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雀斑与长卷发》御衿子

140、第 133 章

　　米凯莉亚寄希望于罗恩可以尽快调整好心态，重新回到他应有的水平。可是第二天，她就发现自己的希望落空了。
　　罗恩不知为何陷入了奇怪的情绪漩涡里，从吃早饭开始就变得刻薄易怒，浑身上下散发着火药味。
　　更让米凯莉亚不能理解的是，罗恩面对赫敏时也铁青着脸，对她冷嘲热讽。看赫敏困惑又委屈的模样，似乎她本人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他。
　　金妮在米凯莉亚身旁往吐司片上抹黄油，突然不合时宜地发出一声冷哼。
　　“很奇怪，是不是？”她对米凯莉亚说，“他现在正在气头上呢，因为他意识到自己长这么大竟然从来没有和别人接过吻。”
　　米凯莉亚迷茫地眨眨眼睛，“什么意思？”
　　“你想想，他身边的朋友是不是都和别人约会过？”金妮冷静地说，“他应该明白这一点，可他只是昨晚碰巧撞见我在和迪安接吻，结果就恼怒成那样。”
　　“那么他对赫敏生气的原因是……？”
　　“哦，因为我昨晚告诉他，赫敏和克鲁姆亲热过。”金妮说。
　　米凯莉亚闭上了嘴巴。
　　“男生真是幼稚。”她无奈地说。

　　听金妮的意思，哈利也是知情人之一，但他们全都默契地没有告诉赫敏罗恩这样古怪的原因，毕竟她和克鲁姆约会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谁能想到罗恩会因为这么久远的事儿而不满呢？就连解释都显得那样尴尬。
　　这之后，罗恩的守门技术一落千丈，还总是在训练时对队员们大吼大叫，有好几次，击球手珀克斯险些和他打起来，都被哈利及时制止。
　　米凯莉亚知道，大家心中都对他颇有微词，但第一场比赛近在眼前，如果他们认真训练，赢面还算大，而一旦爆发争吵，失去一名守门员，那么他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战胜斯莱特林了。没有人希望那种事情发生。
　　最后一次魁地奇训练时，米凯莉亚忍无可忍。她像一道闪电般俯冲过去，一直飞到又一次漏下鬼飞球的罗恩面前，对着他的肩膀狠狠地打了一拳。
　　“振作一点，罗恩！”她不顾周围人惊奇的目光，厉声说道，“你明明可以做得更好！你明明……嘿，别愁眉苦脸的！”
　　罗恩没有反抗，只是低着头，任自己被米凯莉亚锤得向后倒退了一英尺。
　　他不再暴躁，反而脸色苍白，嘴唇颤抖，肩膀耷拉下来，像一只落水的狗。
　　他动动嘴唇，似乎说了什么。
　　“什么？”米凯莉亚凑近了点儿，问道。
　　“我做不到……”他嘟哝着，似乎完全崩溃了，“我糟透了，我是废物……我做不了这个！”
　　他猛地抬起头，眼里透着绝望。
　　“我要退出，我不配留在这儿。”他痛苦地说。
　　哈利遣开了别的队员，独自一人飞来了。他正好听见了罗恩的话，下一秒，怒气在他脸上浮现。
　　“你没有不配！”他一下抓住罗恩的领子，发着狠劲儿说，“你不许退出！你状态好的时候什么球都能救起，你只是精神问题！”
　　“你说我有精神问题？”
　　“对，恐怕我就是这个意思！”
　　罗恩起初露出了恼火的神色，但是很快又消去了气焰，只剩下满身的疲惫。
　　“我知道你来不及再找一名守门员了，所以我明天还是参加比赛，但如果我们输了——我们肯定会输的，我就自动离队。”他冷淡地说。
　　“谁说我们一定会输——？”米凯莉亚生气地大喊。
　　哈利赶紧拦下气愤的米凯莉亚，安抚地拍了拍罗恩的胳膊。
　　“我不认为我们会输。”他压下怒火，沉着地说，“只要你发挥正常，明白吗？你是凭自己的本事通过的选拔，没有配不上的道理。”
　　他搂过罗恩的肩膀，带着他往看台的方向飞。
　　“好了，训练也结束了，我们赶紧回去吧。”他说。罗恩沉默地跟着他，神情木然。
　　米凯莉亚还没缓过劲来。她飞到罗恩身后，气呼呼地伸腿，想要蹬向他的屁股，却一下被他躲开了。

