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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太子失踪 ...

  •   时近黄昏,暮色苍茫,街道上的行人,步履匆匆,只为了在天黑之前赶到家。

      元莘和父亲分头,在街上像只无头苍蝇一般,四处搜寻着。

      都怪自己只顾着感受父女重逢之乐,却疏忽了对秦鹤的看守。他刚得知自己是太子,虽然表面看上去没有自己想象中激动,但在心里,怕也是一时半会儿难以接受的吧。

      盛香楼的案件刚刚结束,他又在柏梁眼前露了脸,此时京城之中,到处有人在搜查他的消息。若是他落在四皇子手里,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元莘越想越心急,不由地加快了脚上的步伐。

      然而京城如此之大,他会去哪儿里?

      元莘脑海里,忽然灵光一现,沈府!

      他在汴京城呆了三年,整整三年都在沈府,那是他最熟悉的地方。更何况,沈姝华又是他朝思暮想的人,若要离开,必定会去再看一眼心上人吧。

      没时间犹豫,元莘直奔沈府而去。

      沈府与元府离得近,眨眼的功夫便到了。既是来找人的,还是来找不可明说之人,自然不能从大门进去。

      元莘按照惯例,飞上了屋檐,沿着沈府里里外外走了一圈,也没见到秦鹤的身影。

      难道他不在沈府里?

      突然,肩上被人握住,幸而是没有伤口的一侧。元莘迅速回过身,刚准备拔剑,才发现是冉炳。

      冉炳见是元莘,也是一脸惊讶,随后行了一礼,道:“元小姐怎到沈府的屋顶上了。”

      元莘忽然被人拿住,有些难堪,只能随口掩饰:“有东西落在沈府了,想来找找?”

      冉炳笑了:“什么东西,会落在屋顶之上?”

      元莘本就心虚,本想敷衍过去,谁想这人竟不依不饶,心中有些恼怒,反问道:“那公子又为何总出现在沈府呢?”

      “总?”冉炳听这话,有些不解,难道她还见过自己来沈府?

      元莘心里更虚了,那次自己夜闯沈府,也是被冉炳拿住。不过那晚她蒙着黑纱,想必冉炳也并不知道那人就是她。倒是自己,一心急,居然露馅了。

      越说越错,还是抓紧时间,去找秦鹤要紧。

      “没什么,许是我弄错了。我还有事,就此告辞了。”

      元莘装得镇定自若,刚准备离开,却还是被冉炳喊住:“元小姐且慢!我家公子一直惦念小姐的救命之恩,听说家父已经回京,打算过几日登门拜谢。”

      这二皇子到底是何用意,为何如此难缠?

      元莘心中不耐烦,却还是恭敬道:“不敢劳驾!还是等过两日,我跟父亲一起来探望闰王吧。”

      冉炳礼貌一笑,抱拳又行了一礼:“那就静候元小姐大驾光临了。”

      元莘也只能勉强牵着嘴角,笑了笑,随即转身,飞下了屋顶之上。

      冉炳一直望着女子潇洒的背影,笑意盈盈,直到那女子彻底消失于视线之中。

      元莘自然是没感受到身后的目光,她的心思也不在身后。

      秦鹤竟不在沈府,那又会去哪里呢?难道真的出了城?可这个时间,城门应当早就关了,就算他想逃出去,最快也得等到明早城门打开才是啊。

      莫不是...叫柏梁等人抓了吧!

      元莘越想越担心,恨不得去邑王府查看一番。可邑王府守卫森严,最近又正在找自己,她最多只能在邑王府之外,远远看上几眼。

      不过也总比无头苍蝇一般,在外面瞎转悠好一些,若要是秦鹤真被抓进王府,她也好早想办法将人救出来。

      主意已定,元莘便往邑王府的方向去,像上次一样,藏在邑王府隔壁的穆国公府屋顶上。

      邑王府内早已挂上了灯笼,但并未看出有何异常,莫说秦鹤了,连四皇子和柏梁都未见到。

      是锁在屋子里了吗?还是他们并未看见秦鹤?

