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爱（物理）感化世界[快穿]》梦落遗尘

259、救命之毒

　　论人质如何成为座上宾。
　　晓栩再次见到胧月，他脸上依旧戴着黑色面具。
　　和被她踩碎的那个一模一样。
　　她一点都不想去想象这人压箱底有一摞黑面。
　　简直蛇精病过头了！
　　胧月来时，她在吃。
　　不需要威逼利诱，一顿饭就能搞定的人质，就问你惊不惊喜！
　　人有从众心理，气氛容易感染他人。
　　像胧月这种仿佛时时刻刻都沉闷阴暗的气质，让周边的人不自觉谨小慎微。
　　然而，他严肃冷酷的表皮在某人故意装疯卖傻的情况下很难绷得住。
　　这个人又格外会破坏气氛。
　　他就难以再装模作样端着架子，有话就直说。
　　“你能背叛他们，也能背叛本座。”
　　少女啃着肉，送他一个特别优雅的大白眼。
　　“……”
　　知道她进食不会开口说话，胧月就坐在一旁。
　　观察她。
　　看似喜怒无常，却比谁都有耐心。
　　看似没心没肺，却又比谁都细心。
　　而且，她明明那么弱，却无所畏惧。
　　少女进食很快，吃完东西，就是例行的舔手指环节。
　　讲道理，这真的不是在勾引。
　　晓栩是个毛绒控，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
　　嗯，包括大型野兽。
　　她什么都会养，什么都敢养。
　　然后她就养成了一个习惯。
　　她舔手指的动作，仔细看就知道，其实很像猫科动物给自己清理时的模样。
　　她确实是非人之物，不要只在她杀人的时候记起这一点。
　　胧月还在看她。
　　接着他脸上的面具就被敲响了。
　　“……”
　　“又想威胁我啊？不放心我？给我下毒么？但是你把我放回祝桓生身边，不就是放回无射身边？我可不是祝桓生那种伪君子，直接取无射的血就可以解毒。这招对我没用。你很清楚吧，你没有可以威胁我的筹码。除非你杀了我，不然你只能信我。”
　　瞧瞧，这就是身为人质的“自觉”！
　　胧月没有生气，反而赞同的点了点头。
　　“本座只是想知道理由。你非要和祝桓生作对的理由。”
　　“嗯？”
　　少女不解的挑起眉。
　　“你当初意不在救那名为花期的女子，而是借口结交祝桓生。你知道祝桓生身上中了毒，也知道贸然靠近他会起疑。你并非临时起意，而是一开始就计划好了。”
　　少女低笑一声，“重要么？”
　　“无论你过去知不知道，你如今已知晓，这段时间魔教所做之事，皆是针对祝桓生所布的局。”
　　包括，让他当上武林盟主。
　　“我早就说过，你们之间的爱恨情仇我没有兴趣。我做事只凭自己高兴。”
　　“偏偏是祝桓生。”
　　“那么你呢？针对祝桓生的理由？”
　　“是本座在问你。”
　　“不回答就要杀了我？”
　　“你以为本座不敢？”
　　“呵，你敢？”
　　“……”
　　少女眉眼微抬，素手翻转，猫儿眼又眯成斜长的线，溢出妖异的邪气。
　　她睨着男人，带着不加掩饰的嘲讽。
　　“不仅是真面目，连真名都不能说的人，如此不可告人，你做事定然束手束脚，有诸多不可以。不如你来告诉我，你有什么可以？”
　　“……”
　　少女没有动。
　　哪怕自己的咽喉被一只大手紧紧钳住。
　　她脆弱易折。
　　却坚不可摧。
　　“不管你信不信我，你都没有选择。你必然要听我的话，随我的喜怒哀乐行事。我这条命可比你珍贵的多。祝桓生根本离不开我，他不知道，你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根本不需要什么毒，只要我在他面前，他就绝对无法自控。这一点……”
　　娇软的手覆上他的手背，极缓慢的摩挲着。
　　眼尾勾起，沁出嫣红。
　　“在我面前失控的你，不是应该最清楚了么？”
　　他松了手。
　　如触电一般。
　　少女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衣襟，嘴角扯出一抹恶意的弧度。
　　“有时候挑选玩物，也不是那么精挑细选的。他正好中了那么有趣的毒，我就在他身上做了另一种实验，这有什么不能理解？不过就是一时兴起。如今他成了武林盟主，有趣程度自然提升了不少。我本来已经没什么兴致，现在倒是乐意再陪他玩玩。”
　　摧毁一个人的心智，是她最乐意去做的游戏。
　　胧月离她一步之遥，目光沉沉的看着她。
　　眼中，是浓烈的杀意。
　　“正因如此。”男人一手握拳，似在克制，“你随时都可能倒戈。世间没有能束缚你之物，叫人如何敢信。”
　　“对，正因如此。我不会被任何人左右心意，不会被任何利益驱使。若我给了承诺，言出必行。教主大人，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虚设。你有能够掌控我生命的能力，自然就不需要怕我背叛。如果你怕，那只能说明你不够强。”
