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歇》修忆

9、 两个二公子

　　两个二公子

　　六月末，到了给杨穆送花样的日子。我随便穿了一件玄色长袍，一条同色系的宽板腰带，腰间配上一直玉佩，手中一把上好的折扇，画着水墨的寒梅。旁边提了一首王安石的诗：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卉卉不禁揶揄我：“现在演的越来越上手了吧！要不给你搬个小金人？”说着煞有介事的采访道：“请问朱晓若小姐，今天拿到这个奖有什么感想？”
　　“首先要感谢我的妈妈！还有影迷们，没有你们我就不会有今天的的成就。其次要感谢我的经纪公司，还有电影的制作人、导演和所有的工作人员。当然，也要感谢CCTV、CHINE V、LV、匡威、美特斯•邦威、、、”我一本正经，佩服自己的忍笑能力。
　　“行了，话唠！再感谢下去，杨大少爷就得等到满头白发，柱个拐出来迎接你。”卉卉笑着整理起自己的衣服。
　　“那就不好了！党教育我们说，要尊敬老年人，爱护老年人、、、”我边说边由卉卉推着走出屋子。
　　我们上了马车，一路直奔城东杨府。
　　这次，卉卉说什么都要跟着来。我也没办法，只能同意。话说不同意我就死定了。现在，咱也是能赚钱的人了。家里又雇佣了一些下人，也买了一辆马车。驾车的是个四十岁的男子。人长得就很敦厚，我们习惯叫他老张。
　　“老张！车就停在边上。我跟少奶奶一会就出来。”我拉着卉卉的手便往杨府里去。
　　老张自顾自的牵着马向旁边而去。
　　看门的家丁正是第一次来时被我狠K过的。但是，他们却没有认出我。看到我们竟笑呵呵的迎到府里。
　　“这就是差距啊！媳妇！”我感叹！
　　卉卉笑得花枝乱颤，“老公，等咱有钱了，想上杨府就上杨府，一次赶两驾马车，一架坐乘，一架护行。”
　　“就听你的！”
　　我们俩一边说笑一边往杨府的议事厅走去。
　　这一路，我们不禁暗骂：万恶的旧社会啊！看看！这院子，是我们的十几倍大。什么假山流水、亭台楼阁，只有你不知道的，没有他没建到的。
　　好容易来到议事厅，腿都走乏了。
　　杨穆早就在里面等着，杯中的茶都空了。他今天神清气爽，还是一身紫衣。我心说，大哥，你家买衣服的，你成天穿一个颜色你审美不疲劳啊？虽然不得不承认你穿紫色很好看，但你也不能这么穿吧！
　　他似乎注意到我古怪的目光，冲我淡淡一笑，道：“萧少爷真是守时！”
　　那是！时间就是金钱么！“杨老板谬赞了！”这么咬文嚼字，舌头都快不好使了。
　　“萧夫人安好！”杨穆谦和有礼的跟卉卉打招呼。
　　“杨老板好！”卉卉这叫一个淑女。
　　唉！情多累人啊！最怕是落花有意逐流水，流水无意恋落花。看杨穆的表情，竟似对卉卉这大美女无一丝心动。怎么回事？难道是我当初看错了？那时他们那“含情脉脉”啊！
　　“萧少爷、、、萧少爷、、、”
　　“啊---啊！”第一个“啊”是因为卉卉掐了我的肉，第二个才是回杨穆。
　　杨穆把这个小动作尽收眼底，因为我看到了他眼底玩味的笑容。
　　“花样！”卉卉咬牙切齿的在我身边说道。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我理亏！我沉默还不行吗？
　　拿出十五张新画出的花样，交到杨穆手里。他琥珀色的眼睛在我脸上定格了一秒钟左右，就转到了画卷上。几乎以为那是我的幻觉，他为什么会用那么复杂的眼神望着我？
　　“大哥！我回来了。”伴着声音，从门外走近一个眉目清明的男子，再细看他的五官。我猛的一惊，几乎脱口而出：杨家二少。
　　“声弟，你稍等一下。”
　　杨声这才注意到我们两个。被无视的感觉不怎么样。
　　这杨声扬起一抹开朗的笑，道：“有礼！”