      元莘见一无所获,便又回到地面上,一边往回走着,一边思索着。刚走到拐角之处,便听到哒哒马蹄声。

      “姑娘,咱们又见面了。”

      马背之上的男子声沉如水,听着温润,实则冰冷。

      元莘抬眸,心里猛然一抖:“邑王。”

      邑王在一片昏暗之中,笑得邪魅:“好巧,姑娘怎会来此处?”

      今晚实在不适合出门,怎么走到哪儿都被人逮住?全都都怪这秦鹤,非要往外头跑,外头的世界多危险,他知道吗?幸好她每次都蒙着面,否则今天这两拨人,都不会放过她。

      元莘心中有些燥郁了,可面上还是保持着神色如常:“没什么,家里的狗走丢了,出来找找,没想到遇见邑王。”

      “哦?”邑王饶有兴致地问:“那狗长什么样子?本王可派人帮你去寻。”

      “不必劳烦王爷。”元莘躬了躬身子,谢了邑王的好意。又见柏梁站在马侧,心想,若是他们早抓了秦鹤,必在府中审讯才是,怎么会现在还没回府中?难道他们并没有寻到秦鹤踪迹?

      想到这里,元莘忽然心定了定,道:“不过是一只畜生,找不到便找不到吧。邑王公务繁忙,还是不打扰王爷清幽了,民女告辞。”

      还不等四皇子反应,元莘便转身离开了。

      一旁的柏梁也望着元莘的背影,总觉得隐约在哪儿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大概是错觉吧。

      天色渐晚,皎月不知何时,已经高高挂起,周围也浮起零零散散的星辰。

      夜晚的视线没有白天好,想要找一个人,变得更加困难了。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元莘搜遍了大街小巷,也没能寻到秦鹤的身影。不知不觉中,竟走到了明心湖畔。

      七巧节那晚,他曾在这里目睹沈姝华与二皇子在桥上相会,会是在那里吗?

      元莘寻找水桥旁的,果然空空荡荡,连个鬼影都没有。

      既不在沈府,也没被四皇子抓走,也不在水桥旁,那他到底在哪里?

      元莘望着桥下那条小河思索着,盈盈月光投在水面上,晚风拂过,碎成一片波光粼粼。

      同样的夜色里,同样的月光下,她记得他说过,想再去一趟龙亭湖,仔细欣赏一番湖光风景。

      难道...他在龙亭湖?

      元莘立即朝城中的另一个方向奔去。

      白天,龙亭湖是文人雅客,公子小姐们的聚集地,或吟诗作对,或泛舟湖上,可谓热闹非凡。到了夜里,众人散去,这片湖也回归到一片宁静之中。

      元莘沿着湖边找了一圈,仍是没见到秦鹤的身影。

      难道是这在湖里?

      元莘盯着湖面,犹豫着要不要跳下去寻一寻。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身后有一阵轻微的,脚步挪动的声音,若不是自己耳力极好,怕是很容易忽略过去。

      这湖边有人!

      元莘回头望去,脚步声骤停,周围空旷寂凉,鸦雀无声。

      这人倒是挺狡猾,元莘假意离开,一个飞身,躲在不远的树枝上。

      过了一瞬,脚步声又开始响起,元莘往声响的方向望去,竟是一个破箩筐在缓缓移动。

      原来藏在这里!

      元莘无声落在箩筐背后,猛然将箩筐拿起,秦鹤果然就蹲在箩筐里。

      箩筐揭开的那一瞬间,元莘望着秦鹤,秦鹤亦望着元莘。

      或许觉得有些尴尬,秦鹤嘿嘿一笑,刚准备开口解释,忽然眼前一黑,又被箩筐罩了进去。

      元莘一屁股坐在箩筐之上,任凭秦鹤在里面挣扎闹腾,依然稳如磐石:“看来不你喜欢呆在元府,倒是喜欢呆在这破箩筐里。”

      箩筐剧烈抖动着,里面的人似乎有些恼怒:“谁喜欢呆在箩筐里!还不是你说咱们得罪了四皇子,京城内到处有人找我。我没有办法,才躲进这箩筐里。”

      元莘依然一动不动:“所以你这一路,都是都是顶着这个箩筐到这里?”

