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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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门炭治郎第一次遇到我妻善逸是在任务途中，远远地就听到压过乌鸦分贝的哭嚎——
“拜托你们了！！请告诉我她去哪个方向了！！求求你们了！！！我已经三天没见到她了！！”
循声望去，炭治郎远远地就能看到一团晃眼的金橙色跪在地上死死抱住少女不撒手的画面，但是少女明显很不愿意，一直在推搡他，但他却丝毫察觉不到对方的为难，依旧像个牛皮糖一样黏在少女身上。
“我们真的没注意！！就只是看了一眼！！”
“快点撒手！没看到人家已经很为难了吗！！人家都说不知道了就不要无理取闹了！”
……
“于是你是在找那个叫山下胡桃的女孩子吗？”炭治郎一边嚼饭团一边模糊不清地问道。
“嗯，”善逸眼角红红的，鼻子边儿还挂着一点点鼻涕印子，“我路过她俩的时候听到她们在谈论胡桃，说什么银灰色的羽织，短发，头上还有栀子花发饰，我就知道了……她们还说胡桃像个精神有问题的人一样一路上嘟嘟囔囔、走路也摇摇晃晃的，所以才注意了一下。我担心胡桃所以才问她们的……”
“原来是这样……”炭治郎思索着，“她一定是你重要的朋友吧。”
“不是朋友！”善逸大声辩驳道，“她是我女朋友！”提到这个，少年蜂蜜色的眸子都亮了，原本蔫不拉几的脸一下子就立了起来，绽开了露出牙齿的耀眼的笑容，只是这笑容持续了没几秒就又恢复了原状，“好担心胡桃啊，她怎么了呢。”
之后三人负伤在紫藤花屋休养时善逸也一直唠叨着胡桃的事情——
“呐，我和你们说哦，胡桃真的是天底下最美丽最好最可爱的女孩子了，我从来没见过那么棒的女孩子，没人能比胡桃好，真的真的我和你们说，人活着就是为了山下胡桃……”
不搭理他的话他还只是念经一样在炭治郎和伊之助身后絮絮叨叨，一旦搭了话，比如——
“善逸觉得她具体哪里好呢？”
就完了。
我妻善逸就会直接扯住问话人的袖子开始滔滔不绝，眼睛还睁得大大的、兴奋地看着他——
“我跟你说哦，胡桃的好一辈子都说不完，比如她超温柔的，我和你讲……”
提到“山下胡桃”的时候，少年浑身散发出被炭治郎划为“喜欢、爱”这一类的香甜气息，浓厚到他都有些脸红。
最后善逸是在被吵得睡不着的伊之助的铁拳教育下闭嘴的。
善逸第一次看到祢豆子从箱子里爬出来的时候，双眼放光，一直紧盯祢豆子，“炭治郎，你装女朋友的箱子是哪儿买的？能给我推荐一下吗？”
这句话槽点太多，炭治郎无从吐起。
给善逸解释了一大通以后，炭治郎问道，“你买这箱子干嘛？”
“我要是能天天背着胡桃去做任务，死了也值了。不对，这箱子这么小坐进去一定挺难受的，还是我进箱子让胡桃带我走吧。”
“但你们都是剑士啊，要做任务的。”
“这种时候就不要打击我啦真是的！炭治郎你很不会说话诶！”
“唔……”
炭炭委屈.jpg
“我和你讲哦，我耳朵很灵哒，第一次见到胡桃我就听到她超级温柔的，怎么形容呢……雪……对！雪！就像是那种融化在手心里但是完全不会觉得冰冷的雪，很柔软很容易让人平静下来。然后我就……”
“我和你讲哦，胡桃超级坚强的！训练的时候我趁着爷爷和狯岳师兄不在我和胡桃说，‘偷偷跳过500下挥刀吧。’因为我看她实在是不行了。但是胡桃咬牙坚持下来了，她说，‘今日的偷懒就会导致明日的死亡，我还要保护你呢，不能偷懒。’是不是特别帅！”
“我和你讲哦，我打算每天给胡桃写一封信以表爱意，胡桃现在还在加油做任务呢，我要为她应援！”
“我和你讲哦……”
炭治郎觉得善逸的人生被那个叫做山下胡桃的女孩子填满了。炭治郎本来不是很懂爱情，因为父亲过世的太早了，而且因为孩子多，父母的精力主要都放在了照顾孩子上面，他们两人的互动炭治郎见得着实不多。像现在这样每天闻着善逸身上香甜的味道、听着他絮絮叨叨地讲不重样儿的故事，炭治郎因为一时半会儿治不好祢豆子的焦躁心灵就渐渐地平静了一些。他突然就小小地羡慕起了善逸和胡桃，他偶尔会在善逸的呼噜声中想：将来如果能有妻子，他的妻子会是怎样的呢？于是炭治郎闭上了双眼，脑海里就浮现出了一个面容模糊的女孩子，那个女孩子与他牵着手并肩而行，他转头的时候，她也心有灵犀地转头对他笑。
