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雀斑与长卷发》御衿子

142、第 135 章

　　米凯莉亚的大脑因为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场面而一片空白，甚至下意识地在很短的时间内打量了对面的长相。
　　柯利弗德·巴顿很高，黑发黑眼，脸型偏窄，戴一副细框眼镜，以及一顶黑天鹅绒的礼帽，像她见过的任何一位绅士一样有风度。
　　“正如斯拉格霍恩先生所说，我打算在麻瓜街区开一家甜品店，而店面的设计和橱窗的布置迟迟没有确定下来，正是在这个时候，我在杂志上看到了您的设计，看到它的那一刻我就明白，就是它了。”
　　柯利弗德注视着她的双眼，接着说道：“正当我苦恼于如何联系到您的时候，斯拉格霍恩先生发来了圣诞晚会的邀请函，我想起杂志上说您还在读书，于是向他问起了您，没想到您还是他的得意门生，而且也会参加今晚的宴会……这一切真是太巧了。”
　　米凯莉亚尽管紧张，还是露出了体面的笑容。
　　“没想到我还不成熟的设计能够被人赏识……非常感谢您，先生。”她说。
　　“啊，我还没有说明自己的来意呢。”柯利弗德摘下帽子置于胸前，真诚地说，“我希望买下您的设计版权，用于装修自己的店面，不知您是否愿意？”
　　来了，米凯莉亚心想。她控制住自己有些发抖的身体，看着他说道：“我的荣幸，先生……那么您愿意出多少呢？”
　　柯利弗德温和地低下头，说：“三百加隆，布莱恩小姐，如果您想，我还能再加。”
　　米凯莉亚在心里尖叫，表面上还是那样谦逊而有礼。
　　“啊，已经很足够了，巴顿先生，我能够接受。”她说，“我愿意授权给您。”
　　柯利弗德勾起嘴角，伸出戴了手套的右手来，“和您沟通很愉快，布莱恩小姐。”
　　米凯莉亚握住了他的手。“我也是。”她回答道。
　　“那么，我会直接将金币打入您的古灵阁账户中，这里是一份合同。”柯利弗德戴上帽子，收回手去，优雅地挥了挥魔杖，一张印了漂亮纹章的羊皮纸便凭空出现，漂浮在米凯莉亚面前。
　　等米凯莉亚仔细看完了合同，确认无误后，柯利弗德又变出一只羽毛笔来，递到了她的手里。米凯莉亚在纸上签下名字，把合同和笔一起还给了他。
　　“您真的很优秀，布莱恩小姐。”柯利弗德收好合同后说，“如此年轻，又如此有才华……事实上，如果能和您交个朋友就再好不过了。”
　　米凯莉亚终于有勇气重新看向他了。她笑了笑，说道：“当然可以，先生，我觉得我很喜欢您。”
　　柯利弗德也笑了，他勾勾手指，招来了倒满了蜂蜜酒的酒杯，说了一些感谢斯拉格霍恩的话。送走斯拉格霍恩后，他带着她往安静些的地方走。
　　“我曾经也在这里上学，真是怀念啊。”他笑着说，“不过我不是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学生——我入学的时候他已经退休了——我的父母是。”
　　米凯莉亚不加掩饰地望着他，随后说：“您看起来很年轻，尤其是对于一个甜品店老板来说。”
　　“我想我比你大了该有十岁。”柯利弗德礼貌地说。
　　“哦，我交过比你年纪更大的朋友。”米凯莉亚说，“你们都是很有意思的人。”
　　“很有意思？”柯利弗德问。
　　“你看起来像是书香世家出来的绅士，又很年轻，却跑去麻瓜街区开甜品店。”米凯莉亚诚恳地说。
　　“哈哈。”柯利弗德笑了起来，“别看我这样，其实我很擅长做甜点和面包。”
　　“这只会使您更有魅力，先生。”米凯莉亚也从家养小精灵举着的托盘上拿了杯饮料，是加冰的樱桃汁。“等开了店，您会有助手吗？”
　　“有。”柯利弗德望向办公室中央巨大的顶灯，平静地说，“是我的妹妹，她是个哑炮。”
　　米凯莉亚惊讶于他的坦率，接着叹息道：“我很抱歉。”
　　“不，这没什么。”柯利弗德笑笑，抿了一口酒，“她很喜欢那些精致的甜点，梦想有一天能有一家属于自己的甜品店。现在——多亏了您——她的愿望就快实现了。”
　　米凯莉亚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在那两个接近通宵的夜晚，她不曾想过自己会在不经意间帮助了一个她从未见过的女孩。
