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H］Drarry童话》谷于迩

2、灰姑娘（2）

　　03
　　黄昏的痕迹开始漫延上天空，月亮若隐若现。哈利知道当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王子的舞会就会开始了。

　　梅林说"想看到与原著相同的结局"，原著的最后灰姑娘嫁给了脸盲颜狗王子……哈利感到一阵恶寒，难道自己也得嫁给王子？？应该只是……象征性的举行婚礼就够了吧？

　　来不及想那么多，哈利召唤教母（她长得有点像胖夫人），并请求她给自己带来了一身礼服（好在小仙子带来的是繁琐的16世纪男式礼服而非套裙）。她为他打好领结，哈利满意地转了一圈。

　　……其实有时候不得不承认，麻瓜的中世纪装扮还是挺好看的。魔法镜面前男孩的身形单薄、颀长，显得精神矍铄，英式衬衣从左盘扣到右，雍容华贵。

　　哈利摘下了眼镜。那双湖绿色的眼睛再也不是镜片后古井无波的模样……相反，一颦一笑，顾盼生辉，将他整张脸衬得尤为白净好看。

　　"Well,well……我们的小公主（哈利嘴角抽搐），去吧，你绝对是整个舞会上最亮的那颗星。"教母的话带有一些故作娇柔的咏叹调，但是哈利承认，远没有乌姆里奇说的那么恶心。

　　她在自己变出马车的提议遭到哈利第五次拒绝后，意犹未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一步三回头地消失在了未散夜色里。

　　哈利也将眼镜收在西装口袋中，默念"幻影移形"去到了王子举行舞会的后花园中。

　　后花园很黑，确切地说是整个宫殿都充斥着黑暗。伸手不见五指，仿佛可以吞噬任何东西……喔，当然包括月亮和星星。

　　哈利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起了邓不利多的那一句"去有光有梦的地方"，于是他平静了呼吸，整理好仪容，朝着发出灯光与音乐声的大厅跌跌撞撞地走去。

　　厅前有神出鬼没的侍卫，他们拦下了哈利，向他询问邀请函。平板、整齐的动作，几乎没有一丝举动是多余行为。比傲罗还训练有素，哈利默念道。

　　但是邀请函，显然哈利没能有这种东西。于是他只能尴尬地想和这些机器人一般的人讲道理……虽然这对于让他进场与否的评判无济于事。

　　最后为了进厅被王子注意，哈利狠下心搬出了王牌："我找王子殿下归还一件重要的东西。"

　　"您说什么？"侍卫漫不经心。

　　"我说我与王子殿下是旧识，这次来归还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请教给我们，我们可以代为归还。"

　　"不行。这样东西必须……送到王子本人手上。"

　　"………您长得确实容貌出众，但是没有邀请函就代表您不是贵族千金。小姐（哈利翻了个白眼），王子殿下不会娶一个没有强大家族支撑的绣花枕头的。"侍卫无奈。显然理解错了哈利的意思。

　　"……"英格兰救世主有朝一日被称为了"绣花枕头"，哈利也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总不能够威胁说"你不让我进我就喊你非礼"吧？

　　他正想颓然离去，可正在这时——

　　一双青筋乍现的苍白的手覆上了哈利的肩膀，他僵立在原地，眼见着面前的侍卫神色大变，恭恭敬敬地向手的主人敬礼。然后……一个没有人能比哈利再熟悉的声音从身后飘然而至——

　　"他确实是我的朋友。德思礼家的……三小姐。"

　　哈利此刻再也无暇顾及称谓的问题……他僵着脖子转过头来，四十五度、九十度，well，接下来是极限一百三十五度……

　　他看见了一抹淡金色，然后标志性的尖下巴、以及那双浅灰色、美仑美奂的眼眸。眸色深深，暧昧，偏偏又缱绻。

　　有多少人栽倒在了这双眼睛里，沉沦，堕落……无法呼吸？哈利有些厌恶地想，哦，这只该死的金孔雀。
　　居然在这里也能遇到死对头……哈利觉得自己肯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梅林的事。

　　战时，随着德拉科阵容的微妙改变，凤凰社大部分成员对他的评价也随之改观（比如赫敏），但这不代表他与哈利的关系就能够融洽起来……德拉科所习惯的说话方式总是能够恰如其分地把救世主激怒，因为无论提出什么观点德拉科总是可以将哈利反驳得体无完肤。

　　最终，哈利垂下眼帘，有些拘谨地讷道："王子殿下。"

　　沉默。

　　啊，哈利惊奇地想，德拉科的脸绿了。

　　04
　　后花园。
　　哈利："所以你说你是真人？"

