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偏执男配计划［快穿］》苌叶

37、幽溟山上有桃林

　　当姣姣再出现在桃酌面前时，桃酌内心五味杂陈，她不知道姣姣是否知道茶言的所作所为，亦或者她也是帮凶。姣姣被桃酌看得心慌，下意识眼神闪烁，“怎么这样看着我？”

　　“只是在想你回来这么久了，也不见你聊聊你和茶言的事儿，还有这些年在外发生的趣事。”桃酌回答得滴水不漏，言语之间似乎还有因为姣姣没有和自己分享这些事的失落。

　　姣姣端起茶水浅浅喝了一口，似乎在思考该怎么回答。“出去这么久，还是觉得幽溟山好。在外面经历的那些事儿，我都没放在心里，也觉得没什么好说的。”姣姣笑了一下，只不过这个笑容里有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了僵硬。

　　桃酌不再追问，她看出了姣姣在逃避她的话，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如果姣姣在这一刻愿意告诉她，桃酌会选择相信姣姣的话，但姣姣偏偏没有透露只言片语。桃酌明白，她必须提防姣姣了。桃酌并不否认自己此时或许太过多疑，但是这涉及沂洺的安危，她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

　　姣姣突然抚上桃酌的脸，桃酌下意识歪头躲开，但姣姣却丝毫没有收回手的意思，反而顺势摸上了桃酌的脖颈，“茶言喜欢你，你知道吗？”桃酌心中警铃大作，她其实隐约能感觉到茶言待自己有些不同，但是他们已经这么久不见，她疏离的态度也很明显，桃酌没想过茶言对自己还会有念想。

　　更重要的是，桃酌不明白，一直以来她与茶言交往并不熟络，大多时候也都不是二人独自相处，桃酌实在想不明白茶言的心思从何而起。姣姣见桃酌表情淡淡，她颓然地收回手，“看你的样子，他喜欢你与否，对你似乎不值一提。”

　　桃酌点了点头，语气平淡，“是的，他喜欢谁与我无关。喜欢我？可我不喜欢他，也不会喜欢他。”虽然，明知道姣姣喜欢茶言，但桃酌没有选择避开这个话题。她不知道姣姣为什么要提这茬，但能感觉到，这话似乎在姣姣心中憋了许久。

　　“姣姣，喜欢是两个人的事。你喜欢茶言的时候，我鼓励你，希望你如愿以偿，但你也要明白，这种事强求不得，有时候放弃未尝不可。”桃酌最后劝慰了一番，她现在自顾不暇，也没心思去解决别人的事。再者现在姣姣已经并不值得她信任，桃酌言尽于此，并不准备再多说。

　　桃酌起身准备离开，她并不打算试探姣姣，反正沂洺已经有了决断，她只要不打草惊蛇就好。“我先回去了，这几日修炼倦怠了，再不认真修炼，沂洺该说我了。”姣姣抬眸看着桃酌的背影，“那沂洺呢？你喜欢沂洺吗？”

　　桃酌脚步一顿，她没想过姣姣会问这个问题。桃酌没有回答，大步离开。并不是桃酌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很清楚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只是为了完成任务。她陪伴沂洺这么久，自然不可能将他当作陌生人对待，只要有七情六欲，如此朝夕相处，自然会生出感情。但桃酌没有想过自己会和任务对象萌生爱意，哪怕她的性格会受世界影响，她清楚的知道，这只是任务，她终将离开。

　　姣姣目送桃酌离开，却不曾想桃酌在离开姣姣视线后，停下来脚步，“偷窥了这么久，不准备出现吗？”桃酌从今天出来的那一刻开始，就是为了引走茶言，当姣姣问桃酌是否知道他的心意时，茶言便已经在暗中窥视了。

　　与其说是姣姣来试探桃酌，不如说是桃酌顺水推舟引出茶言。茶言缓缓走到桃酌面前，笑容中带着一丝癫狂，“你今日出来，是怕我对沂洺不利？”桃酌丝毫没有害怕茶言，两只手紧紧交握在一起，她并不怕茶言看穿她的动机，只要能拖住茶言便好。

　　“他果真在幻化八尾。桃酌，他舍弃你，让你出来引开我，这便是你朝夕相处的人，他会随时弃你于不顾，我不会。”茶言自发现小院外出现结界后便猜测到自己所做的一切已经暴露了，也不再伪装，攻击结界数日，终于找到了破绽，却不想今日桃酌会主动走出结界。

