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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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渊吻了她一小会。
期间意识有了短暂的清明。
他灵识和身体的剧痛被暂时柔抚平定下去。
他知道这是萦朝。
是她恬淡轻浅的呼吸，和温暖轻瘦的身体。
像上瘾一样。
一旦开始，就不想停止。
他在身体内感受到本不属于他的、温软轻渺的灵识灵息。
是萦朝的。
唇舌间柔软甘甜。
她救了他。
又一次。
这一次连重渊自己都以为自己会必死无疑。却活了下来。
萦朝。
这个弱小又倔强的小灵修。
救了他三次。
可她明明自己都那么弱小。
身边人已经因为呼吸不舒服而皱着眉，抿紧了唇。
她下颌缩回去，小猫一样，藏起自己的脸蛋和呼吸。
重渊够不着，放开了她。
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他卑劣地觉得可惜。
他想，如果以后萦朝再骂他流氓。
他不还嘴了。
也不否认了。
因为，他想把她拐回魔殿，占为己有。
*
上午。
太阳的光芒通过窗子暖暖地洒进屋子里，将小木屋照亮。
萦朝和重渊睡着的小榻上落了一块明亮的光框。榻边，萦朝和重渊的鞋子散乱放着。
萦朝被这光芒照得醒过来。
她浑身没有力气，微伸展身躯。
就看见，重渊苍白俊昳的脸就在离她很近很近的地方。他半侧身躺着，眉骨贴着她的额头，唇快要碰到她。呼吸可闻。
萦朝吓得立即清醒过来。
她的手一把盖上重渊的脸，将他往后推了出去。
她将他推回平躺位，才松手。
坐起身，萦朝的心跳得砰砰快。她这才想起……重渊他的灵识有损。
自己似乎不应该这样粗鲁地对待一个病重到快死了的人。
萦朝又心虚又有些后怕，她怕把他推得不行了。
萦朝回头去看重渊的状况。
重渊躺在淡青色薄被里。他唇色没什么血色，眼睛闭合，面色如纸，颈间的脉搏微微跃动着。
萦朝拉过他的手，将他的脉息把过。
是半昏迷沉睡的脉象。
很微弱，却也不会轻易断失。
虽然身体还有些沉，没有力气，但萦朝还是起床，把自己收拾好了。
这是她这么多年来，唯一一天没能早起去岑石田种地。因为昨夜她给了他灵识，又熬着看护他熬了太晚，她身体吃不消了。
现在萦朝岑石田能种的土地已经都被她种上灵药苗了，一时半刻还用不着去浇水，要让灵药扎根扎几天。
萦朝于是发现她提前进入冬日的赋闲时光了。
萦朝取出昨日她和重渊买的鲜蔬肉类。
她挑了灵气充沛、叶质鲜嫩的墨叶菜、坤元秘境才会出没的穷奇幼兽肉，拿到厨房去，去给重渊做不用咀嚼就能够吞咽的菜沫瘦肉粥。
萦朝做饭是害怕碰肉的，触感太滑腻冰凉了，让她想到兽类的死尸。
这也是她不经常吃肉的原因。
生冷肉类，看不出形状的还好，萦朝没那么怕。一整块，切成片状或者丝状吃着，其实和菜类无异。
但若是鸟禽的爪或者头，抑或鱼类的鳍或者尾，能辨认出原来是哪个身体部位的，萦朝是动都不敢动的。
尤其是带眼睛的，她害怕。
别说吃了，她看见就想跑。
还想给人家上香，让人家早点超升。
现在萦朝取出店家已经处理好的穷奇灵兽肉，抵住心底的不情愿，去触碰这块滑腻柔软的兽肉。
只是一块没有形状的肉，不要怕，就当在切豆腐。
萦朝哄着自己，去将穷奇肉切成小丁，然后和灵米、墨叶菜的碎末混在一起，放进厚陶土制的汤罐里加水煲煮。
萦朝时不时加进一些，她认为会对重渊的伤有好处的灵药草进去，量很少，也不会破坏原来汤粥的味道。
一个时辰后，汤煮好了。
灵肉的香气随着罐盖上方的小眼飘出来，热暖的，让人闻到就口齿生津，像浩荡灵气融化在空气里。
萦朝将炉火熄掉，用厚厚的棉布握住罐耳，揭盖，然后将汤粥倒出来到小碗里。
她用勺子匀一匀烫热的点翠穷奇粥，等它不再烫了，端到躺着重渊的小榻前。
萦朝将重渊扶坐起，捧住他的脸，轻轻摇晃，“重渊，重渊。醒醒，吃饭了。”
重渊自然是没什么反应的。
萦朝也料到了，并不气馁。
萦朝掰开重渊的嘴，用很小的汤匙，舀起来一点点汤粥，试着压住他的舌头往里喂。
起初萦朝还担心他吃不下任何东西，那这样就很难恢复，且也会随着昏迷时间的加长更加损耗身体。
所幸，重渊虽然昏迷着，但也许听到了她的话，或者还有些微的意识，能本能地浅浅吞咽。
萦朝于是就这样，端着棕瓷小碗，一口一口，将整碗粥给重渊喂完了。
