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恋爱世纪》九葛

16、如此折磨

　　“席明，这是你的工钱，结算下来三个月就是这么多。”
　　席明拿着明显比别人薄的工钱包，疑惑的看着主任，主任摆摆手示意他离开。席明拿着钱无奈，自己这样动作很慢，比别人更加细致，但是别人的完工的数量显然是比自己多，只能这样了。不过这样就能给小天置办些新衣服和鞋子了。
　　推开门就看见小天很老实的坐在板凳上，趴在比他高的桌子上写那些席明教过的字和诗。看见席明回来，蹦跳着下来，扑到席明怀里。席明觉得自己身上的工作服脏，轻轻推开小天，摸了摸小天的额头。“今天要吃什么，茄子西红柿好不好？”
　　“嗯，好。”乖宝宝的席天，接过席明脱下的工作服放在门后的架子上。然后巴巴的跑到厨房开始清洗茄子和西红柿。小手浸泡在水里，凉凉的。细细的把污垢给清洗掉。“爸爸，没泡泡了。”小天喊。
　　“在柜子里，拿的时候小心点。”席明在浴室喊道。
　　“好。”从橱柜中拿出洗洁精，在用水冲，弄出了很多泡泡，认真的记住了席明教过他的，清洗蔬菜的时候，放些泡泡进去，会很干净。
　　半年早已经习惯了两个人的生活，一个洗菜一个做饭，小天不喜欢出去玩，每天静静的待在家里等着席明下班回来。晚上洗漱完，把头埋在席明怀里好好睡个好觉，但是他知道每天午夜的时候，席明都会因为梦境惊醒，然后，去客厅坐着，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那个人对席明还是有影响吧，席天有着自己的小心思，只要装作很乖很乖，他就不会被爸爸丢掉，然后再回到那个地方，现在爸爸对他很好很好，在爸爸身边很温暖，所以不想被扔掉。那个人那么聪明豆没有留住爸爸在身边，所以他要变得更加聪明。
　　席明就这样安静平淡的过着他的日子，那个人所有的一切都与他无关，现在就是想好好和小天一起生活，前几天联系到了一家幼儿园说可以让小天入学，不用办什么正规的手续，只当是插班生就好。可以特殊照顾，对于这样事情席明很高兴，小天终于能够上学了。一件心事的了解让席明对于未来的生活信心满满。
　　坐在公交车上赶着上班的席明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过度劳累的他很珍惜在公交车上的一点补眠的时间。所以也并没有听见周围人因为什么事情而发出的惊叹声。
　　这是一场被预示着人人都无法逃避的灾难，全国性的流感爆发，传染性很高，大街上开始多出许多戴着口罩的人，各种小道消失说，板蓝根和绿豆可以防止病毒的侵害，人们开始变得敏感，诚惶诚恐。席明最初还觉得无所谓，但是工厂里面更多的人被传染了，幼儿园也开始发出通知说先停学一段时间，只好把小天接回家。
　　走在回家的路上小天紧紧的拽住席明的衣袖，不肯放开，席明安慰他说没事，街上这些只能看到眼睛的人让小天害怕了吧。
　　“咳咳。”不小心咳了几声，立刻身边的人就退了开去，好像他是疑似病例似的。席明不明白，为什么人会那么怕死。是啊，他现在也是很害怕的，因为现在还有小天，他还有小天要照顾，他需要挣钱来养活自己和小天，小天的美好未来就是现在席明的所有寄托。
　　工厂开始有计划的给工人们进行体检，为了防止更多的损失，这个步骤是必须的，席明拿着检查单看着，小心的握紧。前面已经有几个人被怀疑是疑似病例了，送进医院隔离。他不能有事，不然小天的生活将无所依靠。
　　“下一个。”
　　席明小心的递过检查单，面对着白衣天使的医生。叹了口气，还好自己没事。
　　带着点兴奋的情绪，拎着菜就回家了。没有想到自己还是比较幸运的一个，是不是代表这么多年的霉运都没了？当他在门口看到左勒的身影的时候，不禁一颤，为什么还要遇见他。那点小小的兴奋早已消失不见。
　　“嗨，明，我想把小天带走。”一身正装，一手插着口袋，一手向他打招呼。
　　“带，带走……为什么？”席明着急的说出那个为什么，接着便沉默了，小天本来就是左勒领养的孩子，自己以什么立场，什么身份来问这个为什么。但是心里想着，现在他唯一拥有的也要消失不见了。
　　“没有为什么，席天本来就是我收养的孩子，这个你应该知道吧。”左勒慢慢走近席明，席明身上有微微的汗渍味道，但是一点都不难闻，夹杂着洗衣粉的清香。
　　“是，是的。”席明垂下眼，盯着地面。然后扬起一张微笑的脸，“左，左勒，好好照顾小天，他，他是个好孩子。还有，好好照顾你自己。我，我进去帮小天收拾一下东西。”席明侧身从左勒身边走过，没有回头看他一眼，急急地走到屋里，向小天解释了一下。
　　小天低下头不说话，果然这个人也不要他了，把他丢给别人。“爸爸，我要跟你说再见吗？”
　　席明无语，说再见么，真的，还能够再见吗？
　　“我要和一个女人结婚了，你要来参加婚礼吗？”左勒笑笑的从席明身后出现。
　　席明做了个深呼吸，不停下手里的动作，“恭喜你，我，我大概是不能参加你的婚礼了。我现在在工厂做工，大概，是没有那么多……”
　　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左勒捏着下巴脸对着脸，呼吸交缠，席明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左勒会表现出一张盛怒的脸，明明……
　　“你，再说一遍……”从来都是优雅的、什么也不在乎的左勒竟然会露出那么一副盛怒的表情，让人感觉很恐怖。席明只有一次感受过左勒的怒气，但是现在又是为什么，明明他什么也没说。
　　“你可以再说一遍，什么叫恭喜……席明，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以为我稀罕你来，还是你以为你对我来说算什么！”左勒口不择言的说着，眼睛却盯着席明有些干裂的嘴唇，还有席明为了阻止他的暴力握住他手腕的手，粗粗厚厚的老茧摩挲着他的动脉，奇异的产生一股热流，流到了心里。
　　“席明，除了你，我玩过其他男人了，感觉还是一样，那么无趣。”左勒像是为了控制自己对席明不一般的悸动把席明推得远远的。带着点邪恶的表情，盯着已经脸色苍白的席明，“现在有人要你吗？要不要我告诉其他人，你床上的功夫还是不错的，作为一个被人享用的对象。”
　　“不，不要再说了。”席明此刻脑海中竟然浮现着那时相处的甜蜜，然后一块一块碎裂，发出了绝望的声音。
　　左勒看着那个在自己面前战战兢兢脸色苍白的人，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就是想要那个人，唯一想要的，就是那个人。那个人的身体算不上漂亮，也不柔软，为什么自己偏偏……
　　明听到他要结婚了竟然说恭喜，他有允许他恭喜吗？为什么他会说恭喜？还是自己在期待着，期待着明给出的是另一个答案。
　　左勒被自己的混乱思维弄得更加心情烦躁，不等席明收拾完东西，扯着小天的手就走了。席明在屋里抱着头，然后滑到在地板上，蜷成一团，再也不动了。
　　“我不想回你家，我想待在那个人身边。”席天系着安全带坐在副驾驶上。
　　“听着，那个人是我的，你不能待在他身边，因为，我，不，允许！听懂了吗？”左勒的声音嘶哑着，没有看席天，只是貌似专注的看着前方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