于是炭治郎的嘴角上扬了起来，眼睛也稍稍眯起了些许。
炭治郎幻想过许多善逸和胡桃相见时的场景，最有可能的大概是两人相见的时候，善逸先扑上去，然后胡桃会接住他，两个人就腻腻歪歪地抱在一起，旁若无人的亲昵一会儿。
唯独没有想到胡桃会十分冷漠地侧身让过，仿佛陌生人一般，明明十几天前在最终选拔的时候她和善逸感情还那么好来着。但说到胡桃的温柔，确实是的。哪怕是对善逸冷漠，也因为不忍他摔跤抓住他的后衣领把他扯回来了。
虽然印象中自己没得罪过胡桃，但是炭治郎觉得他被胡桃讨厌了。最开始从胡桃身上散发出来的确实是巨大的压制一切的温柔的味道，但是那味道是浑浊的。借着和胡桃说话的时机，炭治郎集中精神嗅了嗅，闻到了胡桃生病的气味、身上浓重的血鬼术的臭味，还有她身上浓厚的绝望的味道，这往往是想自杀的人身上才会有的味道。排除这些味道再嗅一次的话，还能闻到憎恶的气味。
是的，那憎恶的气味应该是对他的，但是炭治郎确实不明白为什么惹胡桃讨厌了，难道是因为他是善逸的朋友、而善逸现在正在被她讨厌吗？可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应该也会像无视善逸一样无视自己，就不会和他礼貌搭话了。
“她并没有针对你。”善逸抽抽搭搭地说道，“具体的我不能给你详细说，你只要知道她不针对你就好了。”
吃晚饭的时候胡桃是在自己的房间吃的。善逸、炭治郎和祢豆子去找过胡桃，但是她连门都没开，只说了一句，“谢谢你们的好意，不过我太累了，我想快点吃完然后睡觉，所以我就不去了，你们吃吧。”
善逸当天吃饭的时候红着眼睛没说话，一直闷声低头快速扒饭。知道情况的炭治郎也不敢说什么，沉默地吃着饭。在状况外的伊之助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到善逸和炭治郎周围的低气压也莫名地不敢说话。一顿饭吃得极其压抑。
吃完后善逸守在胡桃门前，想获得和她谈谈的机会。屋内橘黄色的灯光温馨敞亮，屋外只有微凉的夜色和满天星辰。善逸的影子映在障子门上，但是胡桃无动于衷。
“呐，胡桃，你怎么了……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你为什么不理我呀？”
……
“那个……是不是我给你的信里有不合适的内容啊？你告诉我好不好，我改！下次我肯定不写了！你就原谅我吧，好吗？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和我这个傻逼计较，好不好？”
……
“胡桃……呜……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我……我很喜欢胡桃的……你能不能不要抛弃我？”
……
细碎的哭声一直持续了半个多小时。
“胡桃……呜呜呜……你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
“哗啦——”
障子门突然被拉开，屋内的橘黄灯光蜂拥而出包裹了善逸和他坐着的那片缘侧，一件羽织盖在了善逸的头上，蒙住了他的视线。
紧接着障子门又被关上，胡桃沙哑的声音在障子门后闷闷地传来，“本来我想给你留个面子……咳咳……看你朋友在这里也就不说了，既然你这么能装我也就不留你面子了。你还问我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你不是先出轨的那一方吗？我都不……咳咳……不知道你脸皮能那么厚，自己出轨了还问我为什么不理你？”
“……出轨？”善逸有些懵，他下意识地转头去看身后不远处同样一脸懵逼的炭治郎，面面相觑。善逸脸上湿漉漉的一片，在透过障子门的灯光下波光粼粼。