　　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柯利弗德补充道：“命运还真是神奇，是不是？”
　　“是啊，”米凯莉亚望着自己的鞋尖说，“能够帮到你们真是太好了。”
　　柯利弗德收回目光，过了一会儿才说：“她和你差不多大，看到你的时候我就想起了我妹妹……你们都一样可爱。”
　　米凯莉亚大方地笑了，“谢谢。”她思索了一会儿，又说，“你可以叫我的名字，米凯莉亚。”
　　“那么，我也要对你说同样的话了。”柯利弗德说，“叫我柯利弗德就好。”
　　米凯莉亚和他碰了碰杯，在喝下樱桃汁的那一刻，他们真正成了朋友。
　　“介意我给你寄信吗？”柯利弗德放下酒杯，说道，“等店铺落成之后，我想拍下照片给你寄去。”
　　“当然。”米凯莉亚高兴地说，“到时候也给我看看你的妹妹吧。”
　　“我会的。”柯利弗德说。
　　他们又交谈了一阵，随后柯利弗德微微颔首，谦逊地说道：“那么我就不打扰你了，可爱的小姐，我想你的朋友还在等你。”
　　米凯莉亚与他告别，准备去和莱安会合，却在路上撞见了有些狼狈的赫敏。
　　“哎呀，你这是怎么啦？”米凯莉亚惊讶地说着，被慌不择路的赫敏拉到了一个角落里。
　　“嘘。”她压低了声音说，“别让考迈克看见。”
　　米凯莉亚扫过她蓬乱的头发，很是不解。
　　“他都对你做了什么？”她问。
　　“哦，他做了很多——我现在真的有点后悔没选扎卡赖斯·史密斯了，至少他看上去会比考迈克绅士点。”赫敏烦躁地说，“我一刻也不想再待在他身边了，他永远只会讲他的那一百个惊险救球……”
　　米凯莉亚用“我就知道”的眼神看着她。
　　“别那么看我了，我知道这件事是我考虑得不够充分。”赫敏不自在地说，“但是现在我得走了，莉亚，我看见他了。”
　　在米凯莉亚能够反应过来之前，赫敏已经像一阵风般从她眼前滑走了。下一秒，考迈克·麦克拉根出现在了她面前。
　　他挑剔地打量着米凯莉亚的裙子，说道：“请问你看见赫敏·格兰杰了吗？”
　　“我没看见她，”米凯莉亚冷静地说，“我只看见有个不懂礼貌的傻大个站在了我面前。”
　　麦克拉根瞪了她两眼，气呼呼地走了。
　　米凯莉亚在人群中穿行，终于在窗边的一张方桌旁找到了莱安。
　　她提起裙子，转了个圈，问他：“我的裙子好看吗？”
　　“当然好看。”莱安毫不犹豫地说。
　　米凯莉亚满意地坐了下来。“我想也是。”
　　她让路过的家养小精灵续上了杯中的樱桃汁，重新看向莱安。
　　“久等了。”她带着歉意说。
　　“没有的事。”莱安轻松地说，“我在这儿看见了好些名人，真是有意思，斯拉格霍恩教授的交际圈比我想象的还要广。说到这个，刚才他把你带到哪里去啦？”
　　“你一定想不到。”米凯莉亚不再掩饰自己的兴奋了，她扬起眉毛，激动地说，“他把我介绍给了一名男巫，那个人说要买下我的店面设计图的版权——现在我一下赚了一大笔钱！”
　　她可真高兴啊，比前几天收到五个加隆的稿费时还要开心无数倍——转眼间她就攒够了买礼物的钱！这比世界上的任何一件事都更能让她满足。
　　“梅林的胡子！”莱安衷心为她高兴，“世上还有比你更厉害的女孩吗？又会打球，又会画画，还很聪明……”
　　米凯莉亚被他夸得有些不自在，于是摆摆手，示意他克制一点。
　　“我可没你说的那么优秀。”她理智地说，“只不过比一般人走运一点儿罢了。”
　　“噢，这么说你的运气也比很多人好。”莱安看向她的眼神更加崇拜了。
　　“别再说我了，你也不赖呀，是不是？又敏锐又贴心，和你做朋友的感觉真好……咦？”
　　米凯莉亚站了起来——她看见费尔奇佝偻的背影一闪而过，他似乎正揪着一个学生的耳朵，而那个学生有着一头淡金色的头发。
　　“怎么啦？”莱安抬头望着她问道。
　　“不，没什么……”米凯莉亚犹豫了一会儿，又说，“我想上个厕所。”
　　“那快去吧。”莱安理解地说。
　　米凯莉亚隐藏在人群中，一点点靠近目标附近。果然是马尔福，米凯莉亚假装研究一旁的菜单，一边偷偷打量着他。她看见他被转交给了斯内普，后者的脸色很差——米凯莉亚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训马尔福呢。马尔福一脸不服气，却只能跟着他走向门口。
