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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富士山下·Ⅰ ...

  •   “呆子,我不是叫你躲起来不要参战的吗?”

      宇髄天元随意挥掉脸上的血,他看起来伤的不轻,但手里的双刀丝毫未见颤抖,只用了一声爆破就逼退了气势汹汹的鬼镰。
      他揪着爱叛的后衣领想把他拖走,但爱叛死死掰住了一面破碎的承重墙,大有一副“就算你拽断我的脖子我也不会离开”这种视死如归的气概。
      “臭小鬼赶紧滚吧,不然我还得分出精力来保护你!”
      “谁要你保护了!”爱叛虽然被勒得声音有些奇怪,却依然铆足了劲反驳:“我好歹也是鬼柱!保护你们还是能做到的!”
      “你这呆子现在才把鬼柱这事掏出来说?!就你这三脚猫功夫,一个下弦鬼就够你喝一壶了!”

      “喂喂喂……真当聊天是时停的吗!未免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
      妓夫太郎很生气,他尤其想把这个乱射大蒜的臭小鬼狠揍一顿!

      见局势不对,宇髄天元突然松了爱叛的后衣领,反手抓住他的裤腰带,肌肉一较劲就把他整个人丢了出去,爱叛原本所在的承重墙下一秒就被妓夫太郎打碎成了齑粉。

      然而即便在空中也不安全,一把浑身都四溅着毒液的镰刀贴着爱叛的面门就飞来了。在宇髄慌张的喊声里,爱叛却冷静地从背后抽出了一支箭,另一只手也将弓从肩膀上摘了下来,拉弓搭箭在一瞬间就行云流水般完成。接着瞬发一箭,顺利弹开了镰刀。

      可惜他没能帅的过三秒,就被速度堪比导弹一样跳上来的妓夫太郎一脚踢在胸口,直接踹进了瓦砾堆……
      “不是吧,你这样的弱仔也能当柱了?看来鬼杀队已经是人丁凋零,到了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的悲惨境地了啊!”
      妓夫太郎用指尖摩挲着刀锋,“已经解决了一名柱,那位大人一定会龙颜大悦的!接下来,就到你了……你这个竟敢有三个老婆的绝世大渣男!!”

      “该死……”
      宇髄天元把拳头攥得骨结发白。刚才一切发生得太快,他没法去确认错绘轮的生死,只能不断提醒自己要优先解决眼前的祸害。

      妓夫太郎发动了血鬼术,士气大振,便以他引以为傲的速度直冲宇髄天元的要害!

      白雾在街道上悄然蔓延开来。
      一开始只是类似水蒸汽的薄雾,因此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积少成多后的雾气便开始呈指数型变浓,街上的能见度瞬间减少到半米以下。

      妓夫太郎不满地加快了攻击速度。这莫名其妙的白雾让他很不爽,不过他也能够准确预判到受伤的音柱下一步的动作,便没有在意雾中发生了什么。
      “好明显的破绽!”
      鬼之镰牙自以为寻到了要害之处,毫无犹豫地舍命一击——

      “叮——”
      敏锐地察觉到镰刀击打的声音不对劲,妓夫太郎立刻连连后撤。待他看清了迷雾中人的面孔时,连声音里都带上了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这么重的伤,你应该死了才对!”

      错绘轮爱叛的胸口被贯穿了一个大洞,左眼也被锐器划伤。难以置信的是,这些伤口都在以堪比下弦鬼的速度愈合,就连他的梅红色瞳孔都变成了鬼特有的竖瞳!
      苍白发色,梅红眼眸……

      不对!
      妓夫太郎拼命遏制住颤抖的膝盖和下跪的冲动,那位大人是黑发红瞳,长相也和这小鬼并不相似!这小鬼……绝对和鬼舞辻大人没有关系!

      “喂喂,我说你!”宇髄伸出三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还是人的话,就给我吱一声!别逼我杀了你啊……”

      爱叛憋着一口气不能讲话,只好用粗糙的肢体语言告诉他“先撤退,这里我顶着”。

      鬼之呼吸是时之呼吸的继承?开什么国际玩笑。爱叛一点也没体会到自己的招式有一星半点操纵时间的本事,“对鬼毫无实际伤害”这一点倒是确确实实遗传了自家老爹。

      妓夫太郎的攻击在爱叛眼里逐渐变得奇怪:他会因为砍碎了一块石头而突然狂喜,转头又盯着一滩积水咬牙切齿。爱叛思索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对方应该是以为自己切碎了他的“身体”,然后又眼睁睁看着残碎的肉/体像鬼一样再生。

      是幻术吗?上次对阵不死川的时候也是,在别人眼里,自己似乎变成了鬼的模样,还拥有了鬼的能力。

      额头上的擦伤还没有止血,液体顺着脸颊向下流淌的感觉实在令人不安。
      爱叛是在受到攻击的瞬间使出的呼吸,或者说屏住呼吸更贴切一点。书上讲人不喘气最多能行动2~3分钟,要命的窒息感层层卷裹,留给爱叛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所以坚持了这么久,应该给足了那些傻子撤退的时间……吧?

