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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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笑听到舅舅这么说，觉得应该是一些舅舅不愿意回忆的往事，没往深处想，就是觉得照片上的人有些眼熟罢了。
两个人收拾了一整天，该打包的打包，该卖的卖了，舅舅把钥匙拿出来放在鞋柜上。“快四十年了……”
“舅舅舍不得？”林笑从舅舅的话里听到了一些不舍，这是他从小长大生活过的地方，留着外公和他，还有妈妈的回忆，舍不得也正常。
“走吧。今晚上出去吃饭，明天这房子就是别人的了。”舅舅将打包好的纸箱搬到车上。带着林笑出去吃饭。
路上，林笑还是没忍住问他，“你一直都没跟小阿姨联系？”
“她都结婚了，我联系她干什么？”舅舅抿着唇，不太想多说。只是情绪忽然间好像失落得很厉害。
“她最想得到的应该是你的祝福。”林笑看着窗外头攒动的人群，因为春节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傍晚街灯就已经亮了起来，一路上的树梢上都装扮上了五彩的灯饰。这是富县的传统。
“呵，笑笑，你结婚的时候想得到前男友的祝福吗？”舅舅笑了笑，将车子停在饭店门口的车位上，“你也是女孩，我想，结婚的时候，你最不愿意看到的人就是前男友了吧。”
说完，他开门下了车，在饭店门口打了个电话。林笑下车的时候，他正好打完，“进去吧，他们已经到了。”
原来是约了人吃饭。
林笑跟着舅舅进了饭店，春节期间每个饭馆生意都很火爆，门口还有许多坐着等号的人，看来是对方提前定了位子。
服务员带他们去了包厢，林笑一进去，就已经明白了舅舅为什么非要她一起跟他回富县的深意了。
等着他们一起吃饭的不是别人，正是赵羽和他爸爸。他也是父母离异家庭，自小跟爸爸一起生活。赵叔叔厂里上班，三班倒，所以赵羽的自理能力从小都很强。没办法，生活所迫。可是也是基于这个原因，赵叔叔一直觉得欠赵羽很多，所以尽可能的对他好。
“小林快来，坐这儿。今天可要陪我多喝几杯。”赵叔叔很热情，一边招呼服务员上菜，一边给舅舅倒酒。
“不好意思，有点堵车，来晚了。”舅舅一边说，一边安排林笑坐到赵羽旁边。
林笑跟赵羽点了点头，喊了一声赵叔叔，算是打过招呼了。
“笑笑长大了，真是越来越漂亮了。”赵叔叔看着林笑就是合不拢嘴的微笑。那眼里头看准媳妇的意思，林笑装作没看到。
“谢谢赵叔叔。”林笑低头，拿出手机，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陈燕不知道什么时候拉了个群，里面有她，徐超，还有沈兰兰，苏素。
燕子：【真没想到，这么多年，我们几个又联系上了。】
路边的兰花：【诶，咱们几个可都有联系哈，就笑笑脱离队伍好多年了。】
徐超：【就是，笑笑你可太不仗义了，就舍得跟我们断了联系。】
燕子：【我还去你家附近守了你好多次呢？】
苏素：【笑笑结婚了吗？】
路边的兰花：【同问。】
徐超：【听说还没有。】
苏素：【笑笑，真的吗？】
路边的兰花：【不会吧？】
燕子：【真的。】
徐超：【笑笑不出来证实一下？】
路边的兰花：【笑笑，你真还没结婚？】
苏素：【你不会还在想着陆北吧？】
路边的兰花：【怎么可能啊，陆北不是订婚了么？我们昨天晚上刚聚了。】
……
林笑看到这里就呆住了，手没有再往下滑下去，他回国了？订婚了？
她好像觉得自己的意识一时间有点回到了十年前，不知道今夕何夕。
舅舅的手指在她桌面上敲了敲，“吃饭，看什么手机！”
林笑回过神，茫然的看了看他，拿起筷子吃饭。冷面神今天也很不一样，更冷，更燥。
“赵羽，给笑笑夹菜啊。”赵叔叔在一边笑着推了推赵羽的胳膊，一边跟舅舅喝酒，两个人自顾自的聊着过去，唠着家常。
酒过三巡，舅舅是越喝越闷，话越来越少，赵叔叔的话反而多了起来，“哎呀，小林啊……嗝……多少年了，我就想着……这俩孩子啊……你说，咱们能结成亲家……是吧……多好……啧，真好……嗝……”
“爸，你喝多了，少说两句。”赵羽给他盛了碗汤，看了看林笑，脸上有些挂不住。“对不起笑笑，我爸他喝多了。”
“没关系。”林笑嘴角微微扯了扯。其实她自从丽江回来，就已经逐渐断了和赵羽之间的联系。她觉得赵羽应该也知道，她对他没那么个意思。今天看赵羽对她的态度，也比之前少了很多热络，她心里头也放心了。
“笑笑，”一直沉默的舅舅忽然间开了口，“赵羽是个好孩子，你赵叔叔可是你外公的救命恩人，这情咱可不得不念着，啊。”