　　或者。
　　他下不了手。
　　未尽之语含在口中，少女面上笑意加深。
　　“如何对待祝桓生是我的事，与你、与魔教都无关。你们要做的事我不会管，我要做的事，你也没资格过问。我们现在不过是合作，我不是你的手下，不会听你的命令。但是我能保证，我不会做出有损魔教之事，也不会……伤害你。”
　　胧月怔住了。
　　一个弱者，对一个强者说，她不会伤害他。
　　何等不自量力之言，难道不令人发笑？
　　他笑不出来。
　　他知她指的是什么。
　　正派围剿，胜负不明。
　　祝桓生若与他交手，孰强孰弱亦是不知。
　　她大可以做墙头草。
　　这话，这承诺，简直就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她站在魔教这一边，若魔教败了，正道会如何对她？
　　哪怕身为武林盟主的祝桓生想保她都不能。
　　晦暗不明的眼一错不错的盯着少女。
　　她的双眼太干净了，与那污浊不堪的内心截然相反。
　　水汪汪的猫儿眼直视着你，透着纯粹的无辜与信任，不经意间便软了人的心防。
　　她是个妖孽，她是个怪物，她是个疯子。
　　她可能根本不怕死，活着就是为了将这世间闹得天翻地覆。
　　她的内心一点都不复杂，如此单纯而直白的快乐。
　　所以那双眼才会这般纯净。
　　因为目空一切。
　　少女只要看到他的双眼，就能知道他的内心。
　　很好，达成协议了。
　　“喂。”
　　少女一言不合就用脚踹了踹男人的小腿。
　　“……”
　　“我说你们魔教招人是不是只看脸啊？我在这里待了那么久，但凡是个会喘气的就长得不错。说好的你是丑八怪，你难道不该招比你更丑的？”
　　“……”
　　内伤。
　　他什么时候承认过自己是个丑八怪？
　　“哦——”少女意味深长的审视他周身，“莫非，其实你长得非常美，就是太美了才要藏起来不给人看到？嗯嗯，美貌是一种罪，我最能理解了！”
　　“……”
　　“你说，咱俩都有过命的交情了，你难道不该让我看看你长什么样？”
　　“……”
　　又是硬核过命。
　　对少女来说，魔教其实算是有某种情节吧。
　　这种时候，她就会格外想念姓左的左护法和姓右的右护法。
　　“诶，你这里护法多么？不用说，肯定每个都是大美人吧？我觉得完全不需要劈一个院子特地拿来装美人，整个魔教都是你的后宫啊！”
　　“……”
　　“作为忠心耿耿的属下，教主大人让他们生就生，让他们死就死，让他们脱裤子就脱裤子，让他们撅屁股……喂！你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
　　听不下去了，告辞！
　　系统：太惨了。【死人脸】

　　自从达成了共识（单方面的），少女就在魔教彻底撒开了闹腾。
　　管不了管不了。
　　她都敢去盯教主的梢，跟着他前厅后院的转，连魔教议事她都跟着。
　　搞得好像她真是教主大人第不知道多少号的宠姬呢！
　　那些宠姬们每回见了她都要问“教主棒不棒”“教主猛不猛”“教主一夜多少次”。
　　这时候的少女不再是当初那番四大皆空的作态，翘着二郎腿嗑着瓜子，兴致勃勃的和她们探讨人生大和谐的命题。
　　喷着口水说的天花乱坠绘声绘色声情并茂身临其境。
　　没办法，魔教娱乐活动太少，她们这群闲得慌的只能在这里捣鼓这些。
　　这就不禁要说到，那群正派人士的动作未免太慢了吧！什么时候才攻上来啊！
　　讲点道理好嘛！人家在几天前连魔教总部在哪都不知道！
　　还得暗搓搓的透露给他们，免得那群蠢货找错地方浪费时间。
　　这反派做的也是操碎了心。
　　被少女刺激到都快产生应激反应的胧月终于学聪明了。
　　纵着就纵着吧，不是什么大事。
　　系统：这是什么不怕死的发言！
　　“你喜欢这里？”
　　魔教依山傍水，瀑布与悬崖皆与魔教比邻。
　　建造魔教时没有刻意将四周封死，完美的与大自然融合在一起。
　　野性的很。
　　“这地点选的不错。可是山后头还有那么多空地，总得物尽其用吧。我说，你们魔教里头闲人那么多，他们没事可以出去打家劫舍杀人放火啊。要实在懒得出门，不如就在后山弄点什么蔬果家禽让他们养养。”
　　“……不甚雅观。”
　　“噗。”
　　她早就看出来了。
　　美感。
　　对美要求极高。
　　无论是景是物还是人。
　　而且，亲近自然，与自然同化。
　　美到极致，返璞归真。
　　所以她喜欢，很喜欢。
　　垂眸笑了笑，少女回头看他。
　　“那咱们悄悄的。”
　　男人低头。
　　面容娇俏的少女抬起小手掩耳盗铃似的遮住自己的嘴，闪烁着恶作剧光芒的眼斜睨着他。