      “唔嗯?!嗯嗯嗯!”(赶紧跑啊一个个傻愣着等死呢?我快没气了!)
      “哈?你说啥?”

      忍无可忍之间爱叛吸进了一口空气,周围的雾气数秒间就消散于无。
      他抚着胸口喘得像条脱水的鱼,“为、为什么不跑?!”
      宇髄天元翻了个白眼,还未来得及说话,脸上的表情就已经剧变!

      漆黑风镰的动作快到无法用肉眼捕捉,刀刃割裂空气将仅存的一点雾气也吹拂到了九霄云外。
      腰侧、手臂、大腿、背部有鲜血随着挥砍轨迹飞溅出来,伤口不深,但中毒量却足以致命。

      “发什么呆呢?就算你完全配不上柱的实力,也好歹做做样子啊!总是整些花里胡哨的东西,闹得我都厌烦了!给我痛痛快快去死吧!”

      刀刃顺利逼近了爱叛的颈动脉,却颤抖着再也无法靠近半寸。
      有某种异常的想法根植于鬼体内的细胞,本能叫嚣着不要杀死这个少年?
      “真是没办法……”
      妓夫太郎再也没管昏死在地上的错绘轮,重燃一身杀气走向了宇髄天元和炭治郎。
      “既然他死不了,那就换你们来去死吧!”

      毒素在麻痹大脑,渐渐听不到周围的嘈杂动静了。相反,一片死寂中,竟然隐隐约约有钢琴的清脆音色缓慢回响着。

      脸颊上有粗糙布料的压迫感。爱叛尝试着睁开眼睛,面前是一架水晶玻璃钢琴,琴盖已经被掀开,一双白皙的手停滞于象牙与乌木的黑白键上,刚才偶尔蹦跶出来的音符就是这双手试音的杰作。
      爱叛似乎是靠在谁的肩膀上睡了一觉。他试着回过头,那双手的主人便温柔地与他对视。
      无惨先生——爱叛刚想说话,就被无惨抵在嘴唇上的食指拒绝了出声。

      “睡醒了?”
      卷发随着他的微笑轻轻晃动,又在他低头时像面纱一样遮住一边的眼睛。
      爱叛点点头。他其实很想问问无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回到自己身边。
      鬼舞辻先生是一位温柔智慧的绅士,自己无论问他什么问题他都能耐心地对答如流。可是既然他想要享有一个安静的演奏氛围,那么即便是天塌了下来,自己也会闭上嘴、用心去聆听。

      哀而不伤的曲调从他指尖流出。
      钢琴本是一种很适合合奏的乐器,然而无惨指尖下的钢琴似乎被赋予了某种魔法,仅凭简短的几枚音符和单调的混响就能胜任整场音乐会。大提琴和单簧管失去了原本的作用,萨克斯与定音鼓变得黯然失色。他指尖的琴键足以诉说一段漫长而美好的故事,哪怕整体的曲调趋于哀伤,他身边的氛围也是幸福的。

      回忆是抓不到的月光握紧就变黑暗
      等虚假的背影消失于晴朗
      阳光在身上流转
      等所有业障被原谅……

      想起来了。
      13岁那年,富士山下。是他最后一次在梦境以外的地方和无惨待在一起。
      他自阳光照不进的这处角落,转头看向窗外的风景。
      能看见富士山山顶的积雪,山体几乎要被湛蓝天空染成同样的颜色,那么像融化的冰淇淋一样的雪就成了行云。书上说富士山是活火山,那么山脚下盛放的樱花大概就是火山喷发后粉色岩浆汇聚而成的湖泊,在风里流动。

      几乎与三年前一模一样,连房间的布局都丝毫未变。惟一的区别就是,这个时候无惨弹奏的并不是《富士山下》,而应该是德彪西的《月光》。
      无惨在演奏之前就合上了爱叛的双眼。唯一还能确定他在身边的证据,就是这流动的梦境之声。
      夜晚随着塞纳河流向远方,令人迷失在这闭眼也能看见的月光中。乐曲仅凭几个音符便冲上高潮,又在中途跌宕了几次停顿便酝酿出百转千回的情感。

      当最后一个音符从指尖掉落,钢琴家也悄然离去。

      良久,爱叛再次半信半疑地睁开眼时,房间里仅剩一人。
      那位优雅美丽如吸血鬼一般的绅士,应该是乘着月色回到他的城堡了吧?

      这一次的演奏中,他没有闭眼。
      他感受到了不真实,以及强烈的既视感。
      “……所以这首曲子,是我自己发现的吗?”

  • 作者有话要说:  富士山下(或者说国语版的爱情转移)实在是太美太好听了,我就是听着这首歌才脑补出了这本书。
    我知道这两首歌的歌词表达的是“劝诫那些分手的人,要尽早从过去的悲伤里走出来”的意思,但是歌词写的实在太美了,忍不住就过度解读了一番。尤其是月光啊业障啊阳光啊这种意象,实在太符合老板了!
    《月光》这首钢琴曲真的绝美,墙裂建议去听郎朗弹奏的那一版(B站上有),简直是听觉和想象力的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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