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色》苏色

2、二、芙蓉如面柳如眉

　　桃
　　慕寒觉得这几天总有一股奇妙的气氛围绕着她。对于沉寂了将近一年的屋子，突然间又有了生气，让人一下子适应不过来。比如说，早上进山时，会有人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傍晚归来时，耳边仍是那聒噪的声音。
　　想到这里，慕寒轻轻地笑了起来。也不错呢，有人代替祖母陪在她旁边，总好过对着桌子自说自话吧。
　　走神间，耳边的声音陡然提高了音量：“慕寒。你知不知道你们村子那位叫桃色的姑娘现在在哪里？”
　　慕寒被这突如其来的高音吓了一跳。一下蹦出老远，拍着胸脯说：“你吓死我啊，说话不要那么大声好不好！”
　　“咦？你不是很大胆的么，敢独自一人进山，居然会怕我说话大声？”对方像是找到了慕寒的弱点，不怀好意地问道。
　　“嗯……那是因为我在想事情。你刚刚问桃色这个人吗？不知道，我从来不知道我们村子里有叫这个名字的人啊。”慕寒极力调转话题。
　　“这样么？你们村子里上了年纪的人或许会知道吧。对了，现在村子里有多少位九十岁以上的老人？”没有得到问题的答案，苏显得有些焦急。
　　“没有。”
　　“没有？！全死了吗？”苏听到这个回答，很震惊的模样。
　　“村子里的人都不怎么长寿的。人们上了六十岁之后，就会逐渐死去了。不过我祖母算是个例外，她去年去世。在当时已经是八十九岁了，要是还活着的话，刚刚达到你说的标准。”见着苏脸色露出着急的神色，慕寒也就不敢大意地回答出自己所知道的。
　　“你祖母吗？”苏叹了口气，“算了，早就过了那么久了。谁还会记着。”
　　被苏的表情感染了，慕寒想方设法地安慰他：“别灰心。我们可以去问其他人啊。或许，或许有人知道呢。”
　　“算了。回家吧。”苏一下子走出好远，留下慕寒一人站在原地思考。
　　绘
　　待到回家，天色又已暗下。慕寒匆忙把晚饭做好，端出来的时候，又被苏吓了一跳。“你，你干嘛？”
　　苏穿戴整齐，俨然那天刚刚到来之时，见到慕寒惊讶的表情，他笑了笑，：“多谢慕寒姑娘多日照顾，在下因事有急，不得不早日离开，他日定当登门拜谢。”
　　听着苏说着文绉绉的话，让本该觉得有些悲凉的慕寒“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好啦，好啦。要走就走呗，何必说地文绉绉的惹人发笑呢。”慕寒一边把饭菜放桌上，一边摆摆手。
　　“我就不送你啦。”慕寒抬头，苏早已了无痕迹。“这人，用得着这么急吗。”

　　做完了一天的家务，慕寒又多点了一盏油灯，铺开白色的纸，开始了作画。
　　是的，慕寒会作画。而且极好。那是祖母生前教她的，祖母会的东西很多。所以，她对慕寒的要求也很高。祖母常对她说，虽然这个小村子里并不需要什么琴棋书画，但是，为了你以后，你必须掌握。
　　祖母笃定地说，慕寒，你不属于这里。
　　那时候的慕寒并不知道什么以后。只要祖母开心，她就学。
　　在去年祖母去世之前，她叫慕寒为她绘了一副画。那也是慕寒最初绘的人物。祖母很高兴，那幅画上，依稀可以看出祖母年轻时候的模样，如此美丽，不像属于这个村子的美。
　　时隔一年，慕寒又开始作画。她要把苏的模样，绘在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