　　我回以一礼。却发现杨声看着卉卉的目光有些凝滞，后，注意到自己的失礼，赶忙到一旁坐下。你相信一见钟情吗?他就是一个!这是我猜的.
　　“大哥，这二位是、、、”
　　“与我们锦绣衣庄合作的萧公子，还有她的夫人。”杨穆一边仔细的看着手中的花样，一边回答自己弟弟的问题。
　　我不禁露出羡慕的表情，这就是所谓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吧？奇人啊！
　　他似乎注意到我的目光，忽的抬头看来。在撞到那琥珀色眼眸的同时，我有些心虚的撇开了眼睛。正巧撞见杨声漆黑的眼眸定在卉卉的身上。我猜对了.他对我们家卉卉有意思.
　　谁都可以，他不行！我讨厌杨家二少。
　　“二少爷！可觉得我面熟？”他有些狼狈的收回目光，疑惑的看着我。
　　“不记得了吗？一个多月前，我们在府外有一面之缘。”就不信你会忘记我，我的行为多让人记忆深刻啊！
　　这时，不止杨声，连杨穆都发下手里的花样，以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我。良久，我听到一句犹如叹息的声音：“我是老三！”
　　什么？我眼睛瞪得如铜铃！丢人了吧！让你自作聪明，我恨不能打自己一嘴巴！讪讪的笑道：“实在抱歉！你与令兄长得实在是太相像了。所以、、、”
　　“没关系！萧少爷你不是第一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人。”他英俊的脸上笼罩着一层薄雾。
　　看来这杨三公子很厌恶被错认成自己的哥哥。想想也是，一个好人如果被冤枉成杀人犯也得抓狂。
　　我这愧疚啊！太对不起这小绵羊了。看他那模样，忽然让我想起了苦大仇深这个词！多不容易啊？总是替大灰狼背罪名。别问我怎么知道的，用膝盖想的。
　　我望着杨声出神，心里试想着无数他被陷害的可怜情形，盯着这孩子的目光不禁变得柔和。
　　“萧公子、、、萧公子、、、”杨穆看到了我类似花痴的表情，语气有些不善。
　　我回神，心想完了。他不会以为我有断袖之癖，要对他纯洁的弟弟做什么吧？
　　“不好意思！杨老板！刚刚在设想另一个花样。”你信我吧！我绝不会对你弟弟怎么样，虽然我刚才的眼神是有些奇怪。
　　杨穆轻咳一声，恢复了先前的神情。道：“我收下这八张。至于酬劳，我会让账房结给你。”
　　“多谢！”赶快逃离这个地方吧！丢脸丢到家了。“那在下夫妇就告辞了。”
　　杨穆做个一个请的手势。我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升腾的火苗，那竟如冰冷利剑，射的我落荒而逃。得出的结论是：这个男人是危险物品，禁止靠近。
　　上了马车，依然心有余悸。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你那个慌撒的真有水平！”卉卉毫不客气的嘲笑我，“怪不得阿姨说从小，你一撒谎就会被揭穿。”
　　“笑你个大头鬼！”我愿意啊？
　　“你刚刚那眼光太露骨了，任谁都会认为你对杨声有兴趣。”卉卉继续！“可是我知道，你不喜欢那类型！”
　　“我刚是可怜那孩子。觉得他跟杨二少长一样悲哀了。”
　　“我理解你！”卉卉拍拍我的肩膀，“但是，我还是想笑。”
　　“你已经在笑了！”我头痛啊！
　　“我、、、我要是、、、杨穆就禁止你、、、出入杨府。”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不得不想起他冰冷的琥珀色眼眸，浑身一阵战栗。上帝啊！我不要跟那个男人为敌。克星！绝对的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