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宝A

2、第二章

　　地铁里很拥挤，很嘈杂。空气中还混着香水和汗臭的味道，无法形容。

　　陶源被挤的有些难受，还好地铁里有空调比较凉爽，不然他肯定受不了。

　　手机响了，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楚淼。

　　“喂？小桃子你干啥呢？我刚才问了许楠你还没来。都几点了你还没来？快九点了啊喂，迟到一个小时了都，你全勤不打算要了”

　　“抱歉，淼淼。有点事情耽误了一会儿。”

　　陶源换了个手拿着电话，早餐里的豆浆刚刚被旁边的人挤得撒出来了一点，沾到了手上，黏糊糊的。

　　“你跟我到什么歉啊，又不是我给你发工资。不过话说你还住在你高中那会儿的老房子那儿啊？离上班的地方多远啊，你为什么不考虑一下换个近点的地方住啊？还是因为易泽？”

　　听到了易泽这个名字陶源愣了一下，没有回答楚淼的话。

　　“哇你不是吧，九年了桃子。你要是喜欢他就追啊。卧-槽我看着都心急，你一直在他旁边守着他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用啊......”

　　电话里是楚淼恨铁不成钢的声音。

　　“他知道了。”

　　“嗯？”楚淼明显一愣。

　　“他知道我叫什么了。还给我了他的电话号码。”陶源语气里是自己的无法控制的喜悦。

　　莱克是一个在瑞泰商厦里的咖啡厅。陶源就在里边打工，服务员。

　　陶源刚到店门口，一个靓丽的女孩就朝他扑来。

　　“喂，桃子从实招来，你和易泽怎么回事？”是楚淼。

　　陶源把昨晚的事情给楚淼简单讲了一下。

　　“哇，可以可以桃子，你终于出动了呀~我还以为你打算暗恋他一辈子呢。”

　　楚淼一脸八卦的表情很可爱，陶源很喜欢这个姑娘。

　　“喂桃子，你有没有趁着那小子睡着的时候......嘿嘿嘿”陶源抬手在楚淼的头上轻轻的敲了一下。

　　“年纪轻轻的姑娘，脑子里都装的什么呀？”陶源有些失笑。

　　“切，没有啊~真不行啊你，你高中就这怂样儿，要是我的话高中的时候就下手了，哪像你一样磨磨唧唧的。”

　　陶源和楚淼高中的时候就认识，他们都是市高中艺术班的美术生。算起来也认识了九年了。

　　“易泽......他应该不喜欢男生。”这一点陶源知道的，易泽有个大学谈的女朋友。叫秦敏。

　　这件事楚淼也知道，易泽的女朋友他们高中的校友很多都认识。因为很多次同学聚会的时候，易泽都带了她。是个很漂亮的女生。

　　“哎，说实话桃子，这么喜欢一个人不值得，你为什么只盯着易泽不放呢？何况他......你长得也不错，许楠也很帅啊，对你也很好,你为什么不跟他试试啊。”

　　陶源对楚淼笑了笑，什么都没说。看到许楠从员工室里出来。

　　“呀~楠楠这身店长服真好看，你看把身材衬的~我都要芳心暗许了~”楚淼看见许楠一边抛媚眼一边朝陶源这边笑。

　　“可别，被楚小姐喜欢上我还是很害怕的。”许楠跟楚淼开着玩笑，看到陶源的时候眼睛亮了亮。

　　“桃子怎么才来？”

　　楚淼看见许楠的眼神，还有什么不懂的？朝着许楠呲了呲牙表示她对于这种见色忘友行为的不满。

　　“你怎么也开始跟淼淼学叫我桃子了？”陶源有些无奈，桃子这个外号是楚淼在高中的时候起的。没想到一直用到现在。

　　“桃子挺好的呀，听上去很可爱。像你。”许楠看向他眼的神里的温柔很明显，有些炙热。陶源避开了他的目光。转身去换了工作服。

　　“我呸，你俩就继续谈情说爱吧。老娘我走了。”一口气把杯子里剩下的咖啡喝完，楚淼拿起自己的香奈儿的小包。那个包他记得好像有两万多。

　　“这就走了？不在多玩一会？”陶源换好了工作服。米白色的衬衫衬得他的肤色更加白皙。

　　楚淼撇了撇嘴，看了看自己的皮肤。她的工作是影视后期制作，长期面对电脑导致她的皮肤有些暗沉。摸上去还不如陶源的光滑。

　　“不了不了，公司接了个电视剧的后期，我还要回去干活儿。周末见吧~”

