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茶凉书》程寒更

12、12.温书

　　黑暗中，感觉有人在喊自己,“盛夏？盛夏”那声音似乎从远方及近却又在身边。

　　恍惚中听到一个名字,“沈温书……”她多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又有多久没有见到过那个人了？

　　“沈温书，歇一会吧,你都好几天没有合眼了,医生说了,盛夏没那么快醒过来的。”柳宿光看着病床边的男人。

　　沈温书这个人很少不修边幅过,就算是在战场上面,按照柳宿光的话,他死都死的体面。

　　而眼前这个男人,嘴边一圈没有修理过的胡渣,衣服还是前天来医院的一身衣服,如果是别人柳宿光不会怎么惊讶,可面前这个人是沈温书。

　　男人双眼猩红,哪还顾得上睡觉,病床上躺着的是七年未曾相见的爱人,如今因为自己奄奄一息。

　　沈温书微微侧过头,泪痕一闪而过,沈温书想伸手暖暖盛夏在被子外的手,快触碰到盛夏的时候却又顿了顿,还是攥紧拳头收了回去。

　　柳宿光也只觉心酸,那可是沈温书啊,可以不经麻药生生把子弹剜出来的沈温书,身受重伤醒来拔掉针头还能拿枪抵着长官的头,在军营里不拿武器一挑三将三个历届的兵王打成重伤的沈三公子啊。

　　可如今,怎么就像被盛夏手上的留置针吓到了呢。

　　良久。

　　柳宿光到门外狠狠地抽了一口烟,回过头来看向沈温书：

　　“那这次呢,还走吗？”

　　沈温书深深凝视着床上的女人,眼神未曾离开,柳宿光以为自己听不到沈温书的回答了,却听到：

　　“不走了,再也不走了。”

　　柳宿光愣了很久,蓦然笑了,“你说你,早想明白不就好了,可惜了嫂子……”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在场的人却又都明白,他回过头继续抽烟,心中却又暗自嘲笑自己：“自己又比沈温书好到哪去呢。”

　　“沈温书！”江星风风火火地出现在柳宿光面前,柳宿光下意识地将烟丢地上踩灭。

　　“我……”

　　江星也愣了愣,直接推开柳宿光,看到了病床上的盛夏和床边的沈温书,“你还回来干嘛！”江星的声音虽然比开始小了很多,但是还是不难听出怒气。

　　江星的眼睛红肿,显然哭过了,“你当初抛下盛夏一走了之,你现在还回来干嘛？”

　　“我会谢罪。”沈温书的声音落在病房里格外清晰。

　　“谢罪？”

　　“谢罪？”

　　“拿什么谢罪？拿你一走七年的绝情吗？”

　　“沈温书,你若是只是回来看看盛夏还活着没,你看到了,她还活着,如若是你这次还走,行,您给句痛快话,是分手还是怎么着。”

　　“七年前你说走就走,留下一句什么别等我,你可知……”江星声音在颤抖,压抑着自己的哭腔,顿了好些时间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了。

　　“她等了你七年啊,盼一个根本不知道会不会回来的人,她等了七年,女孩子一生有几个七年,她今年29,折了十四年在你身上。”

　　“她半辈子都是你,你知不知道啊！”

　　“你就算长得好,家境好些,你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你看没看到”江星手指着病床上的盛夏,呼吸机和心电图在病房里的声音让气氛陡然凝重。

　　“盛夏现在躺在病床上半死不活都是拜你沈温书所赐！”这句话如一把大锤般重重的敲在众人的心上。

　　“江星！你胡说些什么！这不是沈温书……”未等沈温书反应,柳宿光就出口呵住了江星,但还未来得及辩解些什么,就又听见

　　“不是什么？想说今天这样并非他沈温书的本意？他沈温书在他处美人环绕,新欢旧爱前赴后继,可盛夏呢？一个人去追他,流了产,受了刺激,天天在死亡线上挣扎过了两年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好不容易走出来,又扛下重担,你问问她公司的人,谁不说盛如温她七年杀伐果断？”

　　“工作到凌晨彻夜不眠是家常便饭,她这七年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即使是吃了药,一点点风吹草动就会让她惊醒到天明,这么多年了,她身体扛过来了,你当她是神啊？她会疼会病也会死的,她能撑到现在,无非就是对你沈温书的一点念想,里子早垮了，你们就没一个好东西。”

　　这个们字让柳宿光也只能苦笑一番,这是在说谁大家都心知肚明,可自己做错的事,自己也得承担后果。

　　江星说了很多,很长一段时间都再没开口,柳宿光几次想碰江星,却又只是默默地把手收了回去。

　　“沈温书”江星拉开病床前的椅子,自己蹲在盛夏床边才轻声说道,语气似乎有所缓和,“我有时候很期盼你早点回来,有时却又望着你干脆别回来了,在最开始的几年,你若有一次回来,有一天在盛夏身边事情都不会是今天这样,我前些年看着盛夏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天天盼着你回来救救她,你却一次都没出现。”

　　“可她好不容易好些了吧,好像走出来了,我却非常恨你,巴不得你永远别再回来就好,可这时你偏回来了。”

　　江星这个人脾气虽然暴躁,但熟悉她的人都明白,其实她最平淡与你说的话才是最是戳心窝的刀子。

　　“你说你,早干嘛去了呢？”

　　在之前很长时间没说话的沈温书突然站起来,走到江星面前,竟然直直跪了下去,闷响在病房里像一把锤子重重敲在众人心上。

　　“沈温书！”沈温书这一跪打了柳宿光和江星一个措手不及,江星慌乱站起来,柳宿光也去拉沈温书。

　　“你……这是干什么……”

　　沈温书挥挥手,背亦直挺着,低沉的声音有些沙哑：“江星,我这一跪,并不是想你原谅我,也并不是想感动你什么同情我,我只是,谢谢你,谢谢你这些年替我照顾盛夏。”

　　江星眼睛酸涩,有些难过的别开眼,“用不着你感谢,我与盛夏是多年的感情,用不着。”

　　“很抱歉,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过去七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等盛夏好起来,我会把一切告诉她。”

　　“我知道我对不住盛夏,我会用余生向她赔罪。”而沈温书这话在江星听来,简直就是催眠的魔咒。

　　“你够了！沈温书！我当初就不该让盛夏和你在一起,就应该让盛夏和云策安安稳稳地在一起订婚结婚。”

　　“我后悔了,沈温书。”

　　“我真的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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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云策：“我就站在这里,我看你渐渐爱上他”
云策是我的意难平啊
我断更了这么久,除了学业,还有一个需要和大家交代的是,我和先生没有在一起了,我想过很久,挣扎了很久,我在想这本书要不要继续写下去,好几个月的时间,我在想,结果是,会,会继续写下去,他们没有错 ,在感情中,没有人有错
只是早知道这样,当初不在一起不遇见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