“我……我没有出轨呀？”善逸疑惑道，“我怎么可能出轨呢？我那么爱你……”因为过于诧异，善逸反而有些底气不足。他自己都不记得出轨这回事，也不知道胡桃为什么说他出轨……难道……难道是有人挑拨离间？！
“是不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善逸跪起身子，急切中身子贴在了障子门上。
“我亲眼看到的！”胡桃大声吼道，因为吼得太用力，她话音刚落便重重地咳嗽起来，那咳嗽声听着像肺痨病人一样让人心惊。
“亲眼看到？”善逸回想了一下自己近期的所作所为，唯一和女孩子接触的也就是初次遇到炭治郎的那时了，“那个是……我没有出轨，我是听到那两个女孩子说见到过你，但是她们又不肯说得清楚一点我一着急才抱上去的！当时真的就是看到她们直接饶过我走过去了我着急！真的没别的想法，胡桃你相信我！话说胡桃你是不是生病了？你的咳嗽声听着好吓人……啊！我绝对没有刻意逃避话题的意思，就是单纯地关心你！”
“咳咳……呵，”胡桃冷哼的声音善逸听得一清二楚，“两个女孩子？咳咳……你厉害，玩3p？加上我脚踩四条船。可真是辛苦您了，又要做任务又要给我写信还要和那三个女孩子……咳咳……分开约会，您可真是个时间管理带师。”
听着胡桃愈发急促严重的咳嗽声，善逸没忍住拉开了障子门，“胡桃，你没事吧？”
障子门被拉开的瞬间，屋内有些憋闷的空气扑面而来，味道有些难闻。在有些昏暗的橘黄灯光下，没想到善逸会有不经允许打开门这一出格行为的胡桃停下了手里给自己绑绷带的动作，愣愣地盯着同样愣在门口的善逸。
刚洗过澡的胡桃穿着婆婆准备的浴衣，领口松松垮垮的敞开着，上半身全都缠满了绷带，但是新缠的绷带似乎已经被血浸透了。善逸进门的时候，胡桃还在给自己的左腿缠绷带，她的右腿光溜溜地暴露在善逸眼前，但是善逸却没心情欣赏春色，因为她的右腿上密密麻麻地起了许多疱疹。大多数都破了，脓液和血肆意流淌，看得善逸腿软。
胡桃回神，低下头接着缠绷带，完全把善逸当成了空气。她屁股下垫着自己的脏衣服，滴下去的血和脓液都在衣服上，并没有污染榻榻米。
“你怎么了？怎么变成这样了？”善逸的声音染上了哭腔，小心翼翼地一边观察胡桃的表情一边靠近她。
这句话在胡桃耳朵里似乎完全变成了嘲讽，出轨的前男友假惺惺地关心她，让她火冒三丈，但是接什么话都显得她输了，所以她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善逸能听到她气得咬牙的声音，吓得站住不敢动。
“我们要不然去看个医生吧？好吗？”善逸轻轻地、轻轻地问道，就像不敢吵醒睡着的人那般卑微，“你之后怎么样都行，我可以慢慢解释，这里面肯定有误会，但是咱们先去看个医生好吗？”
胡桃狠狠地攥紧了拳头，一字一字咬牙切齿道，“麻、烦、滚、出、我、的、房、间。”
十月中旬，夜里送来的风已经有凉意。我妻善逸垂着眉眼，抱膝坐在屋顶上眺望胡桃黑漆漆的房间，整个人都显得呆呆的，像是一具没了灵魂的躯壳。
炭治郎爬上屋顶，给他披上了刚刚被胡桃丢出来的羽织。
“下去吧，会着凉的。”
“……”
“明早大夫才能来。”
“……”
“很晚了，回去睡吧。”
“……”
“我知道你没出轨。”
“……”
“不过胡桃真的很温柔呢，觉得你出轨了还给你丢了羽织出来。”
“……”
“她来的时候，我闻到她身上有血鬼术的臭味。她可能中血鬼术看到幻觉了。”
善逸的眼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
“她不是说加上她脚踩四条船吗？我遇到你的时候你骚扰了两个女孩子，那么剩下的一个，应该是她看到的幻觉。而且看起来她似乎并没有见到你骚扰那两个女孩子。”
善逸抬起无神的眸子看向炭治郎。
“如果能证明胡桃看到的是幻觉的话，她应该就不会抵触你了吧。我会帮你的，善逸。”
善逸的眼睛里多了一丝希冀。
“下去睡觉吧，明天还要陪胡桃看医生呢。”
“……嗯。”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