　　陶源看着楚淼坐上电梯离开，有些失笑。

　　她那个火一样的性子，还跟以前一样。

　　之后的一个星期，陶源基本都是家，莱克两点一线的规律生活。他对那些嘈杂热闹的夜生活不感兴趣，而且他也没有太多资金供他消遣。

　　大概每天晚上坐在窗台上等着易泽回来就是他一天最大的乐趣了。

　　像往常一样，他在抽屉里拿出了一盒煊赫门，点上坐在了阳台上等着。

　　这次他不只等到了易泽，还有另外一个人。易泽的女朋友。

　　易泽开着他的卡宴进了这个与他格格不入的小区，这个小区没有车-库，他把车随意的在路旁一停。从驾驶座下来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秦敏从车上下来。易泽将秦敏抵在车门上开始深情拥吻。

　　桃园的瞳孔微缩，身体像是被冻住一样僵硬。直到烟脱手落在了腿上传来了丝丝痛意，他才缓过神来。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感觉身体的力气瞬间都抽光了，一点都动不了。心脏向全身传去的血液好像都是凉的。

　　“又不是第一次见了，有什么好难过的......真傻-逼。”他自嘲的咧了咧嘴角。

　　对啊，有什么好难过的？

　　他就像一个变态一样，天天偷窥着易泽的生活。卑微的幻想着能成为易泽生活中的谁，谁都好。只是想在这个人的一生中留下自己的一点身影，只是想让自己近十年的暗恋赚得一点成果。

　　可是呢又能怎么样呢，他成为了易泽高中学习一般的同届，成为了易泽同一个小区的热心邻居。但越是这样，他就越想变更成更特殊的存在。想成为他的朋友，甚至是......恋人。

　　这种不要脸的想法一直在他心中任意发酵，他就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猥琐的盯着橱窗里精致的蛋糕。想要却得不到让他难受的想哭。

　　易泽和秦敏的身影已经在视野里消失，肺就像被人捏住了一样无法呼吸。

　　陶源费力的咳嗽着，张开嘴努力的呼吸。但是好像不管他怎么努力，氧气就是无法挤入肺里。胸腔被他撑的生疼，从肺的深处传来了“嗬嗬”的声音。

　　陶源踉跄的拉开抽屉，抽屉都被他拽了出来，里边的东西散了一地。

　　他跌坐在地上，回忆着从前。

　　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易泽的呢？

　　是什么时候，奋不顾身的，义无反顾的仰望着这不属于他的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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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一中作为全市最好的高中，学习气氛是不用多说的。而且校规之严让人无奈。女生都要求一律齐耳短发，更不可以化妆打扮。男生就跟不用说，发型一律卡尺。

　　即使学校如此要求，还是能在校园的角落里看到，贴在一起的小情侣。早恋这个东西，在任何地方都是制止不了的。即使大家看上去都被校规严格的束缚着，但在这个爱美的年纪，学生总能利用所有可以利用的地方来装扮自己。

　　陶源是艺术般的学生，这个学校艺术生不多，所以就只分了一个班。这个班里学什么的都有，美术、音乐、播音主持、舞蹈空乘等等。

　　都说艺术生学习成绩肯定不好这句话是不对的，但是陶源确实学习不是很好。而且班里大部分人成绩的确差强人意。

　　艺术班是唯一一个可以不管发型的班级，特立独行总是会招人非议。艺术班就成了普文普理眼中的“痞子班”。

　　在学校能人尽皆知的人无非就那么几种人。一是学习好的人，二是长得好看的人，三就是校霸了。

　　易泽就占两种，他学习很好，是理科那几个班综合排名的前几。长得也不用说，很好看。单看这个学校有多少姑娘明里暗里的喜欢他就能看出来了。一米八多的大个子在哪都显得很耀眼。再加上他性格有点高冷，在一帮十六七岁的小孩子眼里，都快‘仙’化了。