　　桃酌有时候真的想大骂这个世界，刚发现茶言所做的一切，还没来得及计划怎么对付茶言，沂洺就要幻化八尾了。就在几天前，沂洺本想再瞒着桃酌偷偷去山洞，被桃酌发现了，和沂洺相处这么久，桃酌一下就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

　　“你还骗我说没事儿，现在是干嘛？想抛下我离开吗？”桃酌一肚子的气，先不说茶言现在是个难缠的角色，一旦沂洺在幻化八尾时遇到危险自己又不在他身边，到时候沂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已经布好了结界，你不会有危险的。茶言是想取我的性命，不会为难你。”沂洺知道自己幻化九尾时妖力不稳，会影响结界，但若是自己不在结界内，茶言一定会第一时间寻找他的踪迹，这样桃酌自然会安然无恙。既能防止自己失去理智伤到桃酌，又能引走茶言，一举两得，这是沂洺能想到的最妥善的办法。面对在桃酌心中一直无比强大的沂洺，桃酌第一次感到心疼，不是源于对原故事沂洺所遭受的一切，仅仅是因为眼前的沂洺为她所做的一切。桃酌上前环抱住沂洺的腰身，她知道沂洺绝对不会推开自己，“那你呢？我不会有危险了，可是你呢？”

　　桃酌不明白，沂洺为何总是第一时间将自己撇在危险之外。平时总是将不允许离开他挂在嘴边，每每遇到危险，却第一时间推开她。桃酌隐隐能感受到沂洺对于自己的占有欲，却并不觉得那是当初的源于情爱，一直觉得像是将自己当成所有物。可能因为她自己只将沂洺当作任务对象，所以从不曾正视沂洺那些隐秘的情感。

　　沂洺果然如桃酌所想，并没有推开她。沂洺贪婪地抱着桃酌，眷恋着这一刻的温情。此刻的沂洺深感自己就像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玩弄一般无力，茶言虎视眈眈，偏偏这时他又要再次面临自己最不堪一击的一面。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那点小心思吗？平时恨不得躲得远远的，今日倒是粘人的很。”沂洺一边抚摸着桃酌的发丝，吻如雨点般落在桃酌额头，眼底炽热的欲望仿佛在深渊中闪烁着点点光芒。“你不是见过我幻化七尾时的样子吗？我怕伤到你。”

　　桃酌如何不知沂洺的打算，见他还打算瞒着自己，也明白多说无益，心里也有了自己的打算，“我明白了，我会乖乖等你回来。”沂洺没有再来留恋，转身离开，他怕自己看到桃酌的眼神后会不忍离开。但沂洺知道，自己只有离开，才能护桃酌安全。

　　“沂洺，你一定会成为最厉害的妖王。所以，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桃酌在沂洺身后大声喊到，桃酌的话在沂洺心中回响。山洞中，沂洺与黑暗融为一体，他恨透了这种无力的感觉，此刻的沂洺浑身散发着要将一切都吞噬的恐怖气息。

　　“妖王？真傻啊，我要是熬过劫难成为妖王，你就更无法离开了啊。”沂洺苦笑，他其实一直能感受到桃酌的若即若离。那不是对他接触的抗拒，而是一种她随时会离开的预感。沂洺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但他心中笃定，桃酌似乎一直到预谋着某一刻的离开。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总是不厌其烦的要桃酌承诺不会离开，或诱惑，或威胁。桃酌每次都不假思索地告诉他绝对不会离开，但沂洺从没相信过。沂洺曾不止一次给过桃酌离开的机会，并不是他想通了大发慈悲放她离开，他只是想看看，桃酌到底要追求什么。她想要的，他会将一切都给她，然而桃酌却一次也没有离开。

　　桃酌一直在小院中等待一个机会，一个结界变弱的机会。只要结界变弱，就说明沂洺已经进入失去理智的状态，无瑕顾及结界。这样当她离开结界时，才不会被已经察觉。只要自己将茶言引开，拖住茶言，就能给沂洺争取时间。

　　桃酌知道自己面对茶言并没有胜算，但是她没有犹豫和畏惧，她在这里活着的意义是助沂洺成为妖王，守护沂洺，比她的命更重要。桃酌并没有将茶言对自己的诚意看得有多重，但听了茶言的话，桃酌觉得，自己或许可以迷惑他一番。茶言若只是为了夺取沂洺的妖元，那他明明已经察觉了沂洺在幻化八尾，就不会上当被自己引开。但他偏偏来了，或许茶言对她的感觉并不像她想的那么简单。

