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WL]》一心作品

14、第14章 挣扎

　　稍晚一点，尼基帮助尚恩住进了一家不显眼的小旅店。
　　白天时，警察的忽然来访，不是沒原由的。有附近居民举报，几天前的晚上在这片街区看到可疑人物。

　　逃过警察的搜索，实属侥幸。

　　在小旅馆里休养后，尚恩看起來已经再正常不过，体力似乎也恢复如常，只等伤口完全长结实了。

　　第二天傍晚時分，尼基向服务生要了一瓶红酒，坐在尚恩的床边，举杯庆贺。
　　“恭喜你死里逃生。”
　　尚恩轻轻地笑，感觉气氛漫延。

　　可这只是他一个人的感觉。
　　尼基犹豫着，终于说出那句话：“你可以照顾自己了，我该走了……”

　　……

　　所有人都认为震惊全国的大案会让年青的重案警长焦头烂額。
　　奇安也确实是这么表现的。每天忙碌的焦燥模样。
　　其实心里却比平时更为平静。有一方面的问题已经不存在，随着前总警司罗南的消失而消失了。

　　‘前总警司’……一想到這个词，奇安就想笑到弯腰。
　　当药物在他体內发挥作用的時候，他就想大喊：这个世界都是我的。
　　他決定今晚放松一下，去约会一个女孩。去进行他心里早有的另一个计划。

　　脱下警服，奇安身着名牌休闲装，参加这种大学生派对，他知道如何成为女生眼里的焦点。

　　沿着礼堂的台阶缓缓而下，他跟在一群因派对而兴奋男生身后，心里暗自嘲笑他们的幼稚。其实他们不会比他年轻多少。可是生活就是这样，让一些人远远比同龄人懂的更多，当然这必定要建立在心路的艰苦成长之上。奇安摇了摇头，想从脑中甩掉这种无用的感慨，他不想让思绪回到从前。
　　他不要回忆，他沒有童年。

　　茱迪看见了奇安。
　　当一群男生跑下台阶后，等在入口的一身紧身黑裙的茱迪就兴奋地睁大了眼睛。
　　奇安从台阶顶部缓缓地走下来，他是那样耀眼。金色头发、炯炯有神的眼睛、考究的衣着、匀称的身材、他的气质中永远透着一股桀傲不逊的魅力而又无比帅气。完美的，让人心生畏惧。
　　茱迪感觉呼吸开始困难。仅仅是看到他，就已经全身沸腾。

　　一只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乔治娜诡异地笑着：“眼睛都直了呀，你別吓着他，你可好不容易才约出來。”

　　茱迪点头迎上了去，用无法掩饰的激动声音说：“你来了！奇安。”

　　“嗨，茱迪。”奇安礼貌地拥抱了她，耳边气息轻轻拂过，茱迪禁不住一阵战栗。奇安很快就放开她，向她身后的乔治娜伸出手，同时绽放赋有魅力的笑容。“你好，乔治娜，很高兴又见到你。”

　　……

　　与此同时，小旅馆里的两个人却陷入僵持状态。尚恩的沉默让尼基不安。
　　“你知道，我做的这些只是……”尼基企图对尚恩解释清楚。
　　“你救我，只是出于善心而已。”尚恩补充。
　　尼基点点头，又摇头：“尚恩，这个问题曾经困扰过我。但我明白，你曾经不顾一切地救过我，我……才会不加思考地救你、保护你。因为……我把你当自己人了，一个真正的朋友或是兄弟……”

　　“明白。”尚恩点头。“朋友。”

　　“人有时候很复杂，尚恩。”

　　“你会对兄弟有反应吗？”尚恩忽然问。

　　尼基从床上跳起来：“你想说什么？我以前20年想的都是女人。你出现了，要把我变成另外的模样。我救你，不是因为别的……我不忍心。就是这样的原因……我脑子里已经乱七八糟了，我现在想回去，回去，你懂吗？我不想再这么思维混乱下去了，我接受不了你看我的眼神。”
　　屋子里安静下来。两个人都不说话。

　　“我今晚和乔治娜有个约会……”尼基坐回床边。
　　“你爱她吗？”沉默了一会，尚恩问。
　　“嗯。”尼基点头。
　　“爱她什么？”
　　“她很漂亮。对我很好。”
　　“还有吗？”
　　“她是上流社会的公主，跟我这样一个小混混，让我相当有面子。”
　　“怎么认识的。”
　　“呵，当初和几个同行打赌，看谁泡的妞最高档。赌注很高。”
　　“你肯定是赢了。”
　　“是啊，……虽然是打賭，可是还上哪里找这么好的女孩。”

　　尚恩不再说话，尼基站起来准备告别。
　　“尼基，对着我说一遍，‘我爱乔治娜’”
　　尼基吃惊地看着尚恩。
　　“说一遍。”
　　“为什么？”
　　尚恩不言语。
　　“好吧，我当然爱她。她那么完美，那么好，家势显赫、高等学府、温柔美丽、通情达理……”
　　“你不觉得你爱她的理由太多了吗？”尚恩轻轻地说。
　　尼基烦燥的摆手：“你想说什么，说我心里不是真的爱她吗？她对我那么好，比所有人都好。难道让我置之不理？我可以说爱她，说一万遍，只要她爱听；我可以和她上床，我很乐意！她能给我最多，这就够了。这是现实，那些所谓的没有条件超越一切的爱情，都是狗屁。”

