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
-
“缘缘，怎么了？”
“喂喂——路原一吗？晚上九点滨江广场走不走？”
“走。”路原一没犹豫，他抬手捏捏自己的鼻梁骨，轻笑询问道，“做什么？”
项缘那边传来衣服摩擦的声音，他把头从衣服领口处探出来，含糊地说，“……看烟花吧。夏卓家住在那里，她组织的，让我通知你还有王同军。”
“她自己怎么不通知我？”路原一把叉子规整地摆到盘子边。
“这我怎么知道——大概我俩最熟？”
“好吧。你出门了？”路原一听到了开门、关门的声音。
“当然出门啦，现在都八点二十了，我搭地铁过去也要半个小时多。”
“多穿点。江边很冷的。”
“你怎么话这么多……”项缘嘟囔道，“知道知道，我穿得巨多。不跟你说了，我还要打电话给王同军。”
项缘潜意识率先打电话给他的举动，“讨好”了路原一。他没在意项缘的吐槽，愉快地挂了电话。
“……是女朋友吗？”全程保持沉默，甚至表情也逐渐空白的庄影艰涩地开口问道。
“嗯？”路原一放下手机的手一顿，缩紧眉头，怔愣地看向庄影。
“不——不是。”路原一回过神后摇摇头，“朋友、同学。”
“这样吗……”庄影喃喃道，大拇指指甲顶着食指的肉，“可能是没见过你这么温柔的表情吧。”
路原一沉默了。温柔吗？他没想到别人是这么看待他对项缘时的表情的——温柔，大概吧。项缘并不是一个多么可怜的人，他本人也完全不乐意接受他人的怜悯，但路原一的确对他抱有怜惜，或许是因为一部分同病相怜，或许是他们总是很容易情感共鸣。
见路原一没有回答，庄影自觉不应该这个问题上再加逗留。他收拾好表情，重新回到温文尔雅的姿态，“你之后是要去滨江广场吗？”
“嗯。”路原一回道。
“我送你去吧。”庄影提议道，身体微微前倾热切地看着路原一。
——这个场景总有种项缘平常看的日剧既视感。
路原一心里一囧，面色却不显接受了这个提议：反正对他没什么坏处，有人充当司机自然是再好不过。
八点四十，两人从装置典雅的西蒙餐厅缓步离开。
庄影和路原一并排往停车场走去，泊车小弟及时送来了庄影的车钥匙。
路原一坐上了他的车——一辆黑色奥迪，款式小众，车身低调流畅，实际价格比看上去贵了一倍不止。
“你住哪里？”庄影发动车子。
“直接去滨江广场。”路原一扣上安全带说道。
庄影一愣：“你……你这样去不冷吗？先回家换身衣服吧，然后我再送你过去。”
“不用。”路原一不自觉地命令道，说完才发觉自己语气过分强硬了，补充说，“时间来不及。”
庄影不再多说，顺从路原一的意思，往滨江广场驶去。
这个日子还有这个时间段，路上的车比以往都要少。许多人都在家里跨年吃团圆饭，直到靠近滨江广场的路段时，车明显多了起来。
路原一托着腮，看着窗外霓虹灯闪耀的高耸的大楼，波光粼粼的江面和音乐渐起的广场。
“就在这停吧，前面不好开。”路原一转头和坐在驾驶座上的庄影建议道。
庄影并不是很想放过和路原一独处一个空间的机会，但他见到路原一冷淡的面孔，并没有多大勇气忤逆他的意见。
“……好。”庄影把车停靠在路边，也就是滨江广场入口的边缘。
他看着身着西装的路原一爽快地下了车，连忙柔声说，“下次再见。”
“谢谢——再见。”
路原一同庄影道别后，被冷风一吹，打了个寒颤。
真冷。
他扣上西装外套的扣子，搓了搓逐渐冰凉的手，把手机打开，在新建的“看烟花”微信群里找到了项缘发的定位。
按着导航，路原一很快找到了他们的位置。他眼尖地看到了属于项缘、顾向和、夏卓的背影。
项缘穿得的确很厚——这是在向项缘大步前行的路原一的心声。
几乎像一个球。
又是羽绒服，又是围巾，脚上居然不是他平常常穿的球鞋，反而是一双厚实的雪地靴。
“缘缘！”
路原一从背后搭上了项缘的肩膀，他的手从帽子后面穿过去，暖意一阵阵输到冰凉的手臂。
项缘正和夏卓聊得开心，猛地转过头来，看到了西装革履的路原一。
“我的妈呀——！”项缘大吃一惊，“你怎么穿个西装？不冷吗？！”
王同军倏地从路原一背后冒了出来，他走到路原一的另一边，跟着项缘惊呼道，“真的是路哥啊！刚才我一直跟着你，都没敢认！”
“你手好冰。”项缘摸上了搭在他肩膀的，属于路原一的手。他皱着眉头，把贴着脖子的围巾呼啦啦地取下来，不高兴地吩咐路原一赶紧带上。
