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炼魔真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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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炼魔真火
陈白鹿并不理会，这老龙能掌控地宫禁法，全赖神火柱倒下一根，因此被她找到破绽，能借此挪移虚空，分布五方。
但这神火柱还有八根，这老龙无论如何都无法逃脱。
陈白鹿收声敛气，以免被这老龙感应到方位，再次挪移虚空，将他藏身的洞窟直接挪移到身边。
见陈白鹿不做声，那老妇只是冷笑，紧接着便继续排布虚空，试图找到陈白鹿的方位。
陈白鹿权当自己是块石头，扶摇魔主何等定力，怎么会被这老龙吓到。
九根神火柱位于东南角的那根倒塌，因此老龙的法力能从东南角透出来，只要避开东南，其他位置全是她看不清楚的地方。
十万八千穴，那老龙要找到何年何月才能发现陈白鹿。
果然，没有多久那老龙便不再做无用功，而是引诱道：“小子，还有两日便是真火炼形之日，你逃无可逃。
我被这地宫锁住千年，早已不惧真火。那真火害不得我，还还不得你吗？不如这样，我放你一条生路，只要你替我办一件事。”
陈白鹿并不理会。
那老妇得不到回应，不免有些焦躁。
未有多时，那老妇又道：“只要你为我做成那件事，不论那贱人许你多少好处，我愿意许你十倍、百倍。不论是纵横天下的妙法还是天下无双的神兵，我这里数不胜数。”
“若是你不愿意信我，我可以以道心发誓，若是你愿意为我办成那件事，我便说得到的，便可以做得到。”
陈白鹿心道：“这老龙技穷了。”
但陈白鹿并不言语，也不可能相信她的鬼话。只看着老龙一身戾气，便知道她修行的妙法必定与正道背道而驰。被困在这里千余年，若有什么宝贝，她也早就使了，说得再多，也不过是诓骗罢了。
且即便她不说，陈白鹿也能料到，能让她发誓也要办成的事情只有一件，那便是脱困。
可惜这条老龙并不值得信任，放她出来，只会妨害自身。
那老龙百般引诱，陈白鹿自安然入定，琢磨着干奶奶送他的天一□□经。
天本一而立，一为数源，地配生六，成天地之数，合而成性，故水居其先。
天一□□经脱胎于天一真水经，但雷书中没有凝聚天一真水的法门，这是白龙婆婆这一门的不传之秘。但所载以水成雷的法门也是独门秘技，十分高深。
陈白鹿以此与姑射心经相互印证，以冰雪之心总摄其纲，分排五气，取水为用，很快便在肾府凝聚出一道雷印。
有此雷印，便已经可以施展出一部分的□□手段。
如是连过两日，那老龙越发暴怒，地宫之中轰鸣不绝，不断有撞击声响起。
那老龙怒道：“该死的贱人，该死的清荷祖师！我生来便是黑龙，生来便是地阴所配，不过是弄洪之时误杀些许凡人蝼蚁，便将我关在此处受尽折磨！”
“小子，你不出来，便同我一起受一受这真火炼形之苦吧！好感受感受我这千年来的痛苦！”
“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真火炼形之时越接近，那老龙便越疯癫，初时还有些话说，到后面便全是咒骂，污秽不堪，难以入耳。
陈白鹿静待真火炼形之时的到来，地宫之中无分昼夜，但修行之人自能感应天时，一到正午，阳气炽盛之时，地宫中的九根神火柱便与虚空中吸纳灵元，顷刻间，便如同烧红的铁锅一般，一股热意便已经自虚空中涌了出来。
陈白鹿呼吸略急促了几分，将玉龙簪放在身前，准备借玉龙簪的水气抵御真火。
须臾间，金色的火焰便自地宫之中往千万洞窟中蔓延而去。
地宫中响起老龙撕心裂肺的惨叫，老龙在九根神火柱之间翻滚着，撞击着，仅仅是在洞穴之中听着，便能感受到她遭受的痛苦。
