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弟子在下》凌墨夜

15、015

　　张云雷觉得，以杨筱瑜的年纪拜自己做师父是有些吃亏的，虽说师徒年纪不是大问题，但自己阅历尚浅，经验不足，除了占个拜师早的光景，真没什么敢教授的东西，像栾云平，孔云龙，尽管是自己的师弟，可论学相声的时间和功夫都比自己长，自己听孩子一句师父，就图个乐呵。

　　不过与他相处这四年，张云雷明白他是个懂事好学的孩子，做人这方面没得挑，有孔云龙的扶持，将来不管说不说相声，都是德云社出去的，姐姐姐夫拿他当自家孩子看待，横竖都有他一口饭吃，等到真正需要拜师磕头那天，还得姐夫说了算。

　　学本事方面，张云雷自是不会吝啬，不看孔云龙的面子，只凭这几年的交情也勤勤恳恳教他，可惜自己最拿的出手的也就是小曲小调，好在杨筱瑜变声期过去之后，嗓音并没有太大变化，依旧是清亮高亢，唱个戏曲不在话下，得了姐夫同意，一直用心教他，从太平歌词开始，算是正式入了相声的大门。

　　至于相声班那些，他跟着高峰老师，能学多少学多少，正统的学业毕竟是民乐，手上的功夫不能扔了，谁也没指望他靠相声赚钱，只当做一个爱好。

　　长辈的心思，杨筱瑜这几年也看出来了，他们虽然是干这行的，归根究底都觉得这条路太辛苦，若不是拿自己当亲生的，谁会操心这些，况且自己的天份有多少，心里有数，相声这口饭的确不好吃，还不如安心弹三弦，将来靠个民乐团做弦师，再不济当个老师，也是不错的出路。

　　戏曲学院属于职业院校，毕业也就是个中专学历，杨筱瑜文化课在这儿是前十，到了正统大学可就丢人了，最多再靠个专科学历，大专毕业，挂得住面子，要是他乐意，读个函授本科，说出去也只当是好听罢了。

　　毕竟自个儿要真是学霸，早就考清华北大去了，再不济也得是音乐学院，杨筱瑜只恨自己小时候不知道好好学习，等父母过世才懂得努力，怎么也是迟了。

　　如今，也只能不让三叔跟张云雷等人失望，才对得起他们的栽培。

　　眼瞅着快要暑假，杨筱瑜已经考完试，行李提前让孔云龙搬回了玫瑰园，这几天在学校也就是开个期末班会，不用住校，每天社里的叔伯轮流开车来接送自己，倒是麻烦他们了。

　　不过今天就好了，班会开完就是正式放假准备回家，杨筱瑜收拾好书包就看到张奕云走了过来，“今天干妈来接你吗？”

　　“我爸来接我，我妈今天剧团有排练，”快暑假了，民乐团要组织暑期演出，张奕云理解母亲抽不开身，也无所谓，“今天谁来接你啊？三叔吗，还是辫儿叔？”

　　跟他在一块儿久了，又同时报的相声班，张奕云对德云社众人的称呼早就跟他一样了，谁让自己是小孩儿呢，只能认命。

　　“不知道啊，早上来的时候我也没问，反正肯定有人来接我就是了，”杨筱瑜一点也不担心，自己这几天的接送那可是王惠亲自安排的，社里的人只有听话的份儿，“哎，暑假准备去哪儿
　　玩？”

　　“没想好，我妈要是没时间我也玩儿不了，”张奕云有点郁闷，转念一想，刚要开口又顿住，有些气馁，“本来想说咱俩一起出去旅游，我妈肯定不同意，什么时候咱俩成年就好了，想去哪儿玩都行。”

　　“可不是，”提起这个，杨筱瑜也跟着认同，年龄小就是不好，像辫儿叔他们，放假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而且还能借着演出的机会去外地玩儿，多好啊，“辫儿叔去南京演出了，我也想去，他们都不带我。”

　　“我也想去，听说南京有挺多小吃的，附近还有别的城市可以玩儿呢，”南京离上海近，江浙沪地带，想玩儿的地脚坐趟高铁一个小时就到了，简直不能更方便，奈何他们人小心大，只能想想，张奕云叹了口气，斜睨他一眼，突然挑了挑眉，“说起这个，考试后你没收到小纸条吗？”

