的速度,后面哀嚎的声音更大了。

      入城门时,守卫见元莘与秦鹤身后带着这么一匹人,自然要拦下,想要盘问一番。高高坐在马背上的秦鹤,难得装出一副正经地模样,从怀里掏出一块金牌。

      侍卫们一见金牌,齐齐跪下:“叩见游王殿下!”

      马屁股栓着的一众草寇们,听到这瘦弱怯懦的白面小生竟是位王爷,登时吓得屁滚尿流,也跟着连忙跪下,嘴里不住喊哭道:“王爷饶命啊!”

      元莘翻身下马,将枯藤的一端交到守卫头子手里,让他送去官府,便潇潇洒洒地离开了。

      二人骑着马,在京中长街慢慢行着,不多时,便来到一座占地宽阔的府邸门前。

      洛珠和彩灵早在门前等候多时了,连忙将两人迎进来。彩灵命人牵走了马,洛珠也缠着秦鹤说一路上的趣事。这小姑娘几月不见,身高窜的很快,也不像刚来的时候一般冰冷谨慎,倒是像小孩子一般,天真憨娇起来。

      自从元府被烧之后,元莘也找人修葺过,屋子损坏太过严重,修起来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新皇给秦鹤赐了“游王府”,元家人便都搬来王府里暂住了。

      元莘进门想去看看父亲,刚进后院,却见两个哥哥正在院里切磋武艺。一见妹子回来了,立马扔下剑,笑着走到元莘面前。

      二哥拉着元莘坐下,不住调侃道:“小丫头长大了,转眼都成王妃,亲事都抢到哥哥前头了。”

      元莘正笑着,父亲从房间里走出来,替女儿解围道:“你还好意思说你妹妹,你都二十了,什么时候给我娶个好儿媳回来?”

      二哥性子开朗,立即笑嘻嘻道:“这不是还有大哥吗?我且再等等。”

      大哥沉稳内敛,与年轻时的元吾光性子颇为相似,见弟弟调侃,只笑笑不说话。

      一家人坐在这庭院里说说笑笑,周身沐浴在和煦的日光下,品着温润甘甜的清茶,这种日子,有种说不出宁和舒适。

      这时,管家急匆匆地冲进来,一脸惊喜地说道:“王妃,皇帝和皇后来了!”

      原本还打算晚点再去宫里请安呢,没想到皇帝和皇后竟然亲自来探望来了!元氏一家赶忙去门口迎接,没想到皇帝和皇后脚程快,已经进门口了,正和秦鹤说着话。

      元莘与父亲兄弟立即跪安,皇帝与皇后竟异口同声道快起,说完两人相视一笑。那相互对望的眼神里,尽是缱绻的浓情蜜意。

      这次出宫,皇后已经尽量打扮得低调了,只穿了一身寻常富贵人家一般的云锦绣裳,随意戴了几只金玉发钗,却依然美得让人不敢直视。皇帝也如往日一般,玉树直立,清俊无双。两人并排站在一起,看着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沈姝华没有一点新后的架子,与往常一般,挽着元莘的手臂就往院子里进:“出去游玩了几个月,留我一人在京城,可要闷坏我了。”

      元莘对沈姝华的亲昵已经没有任何不适了,反倒心里一温,笑道:“这三宫六院有这么多事呢?还不够皇后娘娘忙活的?”

      沈姝华一听,眸光流转地看了一眼新皇,满脸都是抑制不住地幸福:“后宫里还空着呢!皇帝说...有我一人足矣。”

      见沈姝华与新皇如此甜蜜,元莘也觉得十分替她高兴。原本以为闰王身子虚弱,活不过二十岁,谁料想竟是闰王养精蓄锐,隐蔽锋芒的说辞。自从那日从赤牙帮里逃生时,她就看出来了,闰王实际不仅身体强健,而且内功深厚。

      后来,她也借机去问了沈姝华,从沈姝华嘴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这样一来,一切都有了最好的归属。沈姝华倾慕闰王,不必担心闰王病弱,可以毫无顾忌地嫁给他。秦鹤无心皇位,闰王却博学古今,心怀天下,是皇位的最佳人选。

      最重的是,自己也不比因为不愿进宫,而强行逼自己与心爱之人分离。

      一切,圆满得不可思议。看来上天派她重生,冥冥之中,早就做了最好的安排。

      谢谢你,老天。

      元莘抬头望着晴空,痴痴地笑着。

      沈姝华见她这副模样,觉得有些不同寻常,却只是问:“游山玩水几个月,总算够了吧,以后可要留在京城里陪我。”

      元莘朝沈姝华笑了笑:“嗯,不走了。”

      “真的?!!”沈姝华本是随口一说,秦鹤爱吃爱玩,所以新皇才赐了“游”这个名号给他。没想到元莘真的会不顾自己新婚丈夫的想法,甘愿陪着她。

      不对,这其中肯定有别的原因!

      果然,元莘脸色渐红,秦鹤再也憋不住了,抢在她前头答:“不走了,她...有身孕了!”

      这话一说出去,众人皆一惊,接着便连忙道喜。

      一旁的元吾光更是激动地眼圈都红了,憋了半天,终于哽咽道:“好...好!”

      庭院内树影轻摇,笑语喧哗,元莘被众人围着,竟自己也感动地不知说什么才好。

      只心道,这重活一世的幸福,她一定要好好捏在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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