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德育中学（4） ...
-
直到女老师拍了拍手，那群学生才停手放过了柯元正。
男生红着眼睛，从地上爬起来，像个落汤鸡，一身狼狈。
他的左腿还被某个学生恶意地踩了好几下，现在都用不上力气，只能一瘸一拐地走到自己的位子。
女老师笑容一成不变，“既然班上来了两位新同学，那么有谁愿意来给新同学讲讲班规呢？”
空气死一般的沉默。
所有学生都畏惧似地低着头，生怕和老师的视线对上。
“都不说话，那我就随便抽一个了...”女老师指向一个穿校服的男生，笑容更深了一点，“就你吧。”
那男生赫然是之前砸香蕉皮的人。
可见这老师的报复心是真的强。
男生慢吞吞地站起身，脸色像纸一样苍白，他掰着指头一条条数着，“一、上课不能迟到早退。二、遵守课堂纪律，不得顶撞老师。三、认真按时完成作业，不得抄袭。四、团结同学。五...”
“五、要...要...”
他记忆似乎卡壳了，第五条迟迟说不出来。
“蒋信同学是忘记了吗？”女老师在一旁凉凉开口。
“不是，请老师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想起来的，我一定会想起来的！”男学生情绪激动起来，他眼珠子不停地转动着，神经质地啃咬着手指，咬得鲜血淋漓也不松口。
“你还有三秒钟的时间。”
“不要，我马上就能想起来！”
“三...”
“第五条，第五条...”
“二...”
时间逼得越紧，男学生越想不起来。他浑身剧烈的颤抖着，手指都快被他咬见骨了，脸上手上全是血，瘆人得很。
“一”
“时间到。”
女老师面无表情的样子显得冷漠又诡异。
她一步步逼近男学生，不顾对方的哀求，像拎小鸡一样提着他的衣领，拖到窗户边一把将男学生给丢了出去。
跟扔垃圾一般随意。
郁欢只听到一声重物落下的声音，与此同时，男学生的惨叫声也戛然而止。
“德育中学不需要没用的废物。”女老师的眼神满是讥讽和嘲意。
一个老师就因为学生没答上问题，就将学生从窗户扔下去。
如果在现实世界，这种事不管是哪个地方足以引起轩然大波。
但在副本里，却是不足为奇了。
学生们的反应都很平静，没有尖叫，没有惊慌，镇定到像是已经习以为常了一样。
看着眼前这个怪诞而荒唐的世界，郁欢忍不住捏了捏手指，心里微微发寒。
女老师再度走上讲台，歉意地笑笑，“抱歉同学们，耽误了一点时间，现在我来布置一下今天的作业。”
“作业内容是荣浩思的指头。明天上课前交到办公室，没完成作业的学生会受到惩罚。当然了，老师也是非常通情达理的，两位新同学刚到班级，需要适应，所以特许你们拥有三天的时间来完成作业。”
荣浩思？
郁欢眸光闪烁了一下。
她还记得，这次的副本任务就是要找回荣浩思丢失的心。
现在女老师又提到了荣浩思。
看来这个任务的关键信息都在荣浩思身上。
不过女老师布置的作业就很离谱。
先不提其他的，就单说作业，荣浩思听起来应该是个人吧，一个人算上手指脚趾，也就二十根。郁欢一圈看下来，估摸着班上最少就有三十个学生。
这算下来根本不够分。
最后势必会有学生完成不了任务。
学生不想要被惩罚的话，彼此之间就一定会有争夺。
至于给转学生留出的三天时间准备，郁欢并不觉得女老师真有那么好心，她更偏向这是为他们挖的坑。
女老师布置完作业宣布一声下课就走了，高跟鞋踩得“哒哒”作响。
直至最后完全消失在走廊上。
女老师一走，郁欢明显感觉到班上氛围的变化，不再像之前那样死气沉沉。
“叮铃铃”
又是一道铃声响起。
教室里的学生像是听到了某种召唤般，整个人慢慢变活了，字面意思的‘活’，他们脸上的表情都开始丰富起来。
有两三个凑在一起说说笑笑的，有拿水杯接水的，还有埋头画画的。
一切就跟正常学生没什么两样。
可郁欢不会被虚伪的假面欺骗，她很清楚，在这种地方，越正常，反而越古怪。
“郁欢，要一起去厕所吗？”同桌扶了扶镜框，腼腆的笑笑，眼神清澈，先前的怨毒消失得无影无踪。
郁欢扭头，静静地打量着她。
同桌被看得后背发毛，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小声问：“怎么了，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做出的反应也很正常。
“没什么。”郁欢弯了弯唇，“看你这么诚恳的份儿上，我就勉为其难和你走一趟吧。”
如此自恋的话，同桌的表情管理都差点给整失控了。
郁欢拒绝她都不会感到意外，可她独独没料到对方会蹦出这么句话。
“你去哪儿？”两人正要走时，身后传来一道急促的声音。
郁欢回头，只见瘦高男生顶着一张大花脸，匆匆跑来。
“去厕所，你要一起吗？”
柯元正愣了一下，看了眼班上的人，果断点头。
