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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青梅怨竹马 ...

  •   眼瞅着宫里的妃嫔越来越少,更不是不知何时开始宫妃们久久没有传出怀孕的消息。
      耐人寻味。
      可你看着那娇娇弱弱的皇后,你怎么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
      该知道的人都知道,皇帝是真的陷进去了。
      更是为了皇后一句话便决定御驾亲征。
      边关战事胶着,皇后认为像皇帝这样文武双全的大英雄才能摆平敌军。
      然后他就去了。
      然后他带着濒死的身躯回来了。
      得知这个消息,宫里所有人都看到了。
      皇后来不及打理妆容,鬓发缭乱,脚步匆忙,含着泪一路跑去见皇帝。
      皇帝还没死,还睁着眼柔情似水的看着她。
      皇后扑倒在皇帝床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当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他劝慰她,他怎么舍得死,他还要和这个女孩白头偕老呢。
      少女说,她怨恨,为何大将军没有保护好陛下,为何陛下伤重而他却安好。
      应圣知没有谋反之心,自然不会设计暗杀皇帝。
      而且,以他心性,更是该在关键时刻表忠心,让皇帝更加信任他。
      他实在是没有必要让皇帝死。
      所以,这次是意外,还要加上……皇帝本人的莽撞。
      他太……挂念着少女,想要亲手打下大好山河送到她面前。
      他求生欲很强,他真的放心不下这个女孩。
      他这样单纯稚嫩,若没有他保护,定会被朝堂和后宫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欺骗伤害。
      哪怕真的要死,他也必须要为少女铺好后路。
      如果太后垂帘听政是先帝的旨意,那还有人能说什么?
      如果摄政王摄政的前提是对太后言听计从,这真正把持权柄之人你说是谁?
      皇帝就差直接禅位给皇后了。
      他每一道圣旨都和皇后有关,全然不顾他人死活。
      最多最多,提一嘴“被皇后养在身边”的太子。
      他舍不得。
      实在是舍不得。
      他的娇娇儿还没有养好身子,还没有为他生儿育女。
      因为爱,所以愧疚,所以怜惜,所以想倾尽所有去补偿去对她好。
      皇帝缠绵病榻半月之久,日日夜夜握着皇后的手不愿松开。
      旁人莫不叹一句鹣鲽情深。
      他在她的注视下咽了气。
      少女垂眸。
      嘴角微扬。
      落下了泪。
      “我欠的,我会还。你留下的今生,你未到的来世,我定不会辜负。”
      他睁着双眼,死都不愿闭上。
      只想把她刻进眼中、刻进心里。
      少女伸手,为他阖了眼。
      “你放心,我自然会过得好。过得比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好。”
      低笑一声。
      她站起身,面对寝殿内外跪伏在地的男男女女。
      又笑了一声。
      “本宫……或者说,哀家。”
      少女一步一步往外走。
      每一步都带着沉重的威压。
      她已不再是他们认知中的那一个纯真无邪小女孩。
      她走到门口,冷眼看着半跪在地的男人。
      “陛下很信任你啊,认命你为摄政王。”
      应圣知抬头,与之对视,波澜不惊。
      “皇后言重。”
      “可是。”少女眉梢微扬,似笑非笑,“陛下要你这个摄政王是为了本宫。若本宫不需要你的话,应大人……你认得清自己的身份么。”
      此时此刻。
      这少女脸上哪里还有什么悲伤痛苦。
      “臣,晓得。”
      少女转过头,伸出手。
      “太子,过来。”
      怯生生的男孩脸上泪水未干,闻言,跌跌撞撞往她那里跑。
      少女不悦的蹙起眉。
      “不许哭。”
      男孩吓得打了个嗝。