　　第二天早晨，米凯莉亚沉默地吃完了早饭，不抱希望地离开礼堂，在朋友们的祝福声中一步步走向球场旁的更衣室。
　　“嘿，莉亚！”推开更衣室的门前，米凯莉亚的身后传来了赫敏的声音。她回过头，看见赫敏急匆匆地赶上了她。
　　“怎么啦？”米凯莉亚茫然地问。
　　“嗯……”赫敏像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般，犹犹豫豫地说，“吃早饭的时候，我看见哈利往罗恩的南瓜汁里加了点东西，我怀疑那是福灵剂，你知道，他从斯拉格霍恩教授那儿得来了这玩意。”
　　她看向米凯莉亚的眼睛，突然坚定起来，“那是不对的，他们很可能因此受罚！”
　　“哦，谢谢你告诉我，赫敏。”米凯莉亚浑浑噩噩地说，“那正好，我倒真希望他那么做了呢。”
　　见赫敏露出了惊愕而气恼的目光，米凯莉亚摇摇头，惆怅地说：“唉，你不懂……魁地奇的胜利是多么重要。”
　　“既然罗恩觉得我们赢不了，那也没什么所谓了。”她悲哀地说完，走进了更衣室。
　　一旦来到队员们中间，米凯莉亚立刻强迫自己恢复精神，真诚地和每个人击掌，说一些“今天一定要把斯莱特林打趴下”之类的漂亮话。
　　出乎意料的是，罗恩看起来真的回归了原本的状态，没有垂头丧气，也没有一点就燃。
　　他望着门外阳光洒落的球场，嘴角竟是微微上翘的。
　　难道他真的喝下了福灵剂？米凯莉亚困惑地想。
　　金妮走了过来，满脸笑容地说：“你猜怎么着？斯莱特林的追球手瓦塞，昨天训练时被一只游走球击中脑袋，疼得不能参加比赛了！更妙的是——马尔福也请了病假！”
　　听到最后一句，米凯莉亚抬起头，正对上哈利的目光。他看上去若有所思，对着米凯莉亚点了点头。
　　“他是真病了，还是装病？”米凯莉亚知道哈利也在这么想。
　　无论如何，米凯莉亚整理好了心情，和大家一起走进了阳光下。
　　一旦飞入空中，她便成了世界上最自由的人。她可以控制自己飞上飞下，抢过对手的鬼飞球，在观众的欢呼声中准确地砸进对方的球框里。
　　只要她想，没有人能阻止她。
　　卢娜的狮子头套照常发出嘶吼，不过今天的吼叫声比往常更加响亮，层层叠叠的，好像有回音——自从韦斯莱魔法把戏坊推出了她的头套后，看台上戴着狮子头套的人翻了好几番，放眼望去，人人都是怒吼的狮子头。
　　她听见看台上传来了解说员的声音，是扎卡赖斯·史密斯，他取代了已经毕业的李·乔丹，正对着话筒滔滔不绝，说的都是些恼人的刻薄话。
　　他毫不留情地暗示罗恩是靠着和哈利的关系才能继续留在球队，引得斯莱特林的看台上传来阵阵讥笑。
　　米凯莉亚一刻不停地飞着，只有在掠过看台时才腾出一点心思瞪他两眼。不过史密斯不一定能看见，她飞得太快了，几乎只有一道道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影子，就像划过空中的独角兽的角。
　　她知道自己的扫帚得到了许多人的注目，也被史密斯冷嘲热讽了一番（“有时候，一些技术不如人的球员会选择在飞行装备上多下功夫。”），但她不在乎——事实上，那些目光使她热血沸腾。
　　她要证明给所有人看，她是当之无愧的追球手，她配得上自己的新扫帚。
　　米凯莉亚的胳膊因兴奋而绷紧，她微微俯下身，驱使扫帚向左一拐，轻巧地躲开了从右侧飞来的游走球。
　　比不上弗雷德和乔治。她思路清晰地分析着对手的技巧——就刚才那一球，甚至比不上顶替过击球手的她自己。
　　她轻笑一声，再没把对面的击球手当回事。
　　“哦，斯莱特林队第一次向球门发起进攻，是厄克特快速飞过球场——”史密斯的声音通过话筒扩大了三四倍传进米凯莉亚的耳朵里。
　　她瞥向身后，正看见罗恩绝妙地扑下了那一球。
　　“——韦斯莱把球救起，是啊，我想他偶尔也会交点儿好运……”
　　米凯莉亚都要笑出声了，她真喜欢看讨厌的人吃瘪的样子。
　　比赛进行了半个小时，格兰芬多队已经六十比零领先。每个人都发挥得那样好，连史密斯都不得不放弃对他们的嘲讽。
　　那首“韦斯莱是我们的王”的老歌响起，罗恩的士气好像也随之加到最满，神气的表情重新出现在他的脸上。
　　他伸长胳膊，又一个球被漂亮地拦了下来。
　　米凯莉亚彻底放下心来，挑衅一般划过斯莱特林击球手的面前，又顺手劫下了对面抛出的鬼飞球，转头传给了金妮，后者一个猛攻，鲜红的鬼飞球带着极强的冲击力飞进了对面的球框。
　　“太酷了！”米凯莉亚大声说。
　　“彼此彼此！”金妮在远处回应。
　　“我认为斯莱特林队的哈珀已经看见飞贼了！”扎卡赖斯·史密斯突然激动地对着魔法麦克风说，“没错，他肯定看见了什么，波特没看见！”
　　米凯莉亚立即回过头，发现哈珀和哈利正在激烈地角逐，而哈珀离那颗闪耀的小球近得多。
　　她屏气凝神，心脏跳到了嗓子眼。
　　下一秒，奇迹发生了：哈珀的手指显然已经触碰到了飞贼，却不知为何抖了一下，没有抓牢，小球从他指尖滑脱，被身后冲来的哈利一把抓住。
　　“有了！”哈利喊道，他极快地飞向地面，高高举起了那只金色飞贼。
　　米凯莉亚的欢呼转瞬被看台上震耳欲聋的喧闹淹没。
　　她迎着阳光望向扑扇着翅膀的飞贼，双眼变得湿润，胸口涌出一股快乐的热流。
　　眼前的一切都在告诉她，他们又一次赢了。