“生气了？”路原一不敢在雷区继续蹦跶，乖乖地带上温热的墨绿色围巾。
好暖。
他的胸膛更是滚烫起来。
“那能生您的气啊。”项缘环抱着手臂，凉凉地说。
“不是事出有因嘛——晚上去吃了一顿饭，实在来不及换衣服。”
“又不是非要九点钟，我们出来玩又是开什么重要会议，迟到一会儿又没关系。万一冻感冒发烧了，还不是得不偿失！”项缘恶狠狠地骂了一顿路原一。
路原一没顶嘴，被骂了不生气反而更舒坦。
“别气别气——下次不这样了。”
王同军感觉自己格格不入，他悄悄地挪到顾向和身边，偷偷地对着顾向和耳语道：“为什么我觉得自己好多余……”
顾向和冷漠脸，高深莫测地斜了一眼王同军。
夏卓则是兴奋地不得了，王同军甚至感觉她都快受不了要蹦起来的样子。
最后两个李立和周洋也赶到了。他们七个人压马路式走法，向江岸压进。
“怎么阿姨让你一个女孩子大晚上出门？”周洋挠着头发，看着他们这群人里唯一的女孩子夏卓说道。
“我本来叫了晓晓的——她晚上要在家里和父母一起跨年，出不来。”夏卓叹了一口气，遗憾地说，“不过——”她扬起笑容，“我妈就很好哄了。我跟她说路神也一起的，她就很放心地让我出来了。”
“哦哦哦哦哦～”周洋阴阳怪气地起哄道，“咱路哥出来，你妈就让你出来了啊～！”
他指望着其他人和他一起起哄，像往常一样八卦一下情感生活。可这次没有人理他，都假装自己没听见。
顾向和甚至动手拉了一下还欲起哄的周洋，“闭嘴。”他咬牙切齿对着一脸懵逼的周洋低声吼道。
“？”周洋被这阴云密布的语气吓得闭麦，满眼莫名其妙地在周围这群人中间转来转去。
“尼玛你说话能不能看下场合。”夏卓也恶狠狠地对周洋凶道。
“哦、哦哦……”周洋鹌鹑似的点点头。
“烟花会11:40才开始，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来吧。”李立跑到最前面，面对着他们，自己则倒着走路。
“来太早了，”项缘撇撇嘴，“十点差不多。”
路原一摸着围巾，知道项缘是为自己说的，情不自禁地嘴角上扬。
“得了吧——知道你心疼路神。”夏卓插着腰，大声反驳道，“十点来就抢不到好位子啦，到时候就看人好了。”
项缘不说话了。
“去星巴克坐一会儿吧，那边位置好，出来就到江岸最前沿。”李立看着手机地图。
众人纷纷赞同，然后在李立的带领下踏进了星巴克。
星巴克人已经很多了，尤其是他们一伙人这么多，等他们七个坐到位子上后，就没剩几个空余的、连在一起的位置了。
李立猜拳输了，充当他们这群人去前台点单的代表。其他人把咖啡的名目发到李立手机上，安闲地坐在位置上聊天。
“明天去哪玩啊？”项缘在开着暖气的室内脱掉外套，穿着浅蓝色的毛衣，兴致勃勃地问坐在对面的周洋。
周洋马上来了兴致，拿出手机点划几下，抬起来给项缘、路原一看他预定的密室项目。
“时代，就我们学校边上那个，新开了一家密室——恐怖主题！有真人npc！我订单的时候看到评论好多人留言好评！”
“这什么？”项缘眯着眼睛，在晃晃悠悠的手机上捕捉到几个关键字，“双——生——子？”
“嗯。”周洋收回手机，“我们明天玩的那个主题。”
路原一饶有兴趣地想着：密室他玩过很多次，但恐怖主题还是第一次。他看着项缘，晃了晃腿。
“还挺有意思！”项缘更加期待了，眼睛亮晶晶的。
李立回来了，拖着托盘，苦瓜脸的模样对着手机，把每杯咖啡对应放到了每个人面前。
“行啦——Lily你个财迷，又不是要你付钱，干嘛这么苦脸！最多怪你手气差，猜拳输了。”周洋调侃道。
李立挤出一个笑容，无力回应周洋。
“星巴克焦糖玛奇朵党干杯。”
项缘举杯喊道，和路原一、夏卓分别碰杯。他们三点的都是中杯焦玛。
“行了行了——你们这些小学生口味。”李立无语地说，轻轻啜了一口唯一一杯美式。
“咋的？”项缘翻了一个白眼，“看不起甜党？”
路原一协同项缘，威胁地看着李立。
“不敢不敢……”李立瞬间怂了，抱拳回道。
一道清亮的声音插入他们中间。
“——请问，是否我有幸能得知先生您的名字？”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 2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