　　“外头再圈一个院子，离这里远点。蔬果倒是其次，飞禽走兽可不能少。我知道，不仅不雅观，而且臭。我也忍不了。所以，再远一点。到时候，把那些办事不力的教众拉过来做苦力，谁养的家禽肥就升谁的官。你觉得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
　　瞧瞧，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么！
　　“……不错。”
　　系统：？？？
　　“是吧。”少女得意洋洋的挑了挑眉，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你们魔教就是太闲了，才满脑子都是阴谋诡计。要我说啊，咱们首要的任务是赚钱。有钱才能买好吃的啊！我个人认为，开妓院是最赚钱的生意了！你们魔教美人那么多……”
　　“……”
　　为了维持人设，男人愣是强忍着扶额的冲动，青筋突突的听她说完了。
　　可怕。
　　临了，少女两手一摊，对他咧嘴一笑。
　　“我刚才都是开玩笑的。”
　　“……”
　　不好意思，一点都没看出开玩笑的痕迹。
　　“咱们魔教那么多坏人，有必要老老实实去做生意么？直接抢不就好了！”
　　“……”
　　“诶，偷偷告诉你，开妓院只是我个人的兴趣爱好，就和你喜欢练武是一样的。”
　　“……”
　　不，绝对不一样。
　　“但是你这里美人实在是太多了！我根本把持不住啊！我的老鸨之魂在熊熊燃烧！”
　　“……”
　　系统：……
　　讲道理，这样的人质就该喂她十斤八斤安眠药，四肢牢牢绑住，最重要的是封住那张嘴！
　　“不开妓院也没事，你们这里的美人各个武艺高强，完全可以靠仙人跳发家致富啊！你知不知道什么叫仙人跳？我跟你说啊……”
　　“……”
　　系统：您可闭嘴吧！！！
　　又费了一番唇舌，少女靠近河流，掬了一捧水喝了。
　　回眸，冲他眨眨眼。
　　“听明白了没有？”
　　“嗯。”
　　少女嘻嘻笑。
　　男人垂下眼，没有多看。
　　太……
　　脆弱了。
　　这如泡沫般的……
　　美梦。
　　他是假的。
　　她也是假的。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都是假的。
　　明知如此。
　　男人举步上前，掏出帕子给少女擦手。
　　系统：……喂！醒一醒！喂！
　　“嘿，当初我说你不懂怜香惜玉，我想你定然是懂得，不然怎么能挑出那么多千娇百媚的美人？只不过是不想对我怜香惜玉对吧？”
　　胧月张了张嘴，不知想到什么，又默默闭了口。
　　擦干的手屈指叩了叩男人的面具。
　　少女从未怕过他。
　　“姓名和长相，是你存在过的痕迹。没有任何人能代替。没有任何人能否定。但是，若你自己都放弃了，还会有谁替你去记得。”
　　“……”
　　指尖微颤，男人将手负到身后。
　　“着实过分了。”
　　少女意有所指的低语了一句。
　　接着便是一声低笑。
　　似嘲非嘲。
　　“院外可以围一圈花圃，你喜欢什么花。”
　　男人这样问了。
　　少女倏然抬眸。
　　他看着她。
　　很专注。
　　很认真。
　　“果香浓郁，可离魔教近些。”
　　少女眨眨眼，没有说话。
　　“你爱吃什么。”
　　少女眨眨眼，还是没有说话。
　　“水果应是要的，夏可成糕，冬能酿酒。你以为如何。”
　　少女退了一步。
　　划开了距离。
　　不对的。
　　越界了。
　　“横竖我看不到了。等祝桓生带着人来闹事，我自然会跟他走。往后还有没有机会到这里来看看，谁又知道呢。”
　　男人面色如常的点头。
　　不对，几层面具盖在脸上，谁知道他面色如不如常。
　　男人没有进一步，就站在原地。
　　看着她的眼，依旧专注，依旧认真。
　　“有些人的碎嘴，你不要放在心上。她们口没遮拦，多是无稽之谈。”
　　少女睁着清凌凌的眼看他，没有问他指的是谁、指的又是什么话。
　　她知道。
　　她有什么不知道。
　　男人退了一步。
　　“近日的餐食可还合胃口？待你离开魔教，他们怕是照顾不好你。”
　　已经够了。
　　少女看着两人之间拉出的空隙，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唇。
　　“我要的东西，向来都是亲自去夺。怎会等着别人来施舍。”
　　男人颔首，“那便好。”
　　系统：不不不，一点都不好！这倒霉孩子根本就……
　　是啊，倒霉孩子。
　　她知他的苦，想要伸手拉一把。
　　仅此而已。
　　他是计划外的存在。
　　不如说，是本不该存在的存在，是不需要存在的存在。
　　正因为如此。
　　晓栩才想要证明他的存在。
　　可是。
　　唔。
　　晓栩：本大神真的只是单纯的在传道受业解惑啊！请尊师重道好嘛！
　　系统：别说的好像师生恋是不存在的东西！
　　晓栩：哦，好的呗。【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