　　杨筱瑜心里一动，扯了扯嘴角，冲他翻了个白眼，开始装糊涂，“什么小纸条，没收到。”

　　“少骗我，我看着隔壁班那校花给你塞东西，她是不是看上你了？”说起感情方面的八卦，张奕云也不能免俗，十六岁的孩子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杨筱瑜算是他们班最不开窍的一个了，同学都失恋了好几茬，他连初恋都没开始，简直是一股清流，“她挺漂亮的，你还不满意啊？”

　　“神经病，我有什么可满意的？”说起男女之事，杨筱瑜有些不屑，压根没想过，撇嘴道，“说得好像你谈过恋爱似的。”

　　说起这个，张奕云为自己叫屈喊冤，忍不住道，“我是不想谈吗，那是我妈管的严，都不知道她怎么那么厉害，是不是跟我身上装监控了啊，但凡我收到小纸条保准能被她搜出来，你说怎么回事儿？”

　　杨筱瑜没好气儿的瞪他，觉得他像个傻子，“废话，你每回收着小纸条高兴的跟个孙子似的，干妈要看不出来就糟了。”

　　“你才像孙子呢！什么毛病啊，搁哪儿都抄我便宜！”张奕云气的揍他一巴掌，嫌他随时随地开始说相声，还不学好，“你跟我不一样，又没人管你，干嘛不谈啊，咱学校长得好看的女孩儿挺多的。”

　　好看顶什么用，能吃还是能喝，杨筱瑜根本不在意长相，“好看怎么了，她们专业课都不如我，找她们干嘛，再说我零花钱都是叔叔和三叔他们给的，我可不想白白送女孩子礼物，没什么回报。”

　　张奕云觉得自己这发小儿该不是个傻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抠门儿呢，当真是好的不学净学坏！
　　“你跟女孩儿出去还怕花钱啊，你是不是傻啊，跟女孩子出去玩儿多好，你怎么这么另类呢？”

　　“好个屁，”杨筱瑜一想班里那几个漂亮女生，毛病多又矫情，跟这个玩儿那个生气，跟那个玩儿这个生气，有这功夫，回家跟师父多学段太平歌词不好吗，费劲讨好这些女孩子干嘛，都不够自己累的！“辫儿叔一个人病就已经够多了，我跟他在一块儿玩都扛不住，好不容易能出去，再找个跟他一样的，你怕我死不瞑目啊！”

　　“你怎么拿辫儿叔跟女孩儿打比方，在你心里，辫儿叔是个女的啊？”张奕云听着就好笑，但也知道张云雷那些毛病，光是自己发小儿吐槽都听了几百回了，偶尔去玫瑰园，看到的比听到的更让自己震撼，太难伺候了，“我懂了，就因为他这么事儿妈，所以你看着女孩儿就打怵。”

　　“有可能，”这么说挺有道理，杨筱瑜直截了当把原因推在了张云雷身上，“等他从南京回来，就让他请我吃饭弥补一下。”

　　张奕云也是服了，这都能讹上，张云雷简直是无妄之灾，聊天被聊出一顿饭，“兄弟，你不是喜欢男的吧，宁可跟辫儿叔出去也不找女孩儿。”

　　“去你的吧，”杨筱瑜踹他一脚，嫌他嘴里没个把门儿的，什么话都胡说八道的，“跟女孩儿是我请她们，跟辫儿叔是他请我，这笔账不会算吗？”

　　“行行行，你就快跟他一样，改叫铁公鸡了，”张奕云佩服的竖起了大拇指。

　　俩人聊得正开心，杨筱瑜的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有点惊讶，但立马眉开眼笑的接了，“辫儿叔，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啊？”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张奕云就见他语气比对女孩子还温柔，有点作呕，等他挂了电话才道，“靠，你这样还不是喜欢男的，我看你对辫儿叔比对女孩儿还贴心呢！”

　　“有病吧你！”杨筱瑜瞪他一眼，觉得他口无遮拦的，这种话让别人听见还以为自己是变态呢！“辫儿叔说他来接我，快到门口了，让我没事儿出去等他，贴心你个头！”