陈白鹿也好不到哪去，真火一起，便烧到他身上，他祭起玉龙簪抵挡真火，却发现这真火无视了玉龙簪的防御，自体外烧进体内，自身躯烧进神府。
陈白鹿这才明白，这真火乃是炼魔真火，烧得是阴邪诸气、邪念魔心。
这明白过来，他可就糟了大难。
真火烧身，他毫发无损，但火入神府，便煮得他心中恶海几乎沸腾。
他魔性所化的巨鲲顿时被激怒，掀起无边狂澜，与炼魔真火彼此对抗。
神府内景之中，只见炼魔真火焚山煮海，魔性恶鲲掀起归墟大劫。
陈白鹿冷汗涔涔，一会儿只觉得心中的暴戾尽数被唤醒，一会儿只觉得要慧剑斩魔，把恶鲲诛杀。
他此刻便明了那老龙有多痛苦，炼魔真火与魔性彼此犹如阴阳相抗，摩挲神府当中雷火交加。
陈白鹿抱着头，掐紧了拳头，咬着牙在地上打滚。
他眼前幻想丛生，一会儿是叶蓁被六欲魔宗的追兵杀死，一会儿天雷将陈掌门击得神灭，一会儿是大雪山覆灭、魔火烧得梅树化为灰烬，一会儿是李鹤年被星河教主抓来挡剑。
一桩桩一件件，皆是他魔性所化。
陈白鹿以玉龙簪扎了自己的胳膊一下，借着肉身的痛觉勉强回神。若不能定心正念，任凭炼魔真火和魔性消耗他的心念精神，不需要三个时辰，他要么就为魔念所趁，要么就精神枯竭而死。
他可不是那头老龙，有这样旺盛的生命力。
克制魔性是此刻唯一的选择。
陈白鹿默念着姑射心经的冰雪凝神篇，以冰雪凝神之法对抗心中魔性，配合炼魔真火消解魔念。
他此时其实还在吞气纳云的第二篇，但仗着神府广阔、心念磅礴，却能跳过第二篇，直接去修炼第三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神府当中天翻地覆的景象渐渐消退。
恶鲲深潜海底，天空蔚蓝如洗。
炼魔真火在他身上烧着，却不在损害他分毫，反而是平日里修炼不曾注意沾染的异气被炼魔真火缓缓驱逐，让他法力变得更加纯粹了。
初时，他还能听到地宫当中老龙的哀嚎。
那老龙先是发狠，说要闯出地宫，灭绝清荷道统。而后又开始咒骂，污言秽语，但没有多久，便开始求饶、忏悔，请求清荷祖师原谅，一定洗心革面，以求正果。
再后面，陈白鹿已入定静，便只觉得万籁俱寂，什么也听不见了。
陈白鹿醒来之后，已经是黄昏时分。
炼魔真火消退，他自己也一身狼狈，披头散发、衣衫破损，脸上、额上还有在地上蹭来的灰。
陈白鹿只捋一捋头发，用金环重新系好，便从洞窟当中走出去，到了地宫当中。
神火柱中间匍匐着一条黑龙，这老龙鳞甲破裂，龙爪和龙角都缺了一块，周身俱是重撞出来的血口。
炼魔真火在老龙身上留下大片大片的烧伤，干裂的鳞片和血肉看起来触目惊心。
那老龙喘息着，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
陈白鹿灰头土脸，走到神火柱前，不忍道：“大奶奶，你可还好吗？”
老龙睁开眼睛，眼中的金色已经褪去，道：“好小子，竟熬得过真火焚身之苦。”
陈白鹿苦笑道：“不过是仗着修行正法，勉强躲过去罢了。”
“正法，哈哈，正法。”老龙嗤笑一声，“这天下，便只有正法才可成道、才配成道吗？”
陈白鹿叹道：“我倒觉得并非如此。只是正法修行，能让人看清自我，不必被欲念本能控制。”
老龙勉强变回人形，道：“我生来便是地阴所化，亲近魔道，走岔了路，便再也回不去了。”
陈白鹿道：“大奶奶，龙身固然强悍，但又何尝不是桎梏。地阴所配，又受魔道所染，您的本真又在哪里呢？”
“若是被欲念本能掌控，连本真都见不到，修行又修在何处呢？”
老妇眼眸微闪。已经被说动了心思。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炼魔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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