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大发善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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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大发善心
摄魂夺魄之法通常来说是魔道标配，但若真有魔道中人来看陈白鹿施法，只会觉得这是此道宗师。
虽然同是摄魂夺魄之法，但陈白鹿施法不仅迅捷、难以提防，还十分隐蔽。如同庖丁解牛一般的技艺，即便是施展了摄魂术，也完全看不出摄魂术的痕迹。
没有办法，陈白鹿如今怎么也是正道门下，若是看出使了魔道法门，大师兄怎么也不会饶了他的。
所以陈白鹿虽信手拈来，但用的是大雪山“心镜之术”，心镜之术本来是用来修持己身、映照冰雪的道术，在陈白鹿手中，便是将他们魂魄映在自己心镜从而施以手段的克敌之术。
不过也全赖扶摇魔主心海磅礴、灵台广阔，超过自己本身境界许多，不然别人这么玩，是极容易污了自己道心的。
这老妪不过是养了一些不入流蛊虫的江湖术士，如何能与他这积年老魔相比。心镜映照，引动孽劫，老妪心中之魔幻化成形，撕咬着她可怜的心神。
这心中之魔，便是她的恶念反噬己身，如同地狱，时刻煎熬。
陈白鹿心镜不染，却不会被她这点恶念污染了自己的本真。相反，如果她的恶念真的要攻击他，只怕也只会被恶海当中的巨鲲一口吃下。
扶摇魔主的魔性之深，连陈白鹿也不敢轻易放纵。
从老妪口中拷问出大量的情报，陈白鹿叹道：“好魔头，当个江湖术士真是屈才了。”
老妪这一伙人共有十三个，为首的是蜀郡真如观有名的法师玄通真人。
玄通真人颇有些道行，比陈白鹿还要高深一些，与蜀郡达官贵人多有牵扯。李玄天子崇道，以道为尊，于是上行下效，达官显贵都以谈玄论道为上品。
似玄通真人这般“有道真修”若有心接触，很容易便进入达官贵人的圈子。有他做掩护，便能把人口买卖的生意遮掩得严严实实。
玄通真人之下，十二个江湖术士各司其职，有的负责打探消息，有的负责拐带，有的负责善后。不仅仅是穷人家的孩子、女人，就连显贵人家的妇孺都被掳去不少。
官府其实已经查过很多次，但这伙江湖术士行事隐秘，又能上下打点。除了这些有名有姓能报官的，更有无名无姓的逃难人。
而这些被拐走的人，很多都被送到了深山野岭的邪道手中。
许多邪道法术、法器都对人魂、人血有渴求，低等的需以血祭、魂祭，中等的对生辰八字有特殊要求，上等的甚至会以转世灵童、真仙种子为材。
虽然这些邪道已经偏离正法，即便是在魔道也不是正法，但天下邪魔，却多的是修炼这些法术的。魔道采炼天地为己用，天下还有什么比人本身更有灵性、数量更多呢？
魔道流毒，多在于此。
扶摇魔主这老魔头都直摇头，虽然他也曾血洗西昆仑，但却没有改变天下魔道的本事。
把这老妪拎在手中，陈白鹿拿着写了厚厚一沓子的名册同其他几位同门会合。
李鹤年拎着那遁地的大耗子丢在地上，陈白鹿已经便把拷问出来的情报递给了他。
李鹤年一张张看过去，心中被一股怒气充塞着，但已然行事有度：“他们竟还在蜀郡盖了一座地宫藏匿人口？玉真，你带他们去把地宫破了，人救出来，我去会一会那玄通道人。”
李鹤年驾驭着遁光离去，沈青羊把几个俘虏踢在一处，道：“扶摇，你看好他们，我们去救人。”
陈白鹿应下了，看着脚下的几个人贩子，心中忽然生起了一种小孩子用滚水浇蚁穴的残忍。
陈白鹿压下了心中的恶念，心海中的巨鲲不满地拍打着海浪，掀起种种波澜。
陈白鹿看着这伙人贩子，柔声道：“不瞒你们说，我这人最是和善，尊老爱幼。你们都是我的长辈，我也没有别的什么礼物，将帮你们消一消孽债，除一除心魔吧。”
陈白鹿毫不犹豫施展了心镜之术，闯进了他们的心神识海，把他们的恶念一一点化成魔，反噬旧主。
这几个人连连惨叫，被陈白鹿封了嘴巴：“修行第一步便是降服心念，你们不要怕，只要恶念不起，自然心魔不生。倘若恶念深重，那就自讨苦吃了。”
这一手，又是天魔书当中种魔之法。正如星河教主在陈白鹿体内种下的魔种一般，乃是同一种手段。
不过陈白鹿如今不修魔道，只是挑动恶念，以恶念为魔，时刻攻伐自身，燔贪嗔痴慢疑以为业火。