　　“本来就是！”张奕云越看他越像变态，哪有人对男的比对女的还亲近的，要对方是个大帅哥也就罢了，偏偏张云雷那发型就让人想翻白眼，亏他还能眉开眼笑的，瞎了吧！

　　“懒得理你，”杨筱瑜不想搭理他，拎起书包准备走人，“你不走啊？”

　　“我爸堵车，”玩笑归玩笑，张奕云也不想真的把他惹火了，扬扬手机，“你着急先走吧，不用管我。”

　　“那我走了，”杨筱瑜毫不留恋，不然他又不知道说什么胡话了，一溜烟跑出教学楼，往大门走去。

　　张云雷的车已经停在了路边，这几天学生家长都来拿行李，学校才特例允许校门口短暂停车，杨筱瑜远远看到，赶忙跑了过去，拉开车门上了副驾驶，有些惊喜，“你不是明天回来吗？”

　　这周张云雷去南京德云社演出，本来说明天才能回来，哪成想今天能来接自己，也算是个意外了。

　　“队里有事儿，昨晚半夜提前回来了，下午我们还得去排练，不然明天赶不上新节目，”张云雷打了个哈欠，像是没睡醒，有点憋屈，“我姐非得把我喊起来接你，啧。”

　　“那你不会给我打个电话，我自己坐公交回去不就好了，”杨筱瑜闻言有点不好意思，知道王惠是好意，但这么劳烦他却是自己不希望发生的，多少有点抱歉，“我又不是不认路。”

　　“得了吧，等你坐地铁搭公交到家都几点了，我姐能放心吗？”别说姐姐不放心，就算是自己也不乐意让他这么折腾，家里没条件也就罢了，有车不用那不是傻子吗，张云雷也不计较少睡这俩小时，开车上了马路，“反正早晚也得起来，早点起来也好，接完你我直接去队里。”

　　他要是把自己送回玫瑰园再去剧场，又要耽误不少时间，杨筱瑜琢磨琢磨，跟他商量，“要不我跟你去剧场吧，等你们排练完一起回去，省的你来回送我还麻烦。”

　　“你要去看啊？”今天周一，剧场本来休息，正好方便排练，张云雷听到他的提议心动了，生怕他不乐意，“那你可说好了啊，真跟我去，别去了又跟我姐告状，回头我平白无故挨顿骂。”

　　“怎么可能，我自己要去的，”杨筱瑜觉得他也是想得多，好像自己连累他挨了多少骂似的，有点不服，“我什么时候告过状啊？”

　　这还真是没有，张云雷随口一说，被他抓住了把柄，摸摸鼻子赶紧找补，“没没没，我说错了还不行吗，待会儿去队里请你吃炸鸡，啊？”

　　“那行，”杨筱瑜倒好说话，一顿炸鸡就被他给收买了，“辫儿叔，什么时候也带我去南京玩儿呗，我从没去过南京。”

　　“你想去啊？”其实这回去南京，张云雷倒是想带他，可惜他还没放假，“那不简单，现在正好你放暑假了，回头看看月底或者下个月初，我们再去南京就带你一起过去玩儿一周，不过你得跟我们住宿舍，能住的惯吗？”

　　“我在学校也是住宿舍啊，”杨筱瑜压根儿不在乎，还挺期待的，跟他提条件，“那我能跟你住一个屋吗？”

　　张云雷求之不得，杨九郎睡觉动不动打呼噜，改都改不过来，要是有杨筱瑜自己可是捡到宝了，睡觉都像不喘气儿似的，“没问题！”

　　轻而易举解决了去南京的事儿，杨筱瑜心情大好，因为有他跟王惠游说事半功倍，再说跟他一起去南京比较自在，换成孔云龙，必然是寸步不离的跟着自己，玩都玩不好，张云雷再怎么说也年轻，能跟着自己一起吃喝玩乐，想想就开心。

　　他高兴，张云雷也由着他，听孔云龙说他期末考试又是前五名，带他去南京玩儿也算是一种奖励，再说十六岁的大孩子，带着去哪儿都省心，出不了岔子。

　　就算自己不行，身边还有搭档杨九郎，还有那么多师兄弟呢，就算杨筱瑜是个六岁孩子，也绰绰有余。

　　孩子大了就是好带啊。

　　张云雷顿感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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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二：这孩子好，跟我一起睡就像不喘气
筱瑜：嗯，以后让你叫的喘不上气
小二：……草率了草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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