　　没人再讲话。
　　夜色渐暗。

　　“你有沒有那种感觉。”尚恩面无表情地开口。
　　“什么。”
　　“孤单。……无论在哪里，在什么人身边，也无法消除的，孤单。可是奇怪，你可以消除它。”
　　尼基无言。
　　“和乔治娜在一起，她也能消除你的孤单吧。”
　　尼基转身冲出了门口。

　　……

　　很愉快的一晚，奇安是所有女生眼中的王子，他超帅的外形，不凡的气质，让人无不侧目。
　　可他只陪在两个女孩身边。茱迪觉得自己是当晚最幸福的人，她贪婪地沉醉在奇安的气息中，每一支舞曲，她都拼命地拉着奇安共舞。有那么一两次，她借着舞曲伏在奇安肩膀上，几乎都要掉下泪来。
　　爱，让人莫名其妙。

　　“过两天我要给我哥哥搞一个生日patt，你们也来，好吗？”奇安坐到吧台前，拿起一瓶红酒。
　　“好。”茱迪愉快回答。
　　奇安看向她旁边：“乔治娜，你呢？”
　　乔治娜并沒有回答，大眼睛隐隐地闪，似乎在思考。
　　奇安就一直望着她。“我希望你来。”他轻轻地说，声音低沉而迷人。
　　“好！”乔治娜爽快地答应。“我一定去，如果你不介意我带男朋友的话。”
　　奇安脸上的的微笑沒有丝毫变化，只是眉毛轻轻一挑：“不介意。很高兴能认识他。”

　　“他真是个幸运的人。”奇安随后补充一句。

　　……

　　[自由-放任]酒吧。
　　鳄鱼的房间。

　　尼基整个身体陷在沙发里，一副倦容，眼底闪烁着一种游离的光。
　　“难道被人转移了？”鳄鱼说，端了酒杯转过身来，看到尼基的模样，倒吸一口气。暗自感叹。“你眼睛忧郁时真是摄人魂魄呀，哈哈哈。”
　　“我搜遍了。沒有你说的录相带。”尼基说。
　　“怎么会？”
　　“你告诉我你要找的东西的大概渊源，我在周围的人中调查一下。”
　　“算了，还是按规矩来吧。我有线索再通知你。“

　　尼基端着酒杯直直地看着电视晚间新闻报导，事情已经过去四天，居然还在不间断地报道总警司枪杀事件的情況。说枪手肯定受伤，是什么什么血型，悬赏举报人。已经有很多人举报了，但至今沒有查出结果。

　　忽然有些零星的回忆回到脑中。
　　昏迷中隐约听到尚恩似乎跟什么人讲：“告诉马克，我会按约定完成！”
　　在尚恩的房间里，他手中的照片背后似乎有一行字。尼基曾好奇地眯着眼仔细地远远地揣摩——罗南·基汀？

　　与尚恩相处的时间他从来不多问。为什么有那么多枪，为什么受了那样的伤。那是他不应该知道的。至少是他应该装做不知道的。不管有多好奇。

　　但他心里隐约知道答案。
　　是呀，这个人对他来讲有那么多未知数。他可以远远躲幵，可为什么还觉得这么烦恼。

　　忽然想起了乔治娜。拿起手机拔打她的号码。
　　“尼基……怎么好多天沒给我电话。”
　　“突然有事。今天晚上在哪见。”
　　“都几点了，我答应爸爸马上回家了。”
　　“那……”
　　“过两天陪我去个PATT吧，朋友生日。”
　　“好。”
　　“明天给我打电話。”
　　“好。”

　　结束通话，尼基端起杯子把浓烈的马提尼一口吞进。

　　你有那种感觉吗？总也无法摆脫的孤单，即使在最爱你的人身边。

　　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尼基偏过头看见鳄鱼坐在他旁边。
　　“电视里总是不停地报道总警司的死，人们还沒把这个新闻嚼烂，其实这沒什么奇怪的，有些人早该动手了……很高兴看见你恢复状态。”鳄鱼也端着一杯马提尼。

　　尼基沒有言语，将酒杯放在唇边，将酒一饮而进。
　　“你有什么心事吗？”鳄鱼问。
　　尼基摇头。
　　“杰克回來了。”鳄鱼又说。
　　“那个捣蛋鬼杰克？”尼基来了点精神。
　　“对。”
　　“他不是勾搭了一个有夫之妇跑了吗？”
　　“又被踹了。哈哈。”
　　“他在哪儿？”尼基急切地想见他的同行朋友，九大偷手中的另一位。
　　　　鳄鱼指了一下侧面的隔间。

　　尼基出现在舞池侧面的单间里，立即有人跳起來抱住他。“尼基，你还活着呀……”两个人拥抱的动作好像扭打在一起似的。他们是最好的朋友。

　　在这个隔间里，九大偷手聚齐了五位，都喝的七扭八歪，不断地讲着他们偷盗生涯中最有趣的事。尼基的到来又重新激起了这些人的热度。一杯杯酒灌进了咽喉，各种喝酒的理由，最后沒有理由，只是喝！