　　陶源知道自己的性向是在初中的时候，那时候的小孩儿刚刚有了对性的认知。十四五岁早恋的也到处到是。那个时候他就发现，自己对女孩子没有那种兴趣。不过他知道这是不正常的，他掩饰的很好。别的男生干什么，他也干什么。别的男生喜欢跟在漂亮的小姑娘身后跑，他也跟着，别人放学后几个男生聚一堆聊哪个女生的胸大屁-股翘，他也跟着聊。完全没有露出一点不一样，但是他知道，他对女生的兴趣是装的。

　　高一的时候陶源的身高甚至还没有一米七，这让他一度很自卑，艺术班里学舞蹈表演空乘的，哪个不是身材高挑的？甚至大部分女生都是一米七多，还有几个一米八的。作为班里唯一一位身高没过一米六的，很自然的没有什么男生跟他玩。这显得他跟这个班格格不入。

　　除此之外，打扮也是一个原因。在艺术班里，校规里对于外貌的那些要求，在艺术生这里完全没有束缚力。男生该染发的染发，该烫头的烫头。女生该化妆的化妆，该涂指甲的涂指甲。然而陶源就像普通班的学生里一样，穿着校服戴着眼镜留着学生头，一副乖宝宝的样子。性格也挺腼腆的。大家就对这么个‘异类’都敬而远之了。

　　陶源清楚的记得，易泽第一次跟他说话的时候。好像也是个炎热的夏天。

　　“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是跑操铃的声音。下了第二节课，学校为了保证每一个学生都能在学习的同时强健体魄，要求每个人必须参加跑操。

　　陶源无聊的坐在石阶上，看着别人跑操。

　　他是不用跑操的，他请了年假。原因当然是哮喘。

　　漫无目的的走到厕所，里面的人很多，都是是逃操的学生。

　　他没有去跟那些人凑伙儿，一个人走到了一边的隔间。

　　“喂!快走快走！高一新任的那个纪律委员过来查人了！！！”

　　门口防风的那个学生应该是个高二的，显然对于逃操这一方面很有经验。

　　厕所里的人一哄而散，从另一个门逃出去了。

　　陶源没有没有跟着他们一起走，基本上所有查操的都知道他。经常不跑操都混上脸熟了。

　　烟还有半截，他也不想抽了。把烟扔进坑里冲了进去。

　　刚一打开隔间门就看到一个人，陶源知道他，是易泽。

　　没办法，在学校里想不知道他是谁都难。毕竟但凡有点跟荣誉沾边的事情都有他。

　　“跑操期间，待在厕所咯干什么？”

　　易泽皱了皱眉，鼻翼轻轻的微动。

　　“还有烟味？哪个班的？”

　　陶源猛地抬头，看着他。陶源背后的一扇小窗打进了一束光正好照在他的脸上，易泽正在低头写着什么，因该是正在记违-纪之类的。睫毛上沾着阳光轻颤着，很好看。

　　“问你呢？哪个班的？”

　　陶源一愣，思绪回归，才开始有点慌。

　　“我...艺一的...”

　　正在写着违-纪的易泽笔尖一顿。抬起头来看着陶源。

　　“你是艺术班的？”

　　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下陶源，一身松松垮垮的校服上有几点洗不掉的颜料，身高看上只到自己胸口那里。一个男生，居然给自己一种乖巧可爱的感觉。一点都没有痞子班的那些气质。

　　“为什么不跑步？有假条么？”

　　“有...有...”

　　陶源在校服里一顿猛掏，没有找到。

　　也不能怪他没有带假条，对于他来说，检查跑操假条的人都认识他了，他只用刷个脸就行。

　　陶源尴尬的朝他笑了笑，很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忘带了。”

　　易泽看了他一眼，就像看平时其他违-纪的人一样。

　　“逃操，班级量化扣两分，校内吸烟警告一次。回头到校务处领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