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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Part 3 ...

  •   “啊,痛,不要这样,手冢。”
      “不要动。”
      “痛,痛痛痛————”
      “忍一下就好。”
      “我可以不以不要?”
      “不可以。”
      “手冢……”
      “不要大意。”
      “哎哎?!……痛痛痛————”

      “国光,苏白,还没有穿好吗?”和室的门被轻轻叩响。
      只听见和室内乒乒乓乓疑似重物落地的噪声响过一阵后,苏白那如瓷器般温和悦耳的声音回答道,“已经好了。”
      门被轻轻推开,身着月白色和服的苏白从门内走了出来,苏白是个极为适合白色的少年,略带古风的和服,让苏白看上去更加的斯文秀气,领口袖口的银色绣纹让简约中隐隐带着几分华贵。
      苏白淡淡一笑,犹如从平安时代走出的贵族少年,雅韵别致。
      随后走出来的是一身深色和服的手中,衣摆的末端绣着跟苏白相似的紫金绣纹,深沉稳重,端得华贵。只是手冢的表情却并不如苏白一般淡然,冷峻的脸盘漂亮的唇紧紧抿起,只是额角跳动的青筋泄露了手冢的情绪。
      “怎么了?”
      手冢彩菜永远是那个能够手冢一成不变的表情里读出他百变情绪的那个人,更何况适才和室里传来的「凄厉」喊叫,着实让人浮想联翩。
      “啊,没什么。只是我没有穿过和服,只能麻烦国光。”
      手冢夫人了解的点点头,眯着眼偷偷从两个少年中间往他们身后的和室内望去——呃,简直是战场啊战场。

      这是苏白正式上学后不久之后。
      刚刚才过完圣诞,新年就如期而至。
      在日本,新年是一年之中最为重大的日子,每年的12月29日至1月3日是全国休假日,一般的企业与集团都会休息停止营业。

      苏白一脸无奈地听着班主任宣布放假七天的消息,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更是衬托了他的幽怨。
      抱着书包慢吞吞地跟在手冢的身后,苏白漂亮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手冢。
      “手冢,我一定要去拜见爷爷吗?”
      “一定要去。”
      苏白的脸立刻垮了下来,当初办理领养手续的时候,苏白见过手冢爷爷一面。
      身为警察并兼任柔道教官的手冢爷爷给苏白的第一印象就是手冢的终极版。
      冷酷的表情不用说话就能感觉到他的严谨固执,身为警察兼柔道教官的身份更让苏白的印象里添加了「强悍攻击力及没有弱点」这类的形容词,正巧最近迷上电玩游戏的苏白立刻对手冢爷爷产生了无可救药的心理仰视——「终极大BOSS」。
      苏白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不对,毕竟从法律上来讲,他现在是自己的爷爷不错。
      可是……想起手冢爷爷不苟言笑的脸的苏白可是不下去了,整个人怯生生地躲在手冢的背后,跟着他跨进和室的门。

      “爷爷。”
      “爷爷。”
      苏白跟着手冢两人一起行跪礼跪在手冢爷爷的面前,领养他的手冢先生跟手冢夫人面色和善地端坐在一边,显然对乖巧的苏白十分满意。
      被领养这件事影响的不止是苏白一人,手冢一家平静的生活也被他所打破。毕竟在大部分人的印象中自孤儿院里长大的孩子在心理上或多或少有着阴影,而年龄越大想要弥补生活造成的阴影就越是困难。
      一开始听说接受眼角膜移植手术的少年是个快要成年的男孩时,手冢夫妇就不免心有疑虑。
      谁也没有想到苏白竟然是这样一个乖巧气质平和的少年,这样的孩子比起他们家那位事事严谨学业全优的手冢有过之而无不及。
      “恩。”手冢爷爷依然是记忆中那张不苟言笑的冷酷表情,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两个孙子,总算满意地点了点头,给下「压岁钱」。
      苏白学着手冢收进口袋内,乖巧地问安后,一家人移步到饭厅准备吃过年面。

      苏白悄悄地落在一行人的最后,嘴不满地嘟起,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赌什么气。
      手冢爷爷住的宅子是典型的日式庭院,形态简洁却自由一片独立的空间。
      植物,假山,沙砾,流水,丰富的视觉层次让人不免觉得幽深,却有柔软而宽敞毫无局促之感。
      苏白停下脚步探头从走廊往天上望去,银盘似的圆月悬在当空之上,天是黑色中透露着深沉的藏蓝,干净地找不到一颗星子。
      烟花绽放的声音忽近忽远地传来,带来了新年的喜庆。