      “整座江山压在你身上,没有时间给你哭。而且,男人只能流血,不能流泪,给本宫记着。再者,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可失了仪态、也不可失了分寸。太子,你很快就是新帝,为天下表率,一举一动皆在人眼。你不能犯错。就算你真犯了错,只要你说自己是对的,你就是对的。”
      男人看着她,眸底微波浮动。
      判若两人。
      她人生确实大起大落的厉害,其中有他一份“功劳”。
      但是。
      这改变的太过彻底,他怎么看都看不清。
      少女抓着男孩的肩膀,把人拖拽到应圣知面前。
      “看,看清楚。这个人就是陛下为你选的辅臣。抬头,看着他。”
      男孩一个命令一个动作,在对上男人的眼时,不禁缩了缩肩膀。
      “挺起胸膛来。”
      少女托着男孩的背,微微俯身,凑到他耳边。
      “你给本宫仔仔细细的看好了。这个人……就是害死你父皇的人。”
      男人始终很冷静,对她的言辞也不加以反驳。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没说错。
      “你记住,你是君,他是臣。你要他活便活,要他死便死。他的生死荣辱,只因你而存在。你不需要怕他,甚至不需要敬他。知道么。”
      她在笑。
      满是恶意。
      什么人淡如菊面似芙蓉。
      如今绽放在他们面前的。
      是开在末路的死亡荼蘼。
      纯白,绝美。
      不是代表纯洁。
      而是代表绝望。
      谢临霄其实……根本不怕。
      他已经不怕她。
      这个少女展现在人前的是截然不同的姿态。
      可他已见了两年,早就习惯了。
      他一点都不惊讶这个少女会说出这些话来。
      他知她本性,但也知道,她对他父皇并非虚情假意,对他也未曾有过恶毒的念头。
      浸淫在宫中,防人之心不可能没有,对于他人的恶意更是敏感。
      她不把他放在眼里,也就仅此而已了。
      他不怕她。
      没有必要。
      “母后的话,临霄铭记在心。”
      皇帝亲自给的权力,没有任何人有资格说她牝鸡司晨。
      少女好心情的拍了拍男孩的头。
      “太子素来懂事听话,本宫很是欣慰。”
      应圣知敛了眸。
      不过是一个以色侍人的女子罢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不需要他动手。

      没有众人所以为的手忙脚乱六神无主。
      皇后有条不紊的安排了先帝死后的一切事宜。
      先帝下葬,举国哀悼。
      不出半月,新帝登基。
      皇后……不,太后说要让宫妃们陪葬,这可吓坏了宫里宫外一众男女老少。
      大臣们络绎不绝的上折子,碍于先帝给这位的各种特权,谁都不敢说要废太后。
      他们只能把她当一个昏君来处理,只盼着她回心转意。
      然后太后说啊,她就是不想见到这群女人,一见到这群女人就会想到先帝,可怎么办呢?
      怎么办?
      那就只能由她们的家属认领回去了。
      从一开始她就是这样打算的。
      不过先来那么一手,倒是摆足了派头,叫人惊醒到……原来这位,是这种性子?
      莫不是被先帝之死刺激疯了?
      年仅八岁的小皇帝登基,纵然没有先帝的圣旨,也必须有人辅佐。
      太后甚至都懒得拉一张帘子,就这么堂而皇之坐在龙椅上。
      小皇帝缩在龙椅边上,连一寸布料都不敢挨着她。
      一般来说,新帝登基,封后选妃是要事,但他实在太小了。
      他得先把满朝文武给认全了。
      要说这满朝文武,最看不得太后作风的……便是丞相。
      自己女儿成了这个国家最尊贵的女人,他当然是与有荣焉。
      但他骨子里的迂腐和封建思想下对女人的轻视几乎时时刻刻都写在脸上。
      他自认为是太后的父亲,便可以像过去那般训斥她。
      他是真没想好要怎么死。
      若说莫挽言的不幸有应圣知的推波助澜,那么这个丞相就是罪魁祸首。
      “太后,龙椅乃天子专属,你虽贵为太后,坐在龙椅之上依旧于理不合。”
      少女嘴角噙着笑,轻轻浅浅,冷冷淡淡。
      “丞相,先帝金口玉言,新帝年幼,需要人在旁照看。哀家坐不得这个位子,那谁来坐才好?你么?”
      丞相一听,顿时满脸不悦的将眉头狠狠一蹙!