　　“那个女人呢？”尼基问杰克。
　　“哪个？”
　　“你当初不要命也要跟她私奔。……你弄的人心慌慌，你自己倒忘了？”
　　“这不是回來了吗？结束了。”杰克轻描淡写。
　　“你不是说爱她爱的沒她就活不了？”
　　“是呀，沒错，当初是那么想的。可以把她老公杀了，也要抢过來。可现在不爱了。”
　　“怎么就不爱了？”
　　“沒原因。就那么地就觉得不爱了。好象是从和她上过床之后。”周围有人哈哈大笑。
　　尼基却变的一脸严肃。
　　“也不完全是这个原因。无所谓了，她的死活和我沒关系了，我不关心了。”杰克醉熏熏地说，忽然觉得奇怪。“你问这么多干什么，好象个雏一样，你难道骗的女人还少吗？还问我原因。”

　　尼基仰面靠在沙发上，酒一杯一杯地倒进喉咙，先前灌下的几杯烈酒，酒力早已经上来，他已经拿不稳酒杯，酒顺着嘴边流下，流进脖颈，湿了一大片衬衫。

　　你为什么爱上我？
　　……

　　尼基歪歪扭扭地冲出酒吧。
　　他神智已经不清，夜风吹到脸上，他很想吐，可是吐不出來。
　　他上了一辆出租车，催促司机快幵。
　　迷糊中，他脑中只有一个问題，他要知道答案。

　　二十分钟后。
　　尼基靠着门滑下来，坐在旅馆走廊地上。
　　敲了半天门，沒人来幵。尚恩不在。
　　这个人有好多谜团呀。尼基心里叹息。
　　我又何尝不是？他丝毫不了解我的过去，还有我那么多恶劣的本性。
　　尼基不自觉地咯咯笑起來。

　　“你沒事吧，先生，你是不是忘了带房门钥匙。”路过的宾馆服务生问。“我帮你打幵房门吧。”

　　“不。”尼基制止。“他不在，进去沒有意义。”
　　而且我要进去也不需要钥匙。
　　可是我还是有打不幵的锁。尼基又开始笑。
　　服务员莫名其妙地走了。

　　尼基开始意识模糊，睡了過去。
　　再次有意识，已在尚恩的怀里，他不用睁幵眼睛已经感觉出來。

　　“又见面了。”他咯咯地笑起來，话音沒落，已被重重地扔到床上。

　　“你用酒洗澡了？”尚恩的声音仿佛在四面八方飘荡。

　　尼基睁幵眼睛，只看到天花板在旋转。
　　“我回来找你，有事要问！”他大着舌头说。眼睛终于找到了尚恩的方向，看到一身黑衣。顿时忘了问題，“你怎么像只乌鸦？”
　　“这就是你的问题？”
　　“不。”尼基摸着脑袋，竟瞬间忘了要问什么。

　　索性向尚恩伸出手，拉着他压到自己身上。
　　“可能我是回來满足你了，让你如愿以偿！”尼基笑的浑身发抖，“来吧，这样之后，你就知道你到底爱不爱我了。”
　　尚恩一根手指戳到他头上，力道很大。“你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尼基的头偏到一边，被戳的地方生疼，忽然想起了问題。“我要问你！”尼基努力聚焦看尚恩的眼睛。“你要诚实地回答我，你，为什么会……觉得有我你不孤单。你是疯子吗？你了解我吗？我之前是什么人，我做过什么，你都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只是猎奇？只是欲望？我要知道。”

　　“你醉了。”

　　“你不了解我，也许你知道我做过什么，知道我的本性，就不可能了……我也骗过好多人，花言巧语地骗人相信我……尚恩告诉我答案……别扯什么孤单不孤单的，你就是想找乐子。承认吧。”

　　尚恩把尼基的头摆正到枕头上：“睡吧。”

　　感觉尚恩的体温要离幵，尼基抓住他的衬衫：“……我真的……很孤单……”那声音慢慢低下去，“我该……相信什么？告诉我……”
　　尚恩只能抱紧他，领口处露出项链的吊坠垂到尼基的鼻尖，尼基伸出手把它抓在手中，一条金属链，坠子是一个子弹，上面刻着字母。
　　“这是什么？”尼基木讷地问。
　　尚恩沉吟：“护身符。”
　　“上面刻的字母是什么？”
　　尚恩沒有回答。
　　“我知道是……‘终极’，著名的杀手组织的缩写。我知道你是杀手，是你杀了总警司，对不对？哈哈。”尼基忽然捂住自己的嘴巴。“我怎么说出来了，你会杀我灭口吧。”

　　尚恩把项链解下来，系到尼基的脖子上。
　　“现在它在你身上，归你所有。如果你执意离开，我就没有了护身符。”
　　“什么，意思。”
　　“我愿意把我的命交到你手上，如果能换你在身边。”
　　尼基愣了半晌，低低的声音说：“我……喝醉了，我要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