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情在金秋》生灭思归

14、暴风雨

　　金妮曾经预想过这一天的到来，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迅速。事实上，她假设过无数种场景和说服父母的方式，也绞尽脑汁编造了委婉的措辞和天衣无缝的借口，可真到了这个时候，她发觉自己一点也不在意了。
　　“我一直不干涉你的私人生活，也支持你和男孩子们的交往，和其他的家长比起来我已经足够宽容了，但我绝不能接受这个！”
　　韦斯莱夫人的红发像是着了火，她生气的样子很可怕，就连比尔和查理看到都会战战兢兢，但金妮不怕，她从沙发上跳起来，尖锐地辩解道：“什么是‘这个’？是我投靠神秘人当他的走狗了？我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过了？还是就因为我喜欢一个为了凤凰社卖命的女孩？”
　　“你自己知道是什么！”韦斯莱夫人像是被扇了一巴掌，整张脸都涨红了：“从小到大我们给你的教育有哪里是不正常的？整个霍格沃茨有那么多的男孩子，你哥哥最好的朋友就是哈利·波特，你为什么要和一个女人——”
　　“一个女人！”金妮无法忍受这种说法，愤怒地叫了起来：“需要我提醒你吗，妈妈？一个小时前她才给你带来了罗恩的消息，十分钟前她才离开去对抗食死徒！她只有十八岁！”
　　“这不是一码事，金妮芙拉！”韦斯莱夫人气势汹汹地打断了她：“我绝不允许我的女儿变成巫师界的另类——你是怎么想的？刚刚和哈利分手，就被秋·张迷得什么都不知道了……”
　　金妮以更大的一声冷笑打断了她，带着点悲哀地看着妈妈湿润的眼睛。
　　“被秋·张迷得什么也不知道？是我先喜欢上秋·张的，我从四年级就喜欢她了。”
　　“我不是没怀疑过自己，也不止一次觉得羞愧，甚至逼迫自己去交了我根本不喜欢的男朋友，可那对我来说只是折磨，除了秋·张，我对任何人都提不起感觉。她本来没想和我在一起，我们也从没有想过要公开这些，甚至就是她劝我好好和哈利谈恋爱——秋·张从来都想保护我的名誉，可你只看到最坏的可能！”
　　“就算你们打算隐瞒，也没法生活在一起！你有没有考虑过，如果你执意要这么做，这辈子都没法有个孩子？还是你愿意找个偏僻的角落去躲避人们的冷眼，好让大家都忘了金妮·韦斯莱怪异的性取向？”
　　“没必要说的那么难听，妈妈。”金妮一甩长发，扬起了头：“你的孩子还不够多吗？难道还要苛求我像你一样整天困在家里，被《预言家日报》的胡说八道和陈腐的世俗观念牵着鼻子走，并且永远忘了自己年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韦斯莱夫人呆住了，一时之间，大厅寂静得落针可闻，楼上穆丽尔姨婆移动凳子的“嘎吱嘎吱”声突然显得无比刺耳。
　　金妮咬住了嘴唇，倔强地望着韦斯莱夫人。她知道自己的话说得很过分，比妈妈的斥责更伤人，眼看着妈妈的脸色变得有些灰败，金妮感到胸口闷闷的疼，几乎有些后悔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可话到嘴边，就像是堵塞多年一朝开闸的洪水，挡也挡不住。
　　“回你屋去。”韦斯莱夫人颤抖的手指向了楼上。
　　金妮沉默地离开大厅，走上二楼，“砰”地关上了房门。
　　她们的关系一时变得极其僵硬。金妮至今都不想回忆那个充斥着眼泪与失望的斥责的上午，只能把自己越来越久地关在房间里，沉默应对门边准时出现的餐盘和每天六七遍的劝导。
　　爸爸比妈妈的反应更温和一些，但也站在反对的立场上，有几次他偷偷来到金妮的门外，细声细气地讲些哈利的近况，金妮不为所动。在她看来，他们仅仅是想通过撮合她和哈利来排除秋·张罢了。
　　这种情况持续了两三个星期，直到迪安和卢娜来了以后才被打破。以往卢娜来陋居做客的时候，韦斯莱夫人总让她和金妮睡在一起，可如今卢娜干脆住到了楼上，金妮的隔壁换成了曾经的男朋友迪安。她很想告诉他们，她不是个同性恋，对卢娜也没有除了友谊之外的感情，但很明显，妈妈不会听她的。
　　尽管如此，金妮还是有很多和卢娜相处的时间，足够她们把上次分别后的一切都说个清楚。金妮知道了卢娜在马尔福庄园地牢待过的日子，也知道了多比的死讯和唐克斯生产的消息。这些现实的事情好像发生在另一个世界，自从乔治和弗雷德不再来穆丽尔姨婆家后，金妮又回到了那种消息闭塞的状态，好像外面的兵荒马乱都和她没有关系，但当她想到秋·张就在这兵荒马乱中时，又恐惧焦急得难以言表。
　　卢娜并未对金妮和秋·张的事情表现出太多的惊讶，或者说她从来就没有什么惊讶的情绪。早在三年级的金妮频繁问起她秋·张的大事小情时，卢娜就已经隐隐约约察觉到了蛛丝马迹，她只是告诉金妮两个女巫在一起也没什么，就像弯角鼾兽偶尔也会对同性产生情感，而金妮对此感到安慰。
　　“我真不知道没有你会怎么样，卢娜。”她长长叹了口气，将有些干涩的红发一股脑拢到脑后扎起来：“这几个星期我简直像是行尸走肉，现在总算有了点正常的感觉。”
　　“长时间的独处确实会对人的精神产生一定的负面影响，这很常见。”
　　去掉了胡萝卜耳环和软木塞项链的卢娜看起来反而不像卢娜，但话一出口金妮就找到了那熟悉的感觉。
　　“不知道纳威最近怎么样了，听爸爸说，纳威的奶奶之前逃走了，食死徒派去抓她的德力士现在还在圣芒戈躺着。”
　　“他还在有求必应屋，没离开过。”卢娜说：“我和迪安都在想什么时候能回去和纳威待在一块，可是比尔坚持要我们来这里。”
　　金妮勉强笑了笑，摸出床头柜里D.A.联络用的假加隆，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
　　“真希望还能再用一次，我一秒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待。”
　　话音刚落，她手心里的假加隆突然发烫，金妮一瞬间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直到上面的字真真切切地发生了变化，她才抬起头，看了一眼同样张大了嘴的卢娜。
　　“是你施的魔法？”
　　卢娜摇摇头：“很明显，骚扰虻把你的想法告诉纳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