虽然现在这些学生看起来正常得不得了，但他可没忘记不久之前被压在地上肆意羞辱的恐怖画面，那简直成了他记忆里的阴影。
再者他被泼了一脸的墨水，身上连纸都没有，只能胡乱用袖子擦了擦，也不知道现在脸上被擦成了什么鬼样子。
对比起干净清爽的队友，他整个人就是大写的狼狈。
听女老师的意思，他们还得在这个该死的学校待上几天，他还是先去厕所洗洗脸再说。
等几人出了教室，柯元正才注意到郁欢旁边还跟着个女学生，他猛地瞪大眼睛，“她...她跟我们一起？”
女学生幽幽地看向他，“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柯元正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郁欢没理两人的小纠纷，她站在走廊上，目光四处扫射一番，极尽所能的收集信息。
她看到了自己教室的门牌。
高三（四）班。
铁质牌的边缘隐隐有红色的不知名残渍。
她也看到其他教室陆续走出来几个没穿校服的人，很显然不是学生，毕竟中间还有个三四十岁的方脸大叔。
郁欢没有刻意遮掩自己的视线，对面很快就察觉到，迅速偏头，掠过走廊上打闹的学生，将目光投向她，眼神锐利。
“远哥，那两个应该也是玩家吧，胆子挺大啊，敢跟这里的学生走在一起。”方脸大叔摸了摸下巴，啧啧两声。
他口中的远哥看着不过二十五六岁，容貌俊朗，一头银白短发很扎眼。
男人面色冷然，眸底始终凝着一层化不开的寒冰，散发出拒人千里的气息。
他看了眼郁欢，很快又略过，只淡淡道：“趁着课间，找个偏僻的地方再谈。”
不止郁欢看到了他们，柯元正同样看到了。
“大部队”总是会让人莫名产生一种归属感和安全感。
男生凑到郁欢耳边，低声商量，“要不...我们先过去吧？”他连洗脸的想法都没了，就想先报团取暖，听听其他人怎么说，缓解缓解内心的焦虑和紧张。
“你想去就去吧。”
“这...”见郁欢没有要过去的意思，柯元正有些犹豫，但见对面那伙人即将要走，他咬了咬牙，快步跟了上去。
“哎呀，真是过分，他就这么抛下你一个人了呢。”身后同桌开始阴阳怪气起来。
郁欢侧目睨她一眼，表情似笑非笑，“这不还有你陪着我吗。”
闻言，女学生有些笑不出来了。
她并不觉得这是句好话。
“作为同桌，我想你应该很乐意帮助我解疑答惑吧。”郁欢笑盈盈看着她。
女学生呵呵一笑，“并...”不。
然而后一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郁欢直接打断道：“我就知道你最爱乐于助人了。”
被强行按头的同桌：“？？？”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关于这次作业的事，毕竟你也知道，我才转来，人生地不熟的。”
同桌阴沉沉一笑，“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她眼珠子转动了一下，看着郁欢的神色中带了丝贪婪和狡猾，“除非...你拿东西和我交换。”
“哦？”郁欢眯了眯眼，嘴角笑意淡了几分，“你刚刚说什么，我好像没听清，再重复一遍吧。”
她嘴上这么说着，手却稳准狠地捏住了女学生的后颈。
“可以吗？亲爱的同桌。”
指尖微凉的触感让女学生浑身打了个激灵。
那手没使一点力气，只是轻轻搭在她后颈上。但仅仅只是这样一个动作，却让她僵在原地，一下也不敢动。
她感受到了由外至内散发的寒气和不容抗拒的压迫感，恐惧在心底控制不住地升腾起来。她有种预感，如果接下来她说的话没能让这位满意的话，那她可能以后都说不了话了。
在教室里她最开始的试探就已经得出一个结论，她打不过这位。她可不会指望其他同学来帮她，那些狗东西不落井下石就是好的了。
在脑海里飞快地盘算了下得失后，女学生表情变幻了好几下，最后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我是说，当然可以了，同桌之间就是要互帮互助的。我会把我知道的事全部都告诉你。”所以，赶快把手收回去！
郁欢满意了，她慢条斯理地收回手，语调悠长。
“我就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好同桌。”
女学生刚松了口气，就听见魔鬼般的声音再度响起。
“之后还多的是要麻烦同桌的地方，在这里就先提前跟你道声谢了。不过我想，像同桌这样助人为乐的人应该不会拒绝吧。”
话是疑问句，语气却是妥妥的陈述句。
女学生：“...”
滚你麻痹！老娘不干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德育中学（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