      “太后慎言!此等以下犯上之语……”
      “丞相。”
      少女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压过了他即将出口的千言万语。
      “你当真知道……什么叫以下犯上?那么哀家问你,丞相此刻又是在做什么?想对哀家说什么?或者说,你这是对先帝的决策有意见?”
      这是一个别的什么人。
      一个谁也不认识的人。
      丞相看着自己的“女儿”,如同在看一个怪物。
      “进宫两年,竟叫你连孝道都抛诸脑后!先帝尸骨未寒,你却在这里扰乱朝堂!先帝泉下有知,定后悔错信了你!”
      少女敛眸,极缓慢的眨了一下眼。
      “哀家是君,而你是臣。哀家言贵,而你命贱。哀家圣旨在手,而你以下犯上。丞相,哀家问你,你……懂哀家的意思么。”
      她这是。
      要肃清。
      事到如今,丞相依旧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这是谢家的天下,臣是谢家的臣子,太后若是想越过陛下执掌大权,臣纵然拼上这条老命,也绝不会放任不管!”
      “好啊。”
      少女以袖掩唇,低笑了一声。
      “摄政王。”
      一直淡定看戏的某人突然被点了名,想要置身事外坐山观虎斗看来是不可能了。
      “臣在。”
      男人向外走出一步,向少女行礼。
      “记得先帝是如何嘱咐你的吧?”
      他若想得到一切,得到他最爱的权势地位,那么……
      他必要奉她为主。
      “臣记得。”
      “既如此,哀家赐予你的第一个命令,你便成全了丞相吧。”
      此言一出,整个世界仿佛都寂静了下来。
      没有人敢相信。
      这话是从这个少女口中说出来的。
      没有人敢相信。
      这个少女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没有人敢相信。
      她,莫挽言,从来都像是一朵依附着先帝的菟丝花一样的女人,在辅佐新帝登基的头一天,竟想杀了丞相!
      “你没有听错。”
      少女又是一笑。
      “你们,都没有听错。”
      “太后,此举不妥。丞相乃……”
      “摄政王。”
      她总是这般风轻云淡。
      人命之于她而言,不过就是这样轻贱的玩意。
      “先帝说了,在他死后……”
      少女眉梢一扬,展颜一笑。
      “这朝堂,这后宫,这天下……都是哀家的东西。哀家想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哪怕生灵涂炭、山崩水竭,都由哀家说了算。更何况,摄政王难道忘了,自己如今的身份地位,是怎么来的?”
      她笑意晏晏,盯着他的眼却没有丝毫笑意。
      她是认真的。
      认真的,想要杀死自己的亲生父亲。
      自认不是什么好人,可应圣知觉得自己都不会残酷到这种程度。
      他不由背脊一凉。
      来自于某种陌生又未知的恐惧。
      她在笑。
      她一直都在笑。
      笑得温婉纯良。
      笑得人畜无害。
      “摄政王,哀家没有什么耐心。”
      不需要拿起刀。
      她便足以致命。
      “太后。”男人顿了顿,面色不改,“请太后下旨。”
      “应大人?!”
      少女弯了眉眼。
      纯真如稚童。
      “杀。”
      “是。”
      普天之下,唯摄政王可带刀上朝。
      他是先帝钦点的大将军兼摄政王,无论文武皆可辅佐帝王。
      他会成为新帝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
      前提是,新帝举得动这把刀。
      应圣知认为谢临霄没这个本事。
      他也不配。
      可。
      男人拔了剑,目光却停留在少女脸上。
      她在笑。
      她一直都在笑。
      事不关己。
      风轻云淡。
      有人在尖叫。
      有人在后退。
      艳色浸染了地面。
      老人带着不可置信的神情轰然倒地。
      她不屑一顾。
      “摄政王不愧是先帝……留给哀家的宝物。”
      她在笑。
      她一直都在笑。
      花开荼蘼。
      美到绝望。

  • 作者有话要说:  →_→这两天……我很亢奋且激动→_→嗯,暴风雨前的宁静→_→五月一号!明日方舟!周年啦!活动啊!抽卡啊!情到浓时……不对,反正……我已经说不会话了!我压根!就!不想!码字!啊啊啊!……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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