      苏白回过神来,想要跟上众人的时候却发现走廊里哪里还有人影。
      一种委屈的感觉就这样突兀地涌上心头。
      他吸了吸鼻子,觉得眼睛莫名酸涩。

      凭借着记忆里走过的地方大致能描绘出整个房屋的布局,中午吃饭的时候也到过饭厅,虽然走得不是这条路,但苏白还是能够判断出自己应该走的方向。
      在八大智商中,苏白的空间智商是惊人的满分,这对一个没有眼睛的少年是件极为讽刺的事情。
      只要走过一次的地方就会完全记得,即使看不见东西只根据风也能辨别方向。针对所观察的事物,在脑海中形成一个模型或图像从而应用。
      因此苏白从来不会迷路。
      但这一次,他却希望自己能够迷路。

      「最好就这样留在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苏白这样想着,整个人却撞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里。
      “我不是告诉过你,如果不认识路的话就不要乱走?”
      熟悉的平稳声线在耳边响起,苏白抬头看着那张没有多余表情的冷峻脸庞,“你知道我不会迷路。”
      “可我会担心,父亲母亲也会担心。”

      「可我会担心。」
      苏白的脸刷地变得通红,嗫喏着不知道在自言自语什么。
      “快走吧。”
      “啊……哦,好。”
      像个小兔子一样耷着耳朵跟在手冢的身后,苏白伸手拉住手冢的一个手指,笑得犹如水晶般澄澈,“这样我就不会迷路啦。”

      「我想把我自己藏起来,因为我在期待着当你找到我那一刻的温柔与美好。」
      当很多年后,空间智商满分的苏白变成了迷迷糊糊的路痴,却依然笑容温柔而美好。因为今天这个牵住他手的少年就这样一直牵着他的手,永远也不会让他迷路。

      手冢把苏白领回来后,一家人安静地围坐在一起等着「除夕钟声」守岁,苏白第一次见识到所谓的除夜,兴奋地坐在手冢的身边窃窃私语。
      手冢却一直正襟危坐并不答话。
      手冢爷爷聊到了手冢的升学考试时才知道苏白耍了小手段也一起进了三年A班。
      “爷爷请放心,我一定会考上东大的。”
      苏白的心情莫名的飞扬,黑宝石的眼睛闪亮闪亮。
      手冢夫妇看过苏白的入学试卷,也听了老师的评价,知道这个少年在学业上是个难得一见的「天才」因此就任他如此。
      可苏白这样的宣告在爷爷的耳朵里听来就成了典型的眼高手低,是因为手冢的关系而升起的攀比心理。

      爷爷皱着眉看着苏白递上来的进入青学后的一系列评测,等他看到体能测试那一页的时候,苏白终于知道什么叫做自讨苦吃。
      苏白原来的身体是疾病缠身,现在换了一个身体后,虽然没有什么严重的问题,体能却是一等一的差劲。
      各项测试的结果完全低于平均水准,从来不注重锻炼的苏白身上虽然没有任何的赘肉,但肌肉柔软完全没有力气。
      负责测试的老师也只能一直摇头,到最后只送了四个字的评价——「弱不禁风」。

      “国光是网球部的部长吧?”
      “是的。”
      “恩,回到学校后,苏白你就加入网球部跟国光一起训练。国光你也让苏白多运动运动,这样的身体素质连个女孩子都不如。”
      “是的。”
      “哈?”

      寺庙敲响的守岁钟声准时响起,完全淹没了苏白的抗议。
      “那个……”
      “我……”
      “哎,不要走啊~”

      108响钟声过后,一家人纷纷离座,手冢夫人温柔地拍了拍苏白的头,“小白要做个好梦哦,晚安。”
      “手冢~国光~小光~”苏白抓着手冢的衣角一起回到了两人住的和室,哀求的声音落满来路。
      门轰然关上,只听见苏白与手冢的对话依稀传来。

      “我可不可以不要?”
      “不可以。”

      新年在苏白愁眉苦脸的哀怨中来到,想着回到学校后的恐怖训练,苏白实在提不起任何精神。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小白昨天晚上梦到了什么吗?”
      “嗯,我梦见国光他从后面赶着狗狗追我,要我爬富士山。>_<”
      “那是好兆头哦。”
      “哈?”
      “初梦梦到富士山就表示小白这一年都会交好运,来尝尝年糕汤,喝点「屠苏酒」,小白就会成为今年最lucky的人哦。”
      手冢夫人把一堆的正月料理推到苏白的面前,‘小白’‘小白’的叫个欢。
      “那个,母亲大人……”
      “怎么了?”
      “为什么我会叫小白?”
      “是爷爷告诉我的哦,说小白不是姓苏白,而是姓苏名白。以前一直苏白苏白的叫不是太生疏了吗,怪不得我一直奇怪小白怎么只有姓没有名,现在叫小白多可爱啊。呐,是不是啊,小白?”
      “啊。呵呵,呵呵……”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章 Part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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