　　“我的命本来就是沂洺给的。”桃酌故意装作失意落寞的样子，“能幻化人形活这些年，我已经知足了。”茶言第一次见到桃酌如此楚楚可怜的模样，更何况还是被沂洺伤害。

　　茶言脸上爬上诡异的欣喜，笑着上前握住桃酌的手，“可是，我的命是你给的。桃酌，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你信我，我永远不会抛弃你。”茶言的话印证了桃酌心中所想，果然有她不知道的事。

　　“我给的？”桃酌疑惑地看着茶言，故意假装在认真回想。茶言点了点头，“你将我带到血泊中，使我幻化新生。但我眼睁睁看着你抱着狐狸离开，我常常想，如果我早一点点，哪怕一点点幻化人形，你会带我一起走吗？”

　　桃酌马上反应过来茶言幻化人形与蛇妖有关，并且意识到，茶言从一开始就认识自己，却步步为营接近自己，瞬间觉得毛骨悚然。桃酌一想到茶言在自己面前人畜无害、温柔阳光，但转头就虐杀仙子仙君的样子，心里便泛起一阵寒意。

　　“我会，如果那晚知道你的存在，我一定会带你一起走。”桃酌温柔且坚定地回答茶言，她并没有欺骗茶言。只不过时间不会倒流，他们都回不到那一晚。面对现在的茶言，桃酌一心只想迷惑住他，为沂洺争取生机。

　　茶言听了桃酌的话欣喜若狂，他就知道，桃酌一定不会放任自己不管。“那以后，你同我一起，好吗？”为了让桃酌能安心依靠自己，继续补充着，“桃酌，相信我，我能保护你，沂洺能做到的，我一样能。”

　　“所以，这就是你虐杀仙子仙君的原因吗？因为我？”桃酌面若寒霜质问着茶言。茶言却毫不在意，仿佛那些性命无足轻重，“那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现在有能力保护你就好了。等我们再夺了沂洺的妖元，那就没有妖能与我抗衡了，到时候就连天界的仙子仙君，也要对我礼让三分。”

　　茶言似乎沉浸在自己描绘的美好未来中，脸上贪婪尽显，与桃酌记忆中那个温暖少年毫无相似之处。桃酌并不是真的觉得那些仙子仙君是因为自己而死，她清楚的明白，一切悲剧是源于茶言的贪婪。

　　桃酌很想在此时偷袭茶言，但桃酌知道，自己恐怕无法给茶言致命一击。一旦她暴露，那茶言必定会提防她。桃酌决定置之死地而后生，下一剂猛药，“沂洺抛弃了我，我要亲手取他性命。”

　　“桃酌，你也不过如此。”姣姣突然出现，嘲讽地看着桃酌，“与沂洺柔情蜜意，对我说不喜欢茶言。结果呢？转身就投入茶言的怀抱，真可笑啊！”姣姣笑得凄惨，“在茶言心里你纯洁无瑕，我就是脚底污泥，现在看来，你与我也无不同，真是太可笑了。”

　　茶言听不得别人说桃酌不好，冷漠地施法攻向姣姣，桃酌来不及阻拦，姣姣在桃酌眼前无力倒下。姣姣失去气息前，看到了无数白骨在撕扯自己的血肉，那是她这些年犯下的孽。

　　茶言看姣姣的眼神毫无感情，仿佛只是在看一个陌生人。桃酌不敢相信，茶言对与自己相伴这么多年的姣姣，居然也如此狠心。“桃酌，不要如此看着我。我给过她机会的。”茶言不敢看桃酌责难的眼神，低声哀求。

　　茶言所说的选择，是他在虐杀仙子仙君时，曾引诱过姣姣，是要与他一同修炼，还是离开他独自回到幽溟山。姣姣纠结过一瞬，但想到天界的仙子仙君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肆意打压妖怪，她竟然觉得这样也不错，只要自己变得比他们厉害了，那些视妖怪如蝼蚁的仙子仙君便不敢再低看她了。而她，也有了陪在沂洺身边的资格。

　　直到后来姣姣才发现，茶言就是恶魔，而她，也已经与恶魔为伍，手上早已沾满冤孽，一切都回不去了。

　　桃酌没有说话，姣姣已死，说什么也于事无补，茶言也不会因为她的三言两语就改变想法。也果然如桃酌所想，茶言已经发觉了沂洺并不在小院，带着她径直到了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