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之神的猫宠小少爷》舍昔者

61、第六十一章

　　而吴萌生的出现，却打破了这种魔咒，也改变曾经的禁锢誓言。
　　现在的他们是自由的，是无人能约束的，只有自己的内心在反复拷问，活着，意味着什么？暗夜的意义，是什么？
　　道义！
　　是的，是道义，只有所谓道义可言，什么承诺，什么发毒誓，都是白驹过隙，不过是过眼云烟，只有内心真正存在的道义，真切实际。
　　在暗夜徘徊，要懂得，自我约束。
　　保留住，道德和正义，才能感受到，真切的活着，和活着的意义。
　　吴萌生的出现，只是恰好给暗夜者创造出一个条件，而那广阔的天地，还是属于他们自己。
　　茗纱祖辈传下来的万字箴言录，第一句，便是：谓道义之交者，谓同事道法之义友，可畏也，可敬然。
　　起初还不能理解其深意，直到再次找回万字箴言录，他才想通，先人嘱托与他的，只是一种警示，而并非他的完路。
　　“看来你是真的舍不得揍他了”
　　巡山再次出声，茗纱放松神情，平躺，仰头向上，眼中清明一片。
　　“怎么？”
　　“没”
　　“到了？”
　　“嗯”
　　船靠入港口时，两人相隔半米，迎风而立，静默不语，眼神都不交汇一丝，完全看不出刚才的温柔蜷卷，好似只是大家的一个错觉。
　　万世停好船，看向夕阳余晖下两人，暗自叹息，却言语不出。
　　支吾第一个跳下船，纨争紧随其后，陆续是黑衣。
　　“站住，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场景似曾相识，最后跳下船的巡山走向前，
　　“瞎眼的东西，让开！”
　　远处跑来一人，身材魁梧，脸颊横肉，笑起来眼睛都没有了，
　　“啊，原来是二老板，快，快，都快给老子让开，二老板您回来了，这些新来的还不懂规矩，请您海涵”
　　懒得搭理，直接走人，殷勤打招呼的人，略有尴尬，茗纱随后，拍他肩膀，
　　“你该减肥了”
　　“额……是，纱老板”
　　暗夜，暗夜之城，暗夜地下之城，地下五层，暗夜议事厅。
　　暗夜影卫，黑衣掌权人，六大主事，八大管事，全部到齐。
　　只是，其中一人跪立于石碑前，其余人，站立一旁，等待。
　　时间每过一秒，武耀的心，更沉重一分，他深知自己做错什么。
　　事发至今，没有预想的严刑拷打，也没有人来责骂他，只叫他跪在这里，自我考量。
　　他跪立多久，他们就陪他多久，没有言语，也无需言语，只是大家想这样做，却想不出这样做的目的何在。
　　一滴泪从武耀脸颊滑落，砸到地上，无声胜有声，他低下头，悲切道，
　　“我已知错，只是当时，他在他们手上，我能如何？又该如何？”
　　“身为暗夜之人，命是暗夜的，何时由得你自己做主，当真是安逸久了，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该向何处！”
　　“师傅”
　　“别再叫我师傅，从你选择背叛那刻起，已然断了这师徒情谊，如今，他留你一命在，并不代表我会原谅你！”
　　支吾用尽脑汁想着措辞，还好表达准确，许久不开口说这么多话，着实有点难为他。
　　武耀听了，沉默不语，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做错就是做错，辩解不得，也逃避不得，他通敌的时候，已然想过后果。
　　只是，他没想到，他不杀他，反而要他自己做选择。
　　昨夜来地下，只对他，言一句，“你有自己选择的权利，我给你这个权利”。
　　他追悔莫及，懊恼不已，一时的贪念造成今日的错，再无力挣扎，只能承受后果。
　　“你当真是蠢的可以，他不是被抓去的，而是自己去的，为了东海岸交易权，是潜伏任务，那样的鬼话你竟然信了……你有没有跟他求证过，事后又有没有……”
　　“是我糊涂了”
　　戌尧真的想一巴掌拍死眼前这个一根筋的糊涂蛋。
　　说他是背叛者，又不全然是，他只是给地上髓神养了那些传信的鸽子而已，并无大过。
　　说他不是背叛者，他又确实做出背叛之事，无足轻重，只是誓言不可破。
　　这样的矛盾梗在大家的心里，想打死他，又觉惋惜。
　　大概这就是吴萌生把他交给他们来处理的原因吧，因为，他也无法做出选择，不后悔的选择。
　　暗夜之人，尤其是暗夜之魂者，要时刻牢记自己心中的道义。
　　“杀了吧，干脆点”
