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较劲[娱乐圈]》柳不断

13、第 13 章

　　“尊敬的女士们、先生们，大家晚上好。”

　　“为庆祝我市第十五届CBD商会晚宴成功举办，青萝文化派出公司内部优秀男团为大家表演开场舞……”

　　舞台上，穿着拖地长裙的女主持声情并茂地念着台本，舞台两侧幕后，Lust成员正紧张地等待晚会正式开始。

　　齐望泽站在队尾，头脑发昏，手心出汗。

　　他紧紧握着手里的一条皮质腰带，薄唇抿起。

　　“别怕。”

　　朗州站在他身后，轻轻扯着他的衣摆。

　　“不会被发现的，我穿的是风衣。”

　　齐望泽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双唇动了动，没说出一个字。

　　“放心好了，演出服和西装不是同一种材质，没有腰带不会出任何问题，”朗州将风衣下摆几颗扣子解开，在齐望泽面前转了几圈给他看，“齐哥哥不要担心。”

　　“谢谢，”齐望泽皱眉道，“万一被发现了，你……”

　　“被发现也没事，”朗州眨巴眨巴眼，露出一个甜腻腻的笑容，“我是Lust的C位，他们把注压在我身上，就不敢拿我怎么样。”

　　“而且人那么多，台下的观众估计也看不清楚，哪里会注意到哥哥手里的道具和别人不一样。”

　　感受到朗州语气中的坚定，齐望泽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齐哥哥加油。”

　　黑暗中，朗州温热的手攥住齐望泽的手腕，试图安慰他。

　　“下面，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Lust男团登场——”

　　主持人激情昂扬地说完最后一句词，深深向台下鞠了一躬，提着裙子从舞台另一侧退场。

　　聚光灯打在舞台中央，会场内的灯灭了大半，十一个男孩子排着队上台。

　　齐望泽的站位很显眼，他与唐宋一左一右站在C位的斜后方，自然是全场观众关注的焦点。

　　他拉长呼吸，尽量让自己紧张的心情得到缓解，目光越过密密麻麻面无表情的人群，看着会场对面的大门。

　　不用看也知道，有很多男人女人在打量着他们，时不时凑在一起交谈玩笑，以此为乐。

　　“你看最右边那个男生，肩好宽啊，是我喜欢的类型。”

　　“真的吗？你前些天不是还养了一个小奶狗，这么快就想换口味了？”

　　“别提那个了，伺候人都伺候不好，我可不想再找他了。”

　　“那你好歹也换个比之前强一点的啊，我看这一列最中间的那个男孩子就不错……”

　　舞蹈音乐迟迟不响，台下观众直白而让人难堪的话语源源不断传入齐望泽耳中。

　　这种被迫待价而沽的感觉并不好受。

　　齐望泽在心里反复提醒自己要适应练习生的身份，时时刻刻注意情绪与表情的管理。

　　他向斜前方朗州所站的位置瞥了一眼，却见朗州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拿台下观众的话当耳旁风一般，丝毫不当回事。

　　几秒钟后，舞台两旁的音响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啸叫，将整个会场的人都惊了一下。

　　“舞台方怎么回事？”

　　徐昶站在后场，焦急地在工作人员里面寻找负责人。

　　“音乐呢？怎么还不放？”

　　这可是检验他这一季度工作情况最重要的时刻，公司里不少高层领导坐在台下看着，Lust的演出可不能出半点差错。

　　“不好意思徐先生，刚刚音响出了点问题，现在已经及时解决了。”

　　工作人员的话音刚落，音乐就响了起来。

　　徐昶心下松一口气，也懒得和酒楼会场的负责人计较。他走到青萝公司的摄像机面前，紧张地看着屏幕里正在唱跳的十一个青年，生怕其中谁出了差错。

　　这个团可是青萝后期主打的王牌男团，千万不能在出道前因为舞台失误而被谁抓住把柄。

　　所幸团里的每一个成员都很争气，大错小错都没犯，表演堪称完美。

　　徐昶悄悄打量着坐在前排的公司领导，见他们并没有表露出任何不满的神色，心里便有了底。

　　《glory fire》舞曲进行到一半，便到了队员的solo部分。这一阶段谁帅谁占优势，也更容易获得某些老板的垂青。

　　徐昶看着录像机，勾起嘴角颇为得意地笑了笑，低声对身旁的摄像师炫耀道：“我这十一个孩子可都是万里挑一的帅哥，以后出道必定爆红。”

　　“徐经纪人说得是，说得是。”摄像师附和道。

　　“嗯，尤其是小州……”徐昶伸出手指在荧屏上朗州的脸颊处点了点。

　　后半句话没说完，徐昶的眉毛紧紧皱了起来。

　　“摄像，”他低声说道，“镜头拉个远景。”