正如陈白鹿所言，若是定心正念，自然不受其苦，反之，则要五阴炽盛，烧得精气神成为灰烬。
陈白鹿满意收手，道：“好好悔改，说不等道途可期。到时候可不要忘了我的点化之恩。”
未有多时，李鹤年便拎着一颗血淋淋的头颅落在陈白鹿身边，他将玄通道人的头颅扔在地上，道：“玄通道人首级在此，你们还不交待。”
这几个江湖术士涕泪横流，磕头道：“我们交待，我们忏悔。”
李鹤年心中疑惑，看向陈白鹿。
陈白鹿耸了耸肩，道：“只是给他们下了点幻术，他们就吓成这样了。”
后面的事，便由蜀王亲自督查，拘拿了这几个要犯，从沈青羊他们攻破的地宫中接出来数十人。
李鹤年则带着他们回了天香楼。
陈白鹿叹道：“这蜀国怕是要掀起大风波了。”
蜀王亲自带人从真如观搜出来玄通道人与蜀地官员来往的证据，整个蜀地都要大变动。
李鹤年道：“那便不是我们要管的了。玉真，你要去九顶山吗？”
沈青羊道：“要去的，此事了结，正好去禀报了木师伯和邱师伯，还要向邱师伯讨教丹法。”
李鹤年看向陆归玄和顾红鲤，问道：“你们呢，是去九顶山还是跟我去龙门山？”
陆归玄道：“我们和师姐同去九顶山吧，巴蜀之地木师伯和邱师伯最熟悉，可以请教请教他们哪里有好玩的。”
顾红鲤跟着连连点头。
李鹤年道：“也好，那便就此别过，我们从龙门山回来便去九顶山寻你们。”
龙门山，龙门二字，已经道尽真谛。
神州水脉与地脉一样，俱是地龙。水脉奔涌，浩浩汤汤，便似真龙游动，泽被万物。
有水龙便有龙门，水中族类，能跃龙门者，便可借水龙之气化为真龙。
龙门所在，乃水龙灵元腾飞之所，有些为人所知，便称龙门山，一如巴蜀龙门山，是蒙水灵元飞腾之所，越过龙门，便可化为飞龙。
陈白鹿要去的明月东升之山，飞龙出水之涧，便在龙门山玉龙涧。
玉龙涧早先便有飞龙，正是陈白鹿头上玉龙簪的玉龙骨主人。但玉龙涧并不是什么有名的地方，或许有几分异处，但比起龙门山、蒙水等地，却算不得什么宝地。
玉龙涧里的玉龙也不是什么常见的物种，天有天龙，地有地龙，山有山龙，水有水龙，此四者是天地造化，自然神明，福泽众生，是修行人都要尊重的龙。
但鱼龙、龟龙、蛇龙、鳄龙等野兽之龙，不过是得了天地造化的妖类、兽类，又是另外一种说法了。虽都是龙，但与天龙、地龙已然并非同种，有些蒙昧不堪的，更是喜欢作乱，因此时常会有修行人降龙而去。
玉龙涧里的这条玉龙是跃龙门失败，被天雷击散的形神，落下一块玉骨，为叶蓁所取。
后来叶蓁同陈掌门结成仙侣，来蜀中游历时，叶蓁便只给陈掌门看，言玉龙簪的龙骨便自此处所得。也因此陈掌门才能因为只言片语、一副图形认出来这是龙门山。
玉龙涧地势着实有几分特殊，月出东山，便照此涧，孕育了玉龙。
李鹤年带着陈白鹿御剑而来，化作虹光在山中搜寻，才寻到了玉龙涧。
李鹤年观察着玉龙涧，问道：“此处便是你要寻的地方？”
陈白鹿点了点头：“母亲的法器中有此图景，可能与此地有关。”
李鹤年一怔：“原来是师娘的事。”
陈白鹿笑了一声：“你在此地等我，我下水去看看。”
陈白鹿解了衣衫，露出精瘦白皙的身子，如同玉石一般。
李鹤年忙转过身，便听到扑通的入水声，又担心的转了过来，便见到只穿着一条亵裤的陈白鹿如同水中龙影般。
陈白鹿看着李鹤年，眼中带着几分笑意，而后便在钻入水下。
李鹤年只觉得脸上发热，心跳忽然加速，看着白影消失，才有些怅然若失地收回目光。
陈白鹿遁入水下，水底石滩错列，高地纵横，却没有什么特别的。
他自上游游到下游，几乎潜入蒙水，也不曾发现什么端倪，只好返回岸上。
李鹤年问道：“可看到什么了？”
陈白鹿摇了摇头，道：“什么也没见着。”
瞧着他有几分失落的模样，李鹤年道：“既然是明月东升之山，飞龙出水之涧，许是要等到晚上？”
陈白鹿展颜笑道：“有道理。”
他穿好了衣服，将头发束起，又变成了那个有几分乖顺的青年，仿佛刚刚水中那个浓烈的影子是无意而生。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大发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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