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宅的女人》鱼可歌

2、请安

　　从穿越到现在已经三天了，柳雅柔试着在一些名人传记中找到穿越者留下的痕迹。毕竟，大梁取代大唐，肯定是发生了些决定性因素的变化。这些变化很可能是穿越引起的。只不过，也不知道是根本没有穿越者还是其他原因，柳雅柔没有找到半点痕迹。
　　随手将书放在枕边，柳雅柔到了外房正准备用餐，却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
　　“夫人，老太太身边的翡翠传话，要您到松菊堂去一下。”小蝶进了外房，看向正在准备用餐的柳雅柔。
　　“现在么？”彩屏站在柳雅柔的旁边也是双眉微皱，“平时不都是卯时才去的么，怎么现在就要去。夫人才刚用早膳呢！”
　　“应该是韩姨娘还有咱们府的大少爷大小姐来了吧……”柳雅柔随意地说道，吃了口小菜。因为现在是冬天，所以一周也难得吃上几次绿菜，大多是腌菜、肉类。
　　“夫人？”彩屏面有忧色，显然是怕柳雅柔生气，问道：“咱们去不去？”
　　“当然要去，不过等我吃完再说。”柳雅柔喝起了面前的粥。老太太这么早叫自己去应该就是有为难的意思，要说韩姨娘的事需要这么早吗？韩姨娘他们很可能昨天就到了，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而他们这一来怕是很难在回去了。毕竟这李府的大少爷李文峥今年也二十岁了，应该成婚了。而那位和自己名下的女儿同年出生的李府大小姐李风兰今年也十五岁了，再过一两年的也该说亲了。
　　只不过，柳雅柔有些不想和她们争。李府的主人李才，也只是七品而已，住的宅子还是柳家帮忙买的，能有什么可以争抢的？更重要的是，自己也不是原来的柳雅柔，对李才没有什么感情，更多是一种厌恶以及可怜。
　　只是这老太太要搞事情，她也不想无辜地被欺负。更何况，为了以后搜寻线索的便利，这李家必须牢牢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吃过饭，来到松菊堂。果然就见老太太身边坐着一个少女，而在下方五位打扮明显比婢女华丽的女子侍立在一旁。为首的一位柳雅柔这些天没有见过，应该就是韩姨娘了。而那个少女应该就是李风兰，至于李文峥，应该在前院，和正好休沐的李才在一块。
　　“老太太好，”柳雅柔走进来先向老太太问了安，便径直走到了下首的坐了下来。看着奇怪，其实这也是原身的做法。毕竟原本的柳雅柔也不傻，只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在嫁过去之后她很快发现了韩姨娘的特殊。但是她又不可能去恨李才，只能将所有的恨意转移到了老太太身上，连同无辜的韩姨娘也被波及。
　　“嗯，”老太太面无表情，淡淡答应了一声，就没再说话。
　　方才还热闹的房间，顿时冷了下来。
　　“夫人，妾这次到京城来是为了大少爷的婚事，”韩姨娘突然走到柳雅柔面前欠了欠身，白皙略显病态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浅笑，“还请夫人不要责怪！”
　　小家碧玉，举止从容，这是柳雅柔对韩姨娘的第一映像。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出身卑微的人能有如此优雅的仪态。
　　“不怪罪，不怪罪，”出乎众人预料地，柳雅柔上前扶住韩姨娘，真诚地笑道：“早就该把你们接过来了。看看你比两年前更加清减了，必是在祖宅那里受了不少苦。老爷也真是的，早就应该把你们接过来享福的。”
　　韩姨娘有些呆住了，疑惑地看了看柳雅柔，很显然对柳雅柔的这番举动感到诧异。
　　“妹妹怎么了？是不习惯我这般热情么？”柳雅柔还是微微一笑，收回了搀扶着韩姨娘的手，坐回了原位，“以往你和处在一起我还不觉得什么。这两年你不在，我才发现和妹妹相处也是种享受。”