　　摄像师点点头，将镜头拉得很远。

　　这次的商演录像回公司后要交到影音部进行存档，说不定以后会用在出道资料片里对外公开，徐昶不敢多说话，盯着齐望泽手里的道具，脸色越来越差。

　　齐望泽手里的皮带和其他人完全不是同一种款式的，区别太明显了。

　　这要是被公司高层发现了，齐望泽还能拿到《时练》的名额吗？

　　徐昶恨恨地咬着牙，恨不得当场把齐望泽拽下来好好质问一番。为避免还有其他失误没被看到，徐昶又仔细地浏览了其余队员的打扮。

　　这一看就更不得了了，其他人的演出服穿得整整齐齐，什么配饰都没少，只有C位朗州没有佩腰带。

　　尽管舞服和西装有些差别，并不需要腰带的辅助，但作为C位，服化本来就要比其他队员更华丽些。队员们每个人都有腰带，怎么偏偏就C位没有？

　　朗州明显少了一条腰带，那条腰带就在齐望泽的手上！

　　徐昶被这个发现震蒙了头，焦急地原地来回打转，脑海里飞速掠过无数种解决办法。

　　录像！这次的录像千万不能流出去，回到青萝以后就要想办法让这盘录像永远压箱底。当初签下朗州时公司就明确提醒过徐昶，朗州一定不能有任何炒cp信息或是绯闻流出。想到公司为朗州规划好的路线，徐昶顿觉头疼。

　　还有谈话！商演结束以后要好好问一问齐望泽和朗州，怎么会出现这种暧昧的失误！

　　最重要的，还是要看领导的反应。

　　想到这，徐昶立刻停下慌乱的步伐，目光落向青萝文化的几个老总座位上。

　　或许是青萝的领导层平时在公司见练习生见惯了，对这次的表演并不是很热衷，因而也没有人能看出齐望泽手里的道具与其他人不同。

　　心惊肉跳的五分钟缓缓流逝，徐昶从来没觉得《glory fire》这首歌这么漫长，一直到表演结束，Lust被主持人请下台，他才脱力地坐在摄像座位上，长出一口气。

　　拿出手机，他迅速拨了一个号码，嗓音带着点儿颤抖。

　　“喂，小刘，你去办一件事，”徐昶紧紧握着手机屏幕，“想办法和公司影音部联系一下，截住今晚商演录像，我们自己拿到手里以后，模糊处理一下再送回去。”

　　“记住，越模糊越好！”

　　吩咐完这件事，徐昶抬腕看了眼手表，招手将不远处一个小职员叫了过来。

　　“一会儿Lust上车回公司以后，把他们叫到会议室，今晚开会。”

　　“对了，让朗州和齐望泽稍微等我一下，稍后我单独开车送他们回去。”

　　说罢，徐昶快步走向后台更衣室。

　　他在楼道里站着等Lust卸妆换衣服，烟一根接着一根，抽得很凶。

　　过了很久，门开了，队员们陆陆续续走出来，看到徐昶后热情地打着招呼。

　　徐昶手里捏着半根烟，不耐烦地点点头，面上带着干巴巴的笑容。他凝神在人群里打量着，先一步看到了朗州，紧接着看到了走在朗州前面的齐望泽。

　　“小州！”

　　徐昶喊了一句，接着又喊：“望泽！”

　　朗州率先停下来转过头，齐望泽的身影也跟着顿了一下。

　　“刚刚经纪人在叫我？”齐望泽犹疑地问。

　　“没有，你听错了，”朗州笑了笑，将齐望泽的肩扳回去，“他在叫我，估计是想和我说一个选秀节目的事儿。”

　　“真的？”齐望泽半信半疑。

　　“对啊，至于是什么选秀节目，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朗州俯下.身凑到他耳边低声说，“帮我保密，这事儿队员还不知道。”

　　语毕，他放开齐望泽，对着他摆摆手。

　　“齐哥哥你们先回去吧，我和经纪人谈事情去了。”

　　不待齐望泽反应过来，朗州就转身向着徐昶的方向走了过去。

　　“怎么回事，你把齐望泽放走了？”

　　徐昶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朗州面前，踮起脚看着齐望泽远去的背影。

　　“对，我放走了。”朗州坦然地承认。

　　“你——”徐昶握拳，“他闯了大祸，你怎么把他放走了？”

　　“别着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朗州拍拍他的后背，安抚道，“你想问的事我正好了解，齐哥哥的道具被人拿走了，为了演出顺利，我把我的腰带借给了他，这有什么不对？”

　　“还是你自己主动给他的？！你知不知道你的演出服都是公司专门找人设计定制的！”徐昶急得脖子都红了，“你出道以后要是被人扒到这段历史，以后类似的同性绯闻只会越来越多。”

　　“以后的事现在说，”朗州微笑，“没这个必要。”

　　“但今晚齐望泽手里要是没有道具，Lust能不能如期出道还不一定。”

　　“……”徐昶被朗州的话噎住了，一时之间想不到说辞。

　　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道：“这件事我会找人调查，如果真像你说的，齐望泽道具被人拿走了，我不会处罚他。”

　　“可以。”朗州点点头，同意这个安排。

　　“行了，你先回去，”徐昶叹了口气，“记住不要被人拍到。”

　　朗州走了，徐昶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这才绕过后台向电梯口走去。

　　路过会场观众席，表演还在继续，徐昶犹豫着要不要跟领导层打个招呼再走，顺便探探他们的反应。

　　他向前走了两步，一眼看到席间那道挺拔好看的背影，边走边唤了声：“段总。”

　　会场嘈杂，男人并未听到徐昶的呼唤，双目半阖，把玩着手里的小玩意儿。

　　徐昶走到男人身后，刚想伸手，却忽然顿住。

　　男人手里握着的，是一卷整整齐齐卷好的、同Lust其他成员一样的舞台道具。

　　皮带。

---

作者有话要说：　　段总口味好独特（bu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