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星河落人间》陆远山

6、失控

　　“去执行任务，勿念。”
　　距离许姚收到沈乐这条短信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给沈乐发了三十多条早午安问候也没人回复。
　　这一个月许姚没有再和追求自己的人约会。
　　她去看了些犯罪心理学之类的，和执法官有关系的书。一个人看了电影，选了悬疑的片子……好像很久都没有，喜欢一个让自己变好的人了。
　　一个月后的下午，许姚正在给画廊的墙面换新主题，红色的油漆绕开报纸和围裙，落在衣服上。
　　用来日常生活的手机突然响起，来电显示是沈乐。
　　立刻摘掉手套接通了电话。
　　“您好，请问您是许小姐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是的。”好像一下子，思念的热情就冷却下来。
　　“我是沈乐沈执法小队的队员，我叫高峰，队长她，出了一些状况。”
　　“她怎么了？”
　　“医生说队长的精神受到打击处在一种自我保护的状态，如果有亲人朋友陪着她情况会好很多，可是队长的联系人里没有家人，只有我们这些同事和您……”
　　“她在哪里？”
　　“C市中心医院。”
　　“我会尽快赶到。”
　　“杰森！我要请假！”跑进了另一间展厅，杰森正穿着沙滩裤光脚粘着颜料到处踩。
　　“鱼，你怎么了？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我的一个朋友出了事，我现在要去C市一趟。”
　　“那一定是很重要的朋友。你需要我帮忙吗？”
　　“我需要一个司机。”
　　“我以为你们国家的人都会习惯客气一下。”
　　“再借给我一个充电宝！”
　　“我去换衣服，充电宝在桌上你自己去拿。”男人在尽量不破坏作品的情况下单脚跳出展厅。
　　“请告诉我更多关于沈乐病情的事。”
　　“队长拒绝和人接触，心理医生只能系统性的分析，队长对外界没什么反应，我们想帮忙让队长配合治疗，结果队长把我们打了一顿……现在她已经在镇定剂的作用下睡着了。”
　　“沈乐为什么会这样？”
　　“医生说是应激障碍。涉及案件的事情不能具体透露，只能告诉您，人质中有一个男孩，给我们透露歹徒的线索，被歹徒发现了。队长很自责。”
　　“杰森，手机借我。”手从车座的空隙伸向前排。
　　“好，不过你要干什么？”
　　“查找资料，学习一下心理学。”
　　“啊？”
　　到了C市中心医院已经是晚上了，有个男人的身影站在住院部门口。
　　许姚走近，在住院部门口透出的灯光下看清了那个男人。
　　头发有些长，气质温和的男人。
　　“……”有些眼熟。
　　两个人的视线对上，男人先笑了笑，许姚回以礼貌的笑。
　　两个人朝对方的方向走，然后擦肩而过。
　　高峰正在大厅和护士交谈，看见许姚，就认出了她是去年那个来看沈乐的漂亮姑娘。
　　她的美丽让人难以忘却。
　　高峰主动向她走过去。
　　“队长已经醒了。”
　　“带我去看她吧。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我就是给你打电话的高峰，你叫我什么都行。”
　　“峰哥，沈乐她现在还好吗？”
　　“心理医生说队长的状态不太好，不过我感觉队长的身体还行。”想笑但是牵动了嘴角的伤口。
　　“你脸上的伤是和歹徒搏斗的时候……”许姚没把话说完。
　　“是队长打的。队长在心理治疗的时候失控了，我想帮忙制服队长，结果被打了一顿，要不是我避让及时，队长的拳头就打到我的太阳穴了。”不止是嘴角，身上也有各种淤青。
　　“那她现在怎么样了？”我可能扛不住沈乐一下……
　　“医生用治疗精神病人的约束带绑着队长，不过队长再次醒来后就在发呆。”
　　进了病房，沈乐半躺在床上，看起来像是在发呆。
　　床对面坐着一位女心理医生。
　　“乐乐……”心理医生叫着疑似沈乐小名的两个字，看到两个人进来就停下了。
　　“我尝试引导沈队长想起童年快乐的记忆，但是她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能让我试试吗？”许姚问这句话时，已经走到沈乐床边。
　　红色的漆落到沈乐眼中。
　　“沈队长的腹部还有伤，尽量不要刺激到她，免得伤口再次裂开。”医生将高峰推出门，回头对许姚说。
　　“沈执法，沈乐～”
　　“对不起。”沈乐的目光逐渐有了焦距，集中到许姚身上。
　　视线相对，泪水划过沈乐苍白的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