　　“你真的给罗恩下了福灵剂吗，哈利？”回去的路上，米凯莉亚小声问道。
　　“哦，当然没有。”哈利笑着说，“是赫敏告诉你的，对不对？我是故意做给她看的，假装往罗恩的杯子里掺了点东西，让她以为我动了手脚，以她的性格，她一定会说出来，这样罗恩也会以为自己喝下了福灵剂。”
　　“干得漂亮。”米凯莉亚赞赏地说。
　　一走进公共休息室，他们便被热情的人群包围了，四处传来欢呼和快活的尖叫，庆祝晚会正进行到最为激烈的阶段。
　　那一刻，米凯莉亚恍惚间想起了那对双胞胎，放在以前，他们绝对会站在休息室的正中央耍宝，引得大家阵阵发笑。
　　些许惆怅从心间升起，米凯莉亚告别了哈利，挤进拥挤的人群里，想要找到个可以坐下的地方。
　　“莉亚，这边！”伯莎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米凯莉亚循声走去，在角落里找到了她。她和贝蒂挤在一张小沙发里，各自手上捧着五颜六色的彩球。
　　“一场精彩的比赛！”伯莎高兴地说，“真为你们感到骄傲！”
　　“你累了吗？这里有南瓜汁。”贝蒂说。她不知从哪拿出一瓶还没开封的南瓜汁来。
　　“谢谢你们。”米凯莉亚说着，接过了南瓜汁，大口灌进喉咙里，几下就喝掉一大半。
　　又一波欢呼声响起，休息室另一边似乎发生了什么好事，米凯莉亚举着饮料瓶朝远处望去，一下便被呛得喘不过气来。
　　——罗恩和拉文德·布朗当着整个休息室的人紧紧地搂抱在一起，吻得难舍难分，简直分不清哪只手是谁的。
　　“他是在啃她的脸吗？”贝蒂也站起来了，她看着罗恩和拉文德粘在一起的嘴说。
　　“小孩子不能看这个。”米凯莉亚拉着贝蒂坐下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她看见肖像洞口开启又合上，赫敏的身影一晃而过。
　　伯莎显然也看见了，她们面面相觑，脸上出现了相同的情绪——同情、悲伤，还有一点愤怒。
　　“这个伪君子。”伯莎说。米凯莉亚知道她在骂罗恩。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米凯莉亚难过地想，明明前不久她还在拿这事调侃赫敏呢！是罗恩吗？她记得金妮说的——他很在意自己还没有接吻的经历，可是看他现在的模样，他再怎么急于表现自己，也掩饰不了自己吻技很差的事实。
　　有那么一瞬间，米凯莉亚很看不起罗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