他也许是饱了，或是食欲不佳，萦朝再端过来的第二碗，喂重渊的时候，他抗拒地不肯咽，眉微拧着。
萦朝换了个勺子，把第二碗粥喝了。
身体的疲乏如潮般涌了上来——这是耗灵过多时猛然补充灵法，会有的正常反应。
萦朝等这阵不适的感觉下去后，将碗勺洗净，将还有剩粥的汤罐冻封，然后将重渊重新扶着躺好。
然后她将重渊的脉息用脉息仪刻好，带着记录他脉象的脉息仪，想要前去万药宗。
萦朝跟一动不能动地躺在榻上的重渊说：“重渊，我要去万药宗去求复生丸，有了那个灵药，你才会好的快一点。你就在这儿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了。”
躺在榻上的人并没有一点儿回应。
他的脸色比之前差很多，完全一点血色都没有了，嘴唇还干涸得发白。
黑色刀眉刻在硬挺的眉骨，像在负隅顽抗显示他并不脆弱。
萦朝给他整了整被子，将他的手放进被子里，然后给他的唇用干净的柔帕轻轻敷水上去，让他的唇别那么干涸。
做完这一切，萦朝出发了。
她拿着脉息仪，烧了往日舍不得用的传送符，将自己传到了赤裕谷的万药宗。
宗派门口有值守的小门童，小门童问萦朝前来何事。
萦朝说明身份和来意，小门童让她使诀验证她的万药宗弟子身份。萦朝使完诀后，小门童说这个诀法已经是几十年前的验身份诀法了，而且他还怀疑萦朝是不是外面跑来想混进宗内偷药的小贼。
萦朝问，那新的验证诀叫什么诀。
小门童反问如果都告诉她了那还验什么验。
萦朝在宗门外被拦住，干着急，进不去。
等了约一个时辰，终于有认识的灵修，也走着通过万药宗的正门，想要进去。
萦朝连忙喊住对方：“程昱师兄！程昱师兄！等等等等……”
那名被喊住的白衣药修，身后跟着抬担架的病人。他一身药修白袍，纱衣覆金兰，飘逸若仙。他看见萦朝，愣了一会，在想她是谁。
萦朝赶紧报师父的名讳：“我是清绝真人的徒弟，萦朝。”
清绝真人是一位大乘期女修，遭合欢宗人渣仙君掠金丹，无缘大道，寂死几十年有余。是万药宗陨落奇才之一。
程昱如今身为晦如仙人座下首徒，对这位天赋卓绝的清绝师叔记忆深刻，对她的殒命百感无常，扼腕许久。
只不过他早不记得萦朝是谁了，只知道清绝师叔有一小徒弟在飞星原垦荒。
程昱看着身穿青兰布衫，样貌清灵的小姑娘，她长得稚气，肤色盈雪，双眼如清澈的水溪般覆着层亮润的水膜。她看着他，像找到了救星一般，带着祈求看他。
程昱稳了稳心神，道：“是萦朝啊。怎么在这处等着不进去？”
萦朝看看小门童，说：“师兄，我在飞星原待着太久没回宗门了，不知道现在的入门法诀改成什么了。”
程昱哦了声，跟门童道，“是清绝师叔的徒弟，放进去吧。”
这下门童再无二话。
萦朝随着程昱进了万药宗。
萦朝跟程昱道谢，程昱问她：“此番前来有何事？我记得你已多年不在宗内。”
萦朝说：“我来求复生丸。”
程昱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凝了一下，问道：“你要求复生丸？”
他重复了一便萦朝的话，是问句的形式，但实际上透露着浓浓地不赞同之意，只不过没有说白。
萦朝点了点头，“是的，程昱师兄。你知晓岑无仙师在何处吗。”
岑无仙师，是所有万药宗有潜力升仙的修士的师长，专带大乘、渡劫期的修士修炼直至升仙，是萦朝师父的师父。跟着他，萦朝才有可能见到万药宗的长老之一，到时候才能求到复生丸。
程昱闻言，已将她的所思猜了个七七八八，他道，“复生丸宗内百年才一共炼就三颗，你要去求了救谁？”
萦朝没有撒过谎，她一下子被问住了。
萦朝看着这个已经不太熟悉的师兄，磕磕绊绊道：“我、我救一个朋友。”
程昱看她的目光躲闪，道：“我不知道岑无仙师在何处。”
萦朝看着他的目光，看到他有一点冷淡下去的神色，萦朝好像明白了，她低了头，说：“那谢谢师兄了。”
萦朝跟程昱道了别。
她刚走出不到十丈，遇到从小道尽头假山处走出来的一个女子。
她很漂亮，穿着纱金绮罗流仙裙，绯红外裳，发髻光滑漂亮，像流水的缎，簪着珠玉的桃花簪，长相张扬明艳。
萦朝被惊艳得愣在原地，她唇角才微微抬升一些，就听到漂亮女修说：
“凭你也想肖想程昱师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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