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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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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起床的时间基本上是早上八点整,九点整用完早餐,准时得到我突然发烧的消息,因为已经在同盟家族内发出了请帖,明天就是绝对不能出问题的彭格列第十代的继承仪式,所以在见过我后,你一定会去找昨天晚上到达意大利,正找了个女人睡在旅馆的夏马尔。”
“但是很不巧,夏马尔临时被约了出去给另一个女人看诊,你会打电话给他,然后发现附近的发号台因为正在装修,所以信号很差。”
“来到北区的时候,你会在十点左右正好看见碧安琪与夏马尔两人一追一打的路过,你会打断他们,拉着夏马尔准备回到彭格列。”
“接着罗司打电话给你,说我的烧已经退了下去,但你并不会让夏马尔离开,只会要他回到彭格列给我检查一下,夏马尔抱怨说他不会给男人检查身体,然后把二十分钟的路程拖到三十分钟,最后被你一脚踢中面部,拉着领子拖回彭格列。”
“回来的必经之路上,正巧会有一场将会出席继承仪式的同盟家族之一与敌方家族的遭遇性枪战,身为同盟家族方的人你一定会上前帮忙,在事情解决后善后,但是在你那个时候,你才发现只是一不注意,夏马尔已经被路过的女孩子约走了。”
“开始烦躁的时候,你会突然接到彭格列与不少同盟家族都同时受到袭击的情报,愤怒之下会立刻赶回来,逗留在西西里岛的彩虹婴儿中,有着蓝色橡皮奶嘴的可乐尼罗会有一定的几率被你直接拉过来助阵,而有了列恩在你身边,你可以用最快的速度绕过盘山公路,从天上到达彭格列的总部大宅。”
“但同样是因为在天上,你可以很轻松的发现,原本应该呆在大宅里的我正搬了一把椅子坐在这块空地上,手上一把武器都没有,只是遥遥望着彭格列的方向,对着被袭击的大宅无动于衷。”
“所以发现了不对劲的你会最先选择降落在我面前,质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果然不出我所料,你在十点四十分准时出现在我面前,拿出手枪对准了我。”
双手的手指交叉在一起放在膝盖上,李漾的深深呼吸着,他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随后慢慢绽放出一个笑容。
“但是,就在我说上一句话的时候,布置在附近的所有非七立方射线在同一时间里启动,十多平方公里之内所有的彩虹婴儿都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就像是六百多米外正用来福枪瞄准了我的可乐尼罗……当然了,还有你也一样……对不对,里包恩?”
李漾咬了咬手指,有些认真的总结道:
“所以说了,黑手党在杀人之前都会听别人的遗言,这可真不是一个好习惯……”
“这些都是你策划的?”黑色礼帽下的婴儿脸沉了下来,透出一股子杀气。
“恩。”李漾轻轻点了点头,“彭格列旗下一千三百多个情报据点、□□团伙、同盟家族……今天都会同时受到攻击,半个小时后,敌方同盟也差不多会收到这里受到袭击的消息了……唔,大数目的人员调派我一点也不在行呢……幸好罗司和尉时对这方面有所心得,否则我还不知道要怎么办呢……”
“心情有点复杂啊……毕竟迪诺师兄平时对我还是很不错的,所以稍微有些苦恼呢……虽然有特别提到可以特别的对加百罗涅手下留情一些,但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听进去没有……”李漾咬了咬手指,但脸却一点苦恼的意味都找不到,反而带着点微微的笑意,“不过算了,我需要做的只有在敌方大部队赶来趁火打劫之前,拖住你而已……”
“里包恩,我也不会对你怎么样,我会让你好好的活着。”李漾向后慢慢的靠在椅子背上,他抬起头吸了一口带着硝味的空气,远处的彭格列大宅依稀传出震动爆破的声音,“我希望能让你亲眼看着穿越了两个世纪都不曾倒下的辉煌,是如何在眼前坍塌的。”
“如果你想要激怒我,那么你已经很成功了。”里包恩毫无表情的对着李漾说,“去了一趟十年后,你的能力没怎么增加,胆子倒是长了不少啊。”
“多谢夸奖,能得到里包恩你这样的认同,我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了。”李漾笑着叠起双腿,慢慢脱下双手上的皮质手套,把它们放进外套的口袋,原本这几天为了所谓教父继承仪式而一直穿在身上的正装完全不见踪影,换成了一套极普通的淡色休闲服。
“毁灭了彭格列,你之后还准备做什么?”里包恩问道。
“确实还有一件挺重要的事情……头发半年没剪,长了不少呢,之后要让罗司帮我剪短点。”李漾扯了扯已经超过眼睛的刘海,把头发往旁边稍微拨了拨。
“不许敷衍我!”
“哦,对了……回去还要给阿岳庆生……”李漾打了一个响指,全然没有在意对方的质问。
“草本岳这个人,应该是已经死在爆炸里了吧?”
“唔,那个啊……”李漾托着下巴想了想,良久之后才抬起头,认真回答带着金色橡皮奶嘴婴儿的问题:“……那是我骗你的……”
“你难不成还准备回到从前的生活方式?别说笑了,做出这种事情的,已经回不去从前了,不论是你,还是他们几个。”
“回不去又如何?”李漾挑了挑眉,他单手托起了自己的下巴,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我,还有我们,都不是那种会为打翻的牛奶后悔的人啊。”
“而且我啊,也早已经见过了真正的地狱了。”
绝对忘不了的是那一刻,明明已经过了快半年,但是那曾经偷偷窥知到的未来一角,却让人瞬间如同坠入没有了声音与光明的地狱。
血色的天空,昏黄的大地,枯萎凋零后的生命,巨大十字架拉下的影子,还有坚硬又冰冷的那个大理石墓碑,早在那个瞬间李漾就知道,之后即使是用尽终生的时间,也许都无法将这绝望的一幕从脑海中根除出去。
李漾的地狱,只在这两行字之间——
雷闻
1990~2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