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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 67 章 再遇柳玄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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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青说完这句话就把文昭之赶了出去。
厚重的石门一闭,属于冰窖的寒气就被阻挡在内,而余宅的阴冷之气则重新将文昭之包裹。
余宅依山傍水,冰窖就建在后山山脚。
鲜少人来,清静。
文昭之随便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盘腿而坐,左手托腮,面朝石门双目涣散。
不过这只是表面,实际上他的神识已经将周围扫了一遍。
自他修炼道天心法,神识一日强过一日。文昭之曾旁敲侧击问过骆青等人,估摸着现在自己的神识与筑基后期不相上下。
除开道天心法修炼顺利外,文昭之修炼的剑宗剑法已经如火纯青,正在琢磨的剑阵也初见端倪,齐头并进之下,落后的修为就异常明显了。
这让文昭之有些难受。
除此之外呢,还有一件事情让他觉得别扭,是关于那本小册子的。
按照小册子上面记载,丹黄霞秘境之后,他应该去闭关十余年,等出来的时候就是筑基中期,正好可以参加三宗交流会。
这期间发生了什么,小册子连提都没提。
不,也不是没提,从后续三宗交流会的介绍推断,柳玄空少宗主之位就是在他闭关的时候定下的。
也就是说,余家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一概不知。
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他心里是既兴奋又茫然。兴奋于小册子上面的东西不完全准确,茫然于接下来的未知。
这就好比开卷考试考多了,突然宣布闭卷。哪怕考点都在脑子里,面对考题时依旧会产生不确定的无措感。
这种感觉一般会很快消散,但遇见心性不稳的人,就会从怀疑自己的记忆力转而变成怀疑全世界。
“这道题是不是选C啊?我记得同样的话就在书上第七十五页左下角,当时我还把带口的都涂满了。答案就在涂的第三个口和第四个之间,嗯!是C!”
“等会!这个答案好像也在第七十八页,我还写了这两个题是同类型,但是有细微的区别,这么一看A也是对的。啊啊啊啊啊到底是A还是C?”
以上大概就是这类人的心路历程。
幸运的是,文昭之还没被这种机制荼毒太深,所以他只是短暂地思考了一瞬就明确了自己的步伐。
思索间,文昭之听见冰窖的石门被推开的声音,他抬头,正好看见骆青走了出来。
还是先前的模样,只是手中多了一个透明的瓶子。
“骆师姐,这是什么?”他好奇地看过去,瓶子里只有一团粉紫色的雾气。
骆青俏皮一笑,吐出两个字:“秘密!”
说罢她打开瓶子,那团粉紫色的雾气打着转就从瓶口飞了出来。在两人面前显摆了一下自己的尾巴后就朝着远处飞走了。
文昭之惊讶地看着这一幕,耳边传来骆青的声音:“愣着做甚,追啊!”
两人御剑飞出余宅,追出了望年镇,转进了山林间。
追了没多久,耳边就传来了瀑布声。
文昭之眼睁睁地看着雾气一头栽进瀑布,想要追上去的步伐刚又停顿,就看见骆青直接追了进去。
身影很快消失在瀑布白条之中。
文昭之不敢耽搁,也跟着冲了进去。
这一进去才领悟到何为别有洞天。
原来这瀑布之后藏有一个三人高的洞窟。内中以及石壁两侧挂着各式各样的钟乳石,上面泛着点点绿色荧光。
地面十分湿润,踩上去稍有不慎就能摔个四脚朝天。
而在更远处,隐约传来了兵器相接的声音。
文昭之追上去,恰好看见骆青手掐法诀,祭出一只铜色铃铛。
“文师弟,尸体就在此人身上。”随着骆青的话,文昭之这时也注意到那团紫粉色的雾气正牢牢地粘在对方腰间的储物袋上。
可惜洞内昏暗,以他的目力只能看见大概轮廓。
文昭之当即以飞剑御敌,并且以火雷符箓辅之,以求封住他的行动。
飞剑和雷符还未飞出就被一道疾风打散,灵压随即席卷而来,文昭之面色一变,不禁惊呼出声:“凝丹期?!”
“管他是谁!”昏暗中,骆青神色不明,语气却是不容置疑,“抢了就……是你!”
说话间,火符迸发出来的光芒照亮了山洞,同时也让躲在暗处的人无所遁形。
文昭之同样睁大了眼睛,显然是不相信自己所看见的。
光芒一闪而过,山洞很快就恢复了黑暗。片刻后,一盏暖黄色的灯笼从山壁突兀亮起,揭开了此人身份……
柳玄空
……
“找到了。”
镇内老宅内,听剑持剑敲了半天的地,终于是在一处枯树桩下找到一处怪异之地。
说是怪异,是因为此处连着枯树,却并没有出现干涸之象,反而异常湿润。
若说这枯树旁边有瓦砖围起来,那么土地湿润倒也不足为奇,可这偏偏是处开阔之地。
魏一计听她这么说,面露疑惑,一句“你怎么知道”还没问出口,就见听剑朝着树桩打出一掌。
“劈啦!”
树桩应声倒下,掀起的点点土壤就这么洒落在周边,其中有一块落在了魏一计的灰色靴子上,虽然很快滑落,但还是留下了一个深色印子。
魏一计有些嫌弃地甩了甩脚,然后往前探出身子,朝着被树桩掀起的坑看去。
半大的坑中埋有一个木色盒子,其外边被淡淡的蓝色光圈罩住。
“里面是什么?”
他看着听剑轻描淡写地解开蓝色光罩,于是好奇地问道。
“你不知道?”听剑冲他挑眉,阴阳怪气道,“你不说自己是作者么?”
“你不是不相信么!”魏一计也懒得跟她纠结这么多,直接凑了上去,“一只破布袋,一块只剩下半边的玉佩,有什么稀奇的!”
“这布袋是徐子行的。”听剑说了这么一句,拿起布袋掂了掂,感受到上面属于故人的气息,用神识探知,忽的面色一变。
“谁是徐子行?”魏一计绕了绕头,见她忽然面露严肃,竟然是直接将储物袋东西倒了出来,心里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发生了什么?”
听剑没有理他,漆黑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从储物袋里倒出来的东西。
灵石两三颗,一支玉笛,一条断成两段的铁链。
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看来有人捷足先登。”听剑喃喃一句,将这三样东西全数收进了自己的储物袋后,这才拿起了那半块玉佩。
玉佩上刻着双浪纹,可惜玉佩从中被截断,只能看见浪尾。
“这玉佩不会也是徐子行的吧?”
魏一计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听剑“啧”了一声,抬手用玉佩抵住了他的眉心。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肩膀上这个东西平常都不转的么?”
冰凉的玉佩贴在额头,魏一计瞬间打了个哆嗦,转而气愤道:“不愿意说就算了!何必这么刻薄?”
“这算刻薄?”听剑不为所动,“你这么脆弱,当什么作者。”
“你!”
听剑并不知道,她这句话戳中了魏一计的软肋。她只知道,自己这句话才说完,魏一计的眼眶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紧接着……
眼眶蓄满了泪水,盛满后顺着脸颊滑下。
“呃……”听剑看着眼前少年突然就这么哭了,一时间也有些无措,她收回手,面色变了又变,最后才开口,“你该不会……”
她的话还没说出口,魏一计就往后退了一步,低着头带着哭腔道:“我不问了还不行么。这句话后,我不会再说一个字,你满意了么!”
听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眉头一挑,倒是有些为难了。
半晌后,她微微叹气,摇着头将那玉佩放到了他手上:“罢了,若是寻常,我见不得人哭,尤其是男的哭。但是这次起因是我,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