　　"……我也是需要得到梅林考验的人。这一点，哈利，稍微用你那充斥着芨芨草的脑袋想一想就能知道……一个正常的王子，会帮助进不了场的穷酸＇姑娘＇吗？"

　　"谁他妈是姑娘？？！"

　　"至少其他人都是这样认为的！"

　　"……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我也不想要在这里跟你吵架。"哈利有点头疼，"你为什么在这里？"
　　（哦，显而易见他忘记了厄里斯魔镜能将内心深处的欲望挖掘并展现出来。邓不利多想。）

　　"……"

　　"？"

　　"……"他该说什么？
　　因为我就是那个赌上自己和另外五十个人的性命也要把你救出来的人，我在马尔福庄园的藏书区以及霍格沃茨禁.书区翻找了整整两天……然后用三天的时间学会了那个魔咒？

　　德拉科的声音像是嘶哑了，他张了张口，却发现一种名为怯懦的东西让他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最后无力地坐到地上，抓乱了自己浅金色的规规矩矩的头发。

　　他最终也没有说出口，而是这样尖酸地避重就轻道：

　　"梅林……因为你他妈长得比我矮！！"

　　＿（由于这场谈话牵涉到了救世主的身高问题，最终以不欢而散告罄。）＿

　　哈利心情糟糕地回到大厅，这次没有一个侍卫敢上前拦他。他发泄一般地踢上一旁的雕塑：
　　"德拉科就是个大傻逼！没事冲谁发火……傻逼！！"
　　侍卫面面相觑。

　　而另一边，德拉科站在二楼的阳台上，眯着眼睛神情不虞地望着大厅内翩翩起舞的少爷小姐们。

　　聪明人都不指望能当上王妃或是其他的什么东西……他们更倾向于依靠这次大型交际会与位高权重的人物攀上一点关系，或者是明确自己在贵族之间那些龃龉与明争暗斗中的阵容站位。

　　即使是在给学龄前儿童看的童话中，也依然会有这些肮脏而见不得光的关系啊，写童话的毕竟是成年人呢。

　　德拉科不屑地想。
　　但是德拉科关注的从来不是他们。他不快的原因……是因为他没捕捉到哈利的哪怕一丝身影。……该死，疤头气冲冲地从后花园出去后就不见了踪影，王宫这么大，会不会迷路了？

　　正好一曲罢了，音乐声戛然而止，交错的狐步舞也顺势停下来，年轻的小丑们噙着笑含蓄地交谈。

　　但正当这时……从大厅外侧的走廊中传来了雕塑的簌簌颤抖……以及穿透力极强的骂街声——
　　"妈的德拉科就是个大傻逼！！"

　　那一瞬间整个大厅都安静了。

　　德拉科："……"

　　他表情狰狞地示意音乐停止，然后扬起一个马尔福家族的标准假笑："不好意思，近几天朋友正在与我吵架……让各位见笑了。"

　　德拉科顶着一旁的管家"我懂我什么都懂依我看来不是朋友是爱人吧"的眼神，顺华丽的楼梯下到了大厅中。

　　他抚走衣襟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快速走出大厅，身后狐步舞的节奏与起点再次重叠。宴会里所有人都有着同样的一张笑脸，童话毕竟是童话，温暖如春天。

　　05
　　哈利在秋千上消磨了很久的时光。星星拖着尾巴，从他金色的梦中一个接一个飞过……总有一些掉进了河里。

　　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坐了多久，也许舞会已经结束了，也许上一秒他还在拿雕像泄愤……但直到他就快要认为这个考验注定要吹掉的时候——

　　一个傲慢无礼，却让哈利此刻无比怀念的声音从灯火阑珊、众说纷纭处传来：

　　"喂，哈利－波特……我要为我刚才的举动向你说声＇抱歉＇……呃，抱歉我不该说你矮的。"

　　哈利僵住了。
　　啊，第一次……被德拉科主动地道歉。

　　"所以……我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哈利鼻头一酸，突然有种去狠狠抱住那只孔雀然后和他打一架的冲动。——明明那么多遗憾、埋怨、心酸甚至是厌恶……在他道歉的那一刻都可以化为虚无，然后只剩下"久别重逢"的喜悦与感叹。

　　"好啊。"然后他毫无预兆地问道：
　　"那个救我的人是你吗？"

　　"……啊？"

　　"……我说，那个用五十个人包括自己的命救我的人是不是你！"哈利恶狠狠道。

　　"……不……"

　　"你敢否认试试！"

　　德拉科无奈地改口："你怎么知道……"

　　"噢，梅林！借用你的话：但凡我脑子里装得不是芨芨草就早该想到了！这里只有我、你需要接受所谓考验，那么那个施加了禁术的人一定是你。德拉科，我从来都不是伏地魔那个智商跟着眉毛一起没了的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