林笑抬起眼睑看了一眼舅舅，他今天有点失常。平常他不这么跟她说话。“赵叔叔的情我自然是念的，往后赵叔叔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自然是不会推脱。可是感情的事情，也不能勉强。”
“笑笑！”舅舅巴掌往桌子上一拍，酒杯碗筷都移了位，赵叔叔身子抖了抖，那虚眯着的眼都忽然间精神了起来。
仿佛是意会过来，他连忙伸手往舅舅那边捞了一下，“这怎么还动气了呢？这孩子们的事儿随他们，我也就是这么一说。”
“是啊，林叔叔，我和笑笑，没那个缘分，她心里头有人了，我不强求。”赵羽没敢看林笑，喝了口酒，叹了口气，低垂着眼睑，看上去委屈又伤感。
“有人了？”赵叔叔打了个酒嗝，带着质疑的眼神飘向林笑的方向，“不是，笑笑，你心里头有人了怎么还来招我们小羽呢？”
林笑转过去看着赵羽，又看向赵叔叔那一脸逼问的架势，觉得真的没有比这对父子更讽刺的了。敢情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林笑！你都快三十的人了，你觉得自己还很年轻，还有任性的资本吗？”不知道是因为多喝了酒，还是因为林笑今天提了他忌讳的那个名字，林尘心里头就像是有股火，不发不痛快。“赵羽多好的孩子，你赵叔叔多好的人，啊？你要是不乐意你早怎么不说？都谈婚论嫁了你现在说翻脸就翻脸，我林家就教出你这么个翻脸不认账的白眼狼啊？”
林笑眼里头包着泪，她没觉得自己被误解有多委屈，也没觉得自己的亲舅舅跟别人站在一起指责自己有什么不对，她就是觉得自己活了这么大了，在遇到不公，遇到被人混淆是非倒打一耙的时候，她还是没有那种要站起来为自己说话的勇气。
她一句话不想说，只是想逃离。逃离这虚伪丑恶的局面，逃离这些假模假样带着面具生活的人。
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这类人，为了自己的利益，自己的脸面，然后去摸黑别人，或者是站在别人的痛苦上去享受成就自己的快感。
她不懂。
也不想懂。
特别是今天，她知道陆北就在中国，甚至就在宜城，他明明可以很简单的联系到她。
然而，并没有。
她和他的感情，就那么不值得被珍惜和维护吗？
她站起身，鞠了个躬，说了句“对不起。”然后离开了饭店。
如果说赵羽以为林笑是那种可以在家庭和舆论的双重重压下就会妥协的那种女生，那么他真的错了。她娇小，温顺，看上去柔弱，可是骨子里却是韧性十足的倔强。有一种即便是撞了南墙也不愿意回头的诨劲。
林笑离开饭店后，去了富县唯一一个，也是最受年轻人青睐的酒吧。这个时候的酒吧人还不多，她坐在吧台边，要了一杯Mojito，听着舞台上的男歌手轻声的演绎着一首英文歌。
“Wherever you go
Whatever you do
I will be 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
……”
她还记得那个冬天，她断掉了所有与他有关的人的联系方式，一个人回了富县，也是在这里，遇到黎江。那天他和她一样，满腹心事，两个人一见如故，发现是一个学校的校友更觉亲切，聊了很久。
那个时候的黎江已经毕业了，在一家电台做记者，那一年刚好有一个驻外做战地记者的机会，他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去战地，去一线。而他本身在国内有一些翻译的工作，在知道林笑也是学英文的时候，很自然的交给了她。
“知道你回来了，没想到还真能在这儿找到你。”脑袋上一沉，林笑转眼便看到了黎江那张暖心大哥哥的脸。
听说他回来了，但没想到今天居然能在富县遇到他。
“江哥。”她笑着往他身后看了看，“您一个人？”
“还有个朋友。”他指了指那边的卡座，一个白衬衣的少年坐在那里，有些局促。
“小朋友？”她看得出来，小孩年纪并不大，估计也是十八九的年纪。
“男朋友。”他笑着敲敲她的头，“我先过去，待会儿过来。”
男朋友？
林笑抻着脑袋睁大眼想要看清楚那个男孩子的样子，可是光线太暗，看不太真切。只知道看上去挺干净，挺帅气的。一直都知道黎江是弯的，只是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男朋友这个词，还是觉得挺新奇。何况，那个男孩明显比他们小很多。不知怎的，老牛吃嫩草这个词就这么从她脑子里蹦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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