      箩筐里的人终于也放弃了挣扎:“那还不是为了保命嘛。”

      这小子还不算傻,起码还知道避人眼线,躲在箩筐里。

      元莘冷笑一声:“既然知道危险,那为何还要从府里偷跑出来。”

      “那能怎么办?难道等着你们父女把我送进宫,逼我当太子吗?”

      元莘愣了一瞬,又幽幽问道:“当太子有什么不好?”

      秦鹤反问:“当太子有什么好?”

      随后又重重叹了一口气:“我这个人自由散漫惯了,不聪明,也没城府。没念过什么书,也没习过什么武,就像你说的,百无一用。我这样的人,拿什么和皇子们斗?一个不小心,小命都得玩完!”

      这也倒是事实。秦鹤在民间晃荡了十几年,既没念过四书五经,也不会骑马射箭,心思一向质朴简单。如何能与从小长在皇宫里,受着最良好的教育,个个都跟人精似的皇子们相比。

      皇权争斗,向来都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只要踏上了这条路,将来便是龙潭虎穴,凶险异常。

      可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路可选了,元莘只能抚慰道:“我和父亲会帮你的。”

      秦鹤显然听不进去,反驳道:“可我不喜欢争权夺势,勾心斗角。我只想简简单单,自由自在的活着。天晴时赏花,下雨时睡觉,夏天斗蝈蝈,冬天饮温酒,过着平淡的一生。”

      元莘默了一瞬,谁不想过这样惬意自在的生活呢?如果她可以选,她也只想投身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不去管什么皇权,不去管什么江山。她只想好好在父亲和哥哥身边,无忧无虑的生活。

      可她毕竟活过一世,见识了太多的残忍与绝望。上天既让她重生,她就该带着自己的使命,改写历史。

      她没得选,他亦没得选!

      元莘沉声道:“你本就是皇族血脉,天生就应该待在皇宫里,而不是像个凡人,庸庸碌碌,一生无为。”

      “我已经当了十九年的凡人了,只要你们父女不说,我还能继续当几十年凡人。”原本还想着拿话激一激,可秦鹤的语气中,却是丝毫不在意。

      无奈,元莘只好转了方向,道:“你当了太子,就能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还能娶沈家千金为妻,这不是也很好吗?”

      说到这里,秦鹤气叹得更重了:“沈家大小姐都有了心上人了,我都看见了。还是算了吧,我不想勉强。”

      “或许是你看错了呢?或许其中有误会呢?你不想亲自听听她是怎么说的,就这样放弃吗?”元莘忽然灵机一动。她一直想撮合这两人,一来能让秦鹤心甘情愿当太子,二来也免得沈姝华嫁给病秧子二皇子。

      秦鹤一听果然沉默了,过了好半晌才说:“怎么听?”

      元莘道:“你跟我回府,我帮你问清楚。”

      秦鹤冷哼一声:“你还是想骗我回去当太子。”

      “我不是骗你去当太子,而是你本身就是太子,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元莘又恐吓道:“就算你不跟我回去,你以为我们能找到你,四皇子会找不到你吗?那些居心叵测的人,会找不到你吗?跟我们回去,你还有我和父亲保护。出了元府,你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别说当个普通的凡人了,明天有没有命出城都不知道。”

      找了大半天,又劝了这么大半天,元莘的耐心值已经耗尽,心想着若还是不肯,那只能来强的了。

      谁知秦鹤缩在箩筐了,沉寂了半天,最终还是屈服了:“好吧,我跟你回去。”

      元莘从箩筐上起身,说:“那就走吧。”

      秦鹤抬起箩筐一侧,盯着元莘,有些不满:“我就这样回去?你就不能带着我,像以前那样,咻地一下飞回去吗?”

      元莘挑了挑眉,淡然道:“没办法,我受伤了,只能你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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