　　“哦，是你，莉亚。”哈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米凯莉亚回过头，朝他笑笑，“我就知道你也会来的。”
　　哈利没有再多过问，两人心里都清楚对方出现在这儿的目的是什么。他们默契地一同出了门，来到办公室外的走廊上。
　　哈利从兜里掏出隐形衣。“来吧，保险起见，套上这个。”
　　把自己也藏进隐形衣里时，米凯莉亚听见哈利在她耳边小声说：“知道吗？你是第一个相信我，相信马尔福确实在做坏事的人。”
　　“而且还愿意陪你一起找证据，是不是？”米凯莉亚笑着说，“我们在同一战线上了。”
　　那之后，他们就不再出声了，而是朝着走廊尽头跑动。斯拉格霍恩办公室里传出的音乐与谈话声掩盖了他们的脚步声。
　　哈利时不时停下来，把耳朵贴到走廊边的一扇扇门上，企图摸清里面是否有交谈声。当他凑近走廊上最后一间教室的钥匙孔时，米凯莉亚看见他的眼睛亮了。
　　他对米凯莉亚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指指木门，示意她要找的人就在里面。
　　米凯莉亚也将耳朵贴上去。她听清了，听清了里面怪异的谈话……
　　马尔福不承认凯蒂那事是他干的；马尔福不想斯内普插手他被神秘人安排的任务；马尔福有两个帮手，是克拉布和高尔……而斯内普——斯内普和马尔福的母亲立了个牢不可破的誓言！
　　“听我说！你现在很不谨慎，夜里到处乱走，被人当场抓住，还有，如果你依赖克拉布和高尔这样的助手——”
　　“不是只有他们，我身边还有别人，更强的人！”
　　“为什么不能告诉我，我可以——”
　　“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你想抢我的功劳！”
　　几秒钟的沉默过后，斯内普冷冷地说道：“你说话像个小孩子。我很理解你父亲入狱令你心烦意乱，但——”
　　米凯莉亚的手腕突然被抓住，哈利一秒钟的停顿也没有，带着她飞快地离开了门口，贴到一旁的墙壁上。
　　教室门砰的一声打开，马尔福大步朝走廊拿头走去，转过拐角不见了。
　　米凯莉亚屏住呼吸，目送着斯内普缓步走出教室，回去参加他的晚会。
　　又过了好一会儿，时间似乎才重新流动起来。米凯莉亚缓缓蹲下，靠在墙边。
　　“你听明白了吗？”哈利也蹲了下来，用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问。
　　米凯莉亚摇摇头，说道：“斯内普立了牢不可破的誓言……”
　　“是啊，可那意味着什么呢？”哈利说。
　　米凯莉亚想起哈利大约并不知道牢不可破的誓言是怎么回事，于是告诉他：“如果他违背诺言，他就会死。”
　　哈利陷入了沉默。
　　“马尔福身上背负着可怕的任务。”他分析道，“或许任务的成功与否关系着他的性命，于是他母亲拜托斯内普保护他，为他提供帮助。”
　　“你说得很对。”米凯莉亚疲惫地说，“马尔福没有停手，他还有更多的计划，或许还会有更多人被牵连……”
　　“不能让他继续这么做。”哈利坚定地说，“我要把他们的对话告诉所有能制止他们的人，首先就是邓布利多，然后是韦斯莱先生，小天狼星……”
　　“是个好主意。”米凯莉亚说，“可惜我们没法听到马尔福的计划究竟是什么。”
　　“他连斯内普都不肯告诉。”哈利说。
　　“啊，斯内普。”米凯莉亚淡淡地说，“所有人都相信他属于凤凰社，可事实是否真的如此呢？现在连我也不敢确定了……”
　　他们又一次陷入沉默。
　　“我得走了。”片刻之后，米凯莉亚说，“回去和莱安会合，不能让他担心……”
　　“好吧。”哈利说着，跟着她站了起来，“我也得回去找卢娜了。”
　　“噢，你带的客人是卢娜吗？”米凯莉亚笑了，“她很好，你很有眼光。”
　　“是啊，她确实很有意思。”哈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