　　“如今你到了京城刚好。我就想着不如提一提你的身份，做个贵妾也是合适的。”
　　这一句犹如惊雷，满堂人都被震惊了，半晌也没有人说话。
　　还是在老太太身边的李风兰斩钉截铁道：“姨娘的身份低下怎能当得起！还请夫人不要开玩笑才是！”
　　柳雅柔看向这个李府的大小姐。早慧么？真是果断！只是自己也不是想要害她们……
　　“风兰，看你这话说的，”柳雅柔面带嗔怒，“你姨娘好歹为李家开枝散叶，是有功之人。提身份也不怕伤了你韩姨娘的心啊！”
　　韩姨娘已经像是傻了一般地呆呆看着柳雅柔，李风兰则是怀疑地看着柳雅柔，仿佛在说，你真有这么好心？
　　“哎呀，这件事没有先和老太太禀报一声是我糊涂了，”柳雅柔面带歉意，随即又自顾自地说道：“不过我想，老太太应该也会同意才对。至于老爷向来不在意这些，应该也是会点头的。”
　　听到这句话，一时间老太太的脸色阴晴不定。柳雅柔暗暗观察着众人的神色，韩姨娘一脸期待地看着老太太，而杨姨娘则是拼命给老太太使眼色。李姨娘则是若有所思，眼中泛着精光。另两个姨娘，脸上写满了不高兴。至于李风兰，她看向了柳雅柔，似乎想搞清楚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柳雅柔对着她浅浅一笑后就看向了老太太，等待着老太太给出答案。
　　“这件事，”老太太顿了顿，“嗯，雅柔说得实在太过突然。我还是得先和才哥商量一下。毕竟，贵妾可是要上族谱的，不是小事。”
　　这次的请安就在各方思潮翻滚中结束了。
　　李风兰跟着韩姨娘一起去了暂住的静兰居，进了门之后，母女俩把身边的婢女支开就开始琢磨起柳雅柔的意思。
　　“风兰，你向来有主意，你猜到夫人想做什么吗？”韩姨娘看向李风兰，急切地问道。
　　“娘，有些事，您应该自己想想，我最迟还有两年就要出嫁了，到时你能依靠谁？”李风兰有些懊恼，语气中带着无奈。
　　“我让真珠去打听府里最近发生了些什么事了，我们这次回来，是因着大哥的婚事。按理说，夫人应该也知道这次住下来，我们也不可能再回到祖宅去了。老太太的意思也是想让我们来压压夫人。只是夫人这样做，实在是出乎我的预料啊！”
　　李风兰怔怔看着桌上摆放的茶杯，拿起一个在手中把玩。
　　“夫人似乎是真的想抬娘为贵妾。这样做结果之一就是老太太的想法落了空，我们也不便和夫人作对。之二，就是给我们示好，或者将我们变成为盟友。”
　　“不提大哥，就单说我，婚嫁是必定由夫人经手的，娘成了贵妾，入了族谱，也是能说上一二的。而且这件事多半能成，老太太为了拉拢娘最后肯定是许了的，父亲那里不管这些，而本来就是夫人提出的，几个姨娘说不上话。”
　　“只是，我实在是想不出夫人为什么会这样做？”
　　说着李风兰摇了摇头，给自己倒了杯茶，继续说道：“要么是因为柳府的原因，她想暂时找个盟友；要么就是真的看淡了，对父亲心灰意冷……”
　　“怎么可能？”韩姨娘脱口而出，随即又摇头肯定地说道：“应该不可能吧。当初她发现老爷骗婚也只是闹了一场就什么事都没了，反而是记恨上了老太太，我遭受了余波。”
　　“其实”李风兰不确定地说道，“我更觉得是后一种，毕竟父亲……”
　　李风兰虽没说出口，但是韩姨娘已经明白了，神色黯淡了下来。李才他最重利益，当初对待自己便是如此。今时，虽则柳府只是柳大人没了官职，柳雅柔的哥哥还在地方任职。但是，已经七品官的李才，已经不需要柳府的帮助了。或者说，柳府已经不可能再帮李才什么了，毕竟他升无可升。
　　李风兰发现了母亲的失态，于是转移话题，又问道：“娘，那你接受这个贵妾吗？”
　　“当然接受，虽然我不怎么在意，但是你们婚嫁也需要一个体面的母亲，”韩姨娘坚定地说道。
　　末了又幽幽地说了一句：
　　“只是，我原本以为，先提出这事的会是他！”
　　他是谁？李风兰沉默，想起来自己那想来薄情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