　　已经没啥好说的，青岩依旧狠心绝情，丝毫生不起怜悯之心，对敌人如是，对背叛者更甚。
　　无尚瞪他一眼，人家师傅都没说，你来裹什么乱。
　　有人摇头，有人点头，黑衣需要一种警示，他们不能轻饶武耀，否则再无规矩可言。
　　“你自己选择一种死法，投海喂鱼，自刎，或是毒药，我们都成全你”
　　米书看的有点烦了，他还有一大堆事没做，在这瞎耽误时间，真是够了。
　　汶遇靠进米书一步，殷切道，
　　“我觉得毒药合适，白衣的毒，无人能抵，没啥痛苦，死的快，还透彻”
　　米书躲开他，侧立一步，更加厌烦，怎么死他说的又不算。
　　留夏觉得，毒死有点残忍，还是一刀结果了痛快，
　　“还是用刀吧，我给你磨锋利点，你自己下手狠点，也算是哥哥我给你送行”
　　“屁，喂鱼，直接丢海里，别脏了暗夜的刀”
　　“不行，他通兽语，丢海里还能死个屁啊”
　　唉？
　　留夏和侨衣两人吵完嘴，突然发现一个重点，相视一笑，挑眉，齐声说，
　　“喂鱼！喂鱼！丢到海里去喂鱼”
　　跪着的武耀哭笑不得，大家在讨论他的死法，就跟研究一颗新鲜的大白菜怎么下锅一样。
　　他说，他有自主选择的权利，那么如何死，有他自己说了算。
　　“找白衣”
　　沉默一会，他轻声吐出三个字，吵嘴的人霎时无声，不解，看向他。
　　难道这人看不出，他们在给他活命的机会？吴萌生应该也不想真的弄死他吧？
　　支吾转身离去，当真要去找白衣。
　　“你还真去啊，这可是你徒弟，亲手带大的，你就这样放弃他了，我觉得还有的救”
　　戌尧还是觉得这事情有回转的余地，要不就再去求一求吴萌生？只不过是他一句话而已。
　　只是，支吾肯去求那臭小子吗？
　　“路是他自己选的，后果他已经想好，才敢去做，我留不得他，暗夜更是留不得他”
　　他的命是他给的，就让他把他送走，这也算是一种完满，各人有命，终须一别，没啥可强求。
　　“哎”
　　一直沉默的茗纱叹息，深知武耀对于支吾的重要，却也无能为力，只能旁观。
　　万世气愤的很，从刚才就憋着一股火气，支吾一走，他就飞起一脚踹向武耀的肩膀，
　　“你丫的，真是出息啊，出息的很，枉费他悉心栽培你，教你技艺，你就这样报答他”
　　“算了，算了”
　　纨争拉走万世，这里他资历最浅，其实没有什么发言权，也只是惋惜罢了。
　　连他都能想明白的事，他怎么就想不明白呢，就犯了糊涂。
　　这样的事，让他想起，原东城三公子李远，听说也是一时糊涂，因为一句话，葬送自己。
　　武耀的尸体，被运回舟山老家，埋葬。
　　背叛者，没有资格，葬入生死岛，这是作为暗夜黑衣的一个耻辱。
　　这件事，就此结束，好像此人从未出现过。
　　只是，从此，大家的心里都梗着一口气，愤怒的很，无处发泄。
　　海城，旧城区，地上髓神，白色城堡。
　　一人站首位，手里拿着一把枪，对着跪立的人，转动一下枪口，又放下。
　　小五跑上前，拿走枪，收起，徐坤蛟才开口，
　　“死了？”
　　“是，死了，毒死的，据说是五千岁亲自动的手”
　　“呵”
　　那人还真是狠心啊，对跟随自己多年的人都这样狠心，更何况是对外人。
　　“人找到了吗？”
　　“还没”
　　“废物，要你们干什么吃的，继续找，把海城翻过来也得给我把人找出来”
　　徐坤蛟气的很，气这帮不经事的，也气自己的大哥，太怂。
　　敌人都明目张胆的混迹到自己家里来造作，还没人发现，还连升数级，带走绝佳机密，这间谍的工作做的相当可以，要是找到人，他要亲手扒了他的皮，捏碎他的骨头，剁了包饺子，下酒。
　　小五看着徐坤蛟阴狠的神情，悄声的退到一旁。
　　自从他们二当家恢复以后，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又阴又狠，他惹不起。
　　徐坤蛟转身上楼，跪着的人，也爬起来，跑出去，吓出一身冷汗，手脚不住的颤抖。
　　“喝茶”
　　暗夜之城，暗夜之巅。
　　主位上的人看着手里的信笺，只简单两个字，轻笑。
　　髓神二当家，请，暗夜五千岁，喝茶。
　　多新鲜的事，不应，好像不给面子，应了，好像又在认怂。
　　这茶怎么喝，在哪喝，谁去喝，需要好好想一想。
　　“老大，人带回来了”
　　点头，表示知晓，戌尧抬头，深看一眼，退出去，留个心眼，下楼去808套房。
　　门口黑衣挡着，戌尧笑，“我有事要见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