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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序 ...


  •   我叫斯捷潘·伊万·莱蒙托夫。这是我的全名,我的父亲告诉我这是祖先们取名的方式,每一个字都承载着家族的足迹,希望我永不遗忘。我当然不会忘记,但人生在世不过几十年,我的父母亲友也全部分崩离析,有些死去、有些残存,我这几十年过完后——认识我的人也在这年或那年一并逝去后,恐怕世界上不会有人再知晓我的姓名。

      这个星球要走到末路了,我也不知道今日会不会是我人生的最后一天,但我想我总要留下些什么,也许会有幸存者或是他地到来的生命。我希望我能实现我对父亲的承诺,上帝听见了我的声音,让我找到了一座空无一人却补给充足的大图书馆。这座图书馆里的书籍分门别类地保存得很好,我想它的主人一定是一位认真的学者。现在已经很少有人懂书籍分类的方法了,但这位图书馆主人毋庸置疑是懂的。

      我原本想写一部给自己的自传,权当是让我自己活在这本自传里。到时候写完了,我便能借用这座图书馆里的保险柜将它保护起来,把密码刻在那上边,运气好的话或许能逃过跟这个星球一起崩溃的灾难。
      当然,我也知道这或许是个没法完成的心愿。毕竟一个星球的毁灭肯定会带走一切,但心怀希望不会是错事。永远不会是错事。

      我在开始着手写自己的自传后不久找到了这本通篇看上去像是日记一般的手记本——事实上,应该是它自己来找我的。这座图书馆里存着很多标准来说是“隐性文化”的记录,我略略翻了几件,有包括但不仅限于这些东西的大量留存物(我不确定是否每一样都是遗物,希望不是):褪色的照片、写着寻找方舟的旅途的日记、传说中难攻不落的城塞的纪年史、被假花包住的几提信件、被烟熏得焦黑的手记、打印出来的文字数据表、没被写完的浪漫小说手稿、像随记一样的不正规航海记录、一副画着雪人和日式房间的简笔画、记录着晦涩魔法与手写备注的笔记、进程未结束的病理研究报告、奇迹般地收录了疑似以上遗物背后故事的故事本,以及打包在一起的数十支款式不同的录音笔。

      在收拾这些物品的时候,这本来自遥远过去、表面部分焦黑的手记不偏不倚地从书架上掉下来,砸中了我的脑袋,于是我便将它翻开——等我结束了这本手记的阅读后,我想或许真的是这本手记如同它的主人一般性情、粗暴地取得了我的注意力;同时,我那本半吊子的自传正式搁笔了——在我完成对这些遗物的记录与感悟之前,我不打算去绞尽脑汁为我自己苍白的人生做些什么润色工作。

      跟我的人生比起来,这些散落在遗物背后的人生有着更加深沉的意义。与其让后世可能降生的人们因看见我贫瘠的一生而瞌睡满天飞,我更希望我的保存与记录能够让他们发现这颗终焉星球上曾存留的历史,与那些历史里曾活过的人们。

      此时此刻,我低垂着头,心里却充满希望。

      斯捷潘&亚历山大·伊万·莱蒙托夫
      2012 A.D.——2012.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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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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