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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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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052
就在季景铄和方和豫还在浓情蜜意的时候,窗外传来了一阵很不厚道的声音。
“小傻子,再亲下去,死老头要在门口冻死了,差不多得了啊,注意点影响。”
肥啾的声音在窗外响起,季景铄猛地往外看去,才惊觉外面的天已经漆黑了。
他连忙从床榻上爬了起来,整理好衣襟,免得被邓远和童光霁看出什么猫腻来。
“陛下,爷爷应该快回来了,要不你先回宫吧?”
方和豫四下打量了一番,早在季景铄离开建邺前往南浔之后,他就已经让云闽重新以季景铄的名义购置了一处宅院,虽然不大,但最起码的一人一居室,不至于像想在这般还要同榻而眠。
虽然是跟自己的爷爷,但现在又多了一个童光霁,他不允许。
“那我先回宫,”方和豫在季景铄前额印下一吻,“中秋我再来看你,对了,我让云闽物色了一处宅院,觉得还行,等你明日睡醒,我让云闽带你去看看。”
季景铄扯住离开的方和豫的衣角,成功将人拦停。
“明天不应该上朝禀明我在南浔这一年多以来的一些履职情况吗?”
“不必,你是个例外,什么时候汇报都行,再者,所有情况我都知晓,你不必和他们也一道禀明。”
啧,关系户就是好啊,省时省力省精神,季景铄心底暗戳戳地有些得意。
方和豫一走,肥啾和瘦啾以及飞睇就从窗户里一起翻了进来,但结局就是鸡飞蛋打。
窗子缝隙就那么大,怎么可能经得住一起翻。
于是飞睇摔了个猫啃泥,肥啾直接被飞睇压在了身下,瘦啾还好,就地打了个滚,直接摔到了桌子底下。
季景铄从床上下来,爆笑如雷,“倒也不必给我行这么大的礼。”
飞睇:.....
肥啾:.....
瘦啾:.....
方和豫出了院门,就在暗夜中看见了一个一点火光。
是邓远坐在一旁的青石阶上抽着烟斗,见方和豫出来,邓远想起来行个礼,但方和豫给他按住了。
“爷爷,在家里,无需这般生分。”
方和豫在邓远身边坐了下来,“爷爷,小铄......”
邓远敲了敲手里的烟斗,“陛下,你不必多言,我自然是支持你们,在这个世界上,相爱已是万幸,一定要好好珍惜彼此,若是错过了,可就是一辈子的痛啊。”
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邓远明白方和豫的担忧,但作为帝王,那些问题都必须由他自己面对和解决。
“小铄这孩子遭受了很多磨难,我想,他好不容易遇到了你,你可不能再伤害他。”
说完,邓远便提着烟斗进了院内,院门应声关上。
方和豫起身朝着巷口走去,而后便遇到了提着烤鸡回来的童光霁。
“陛下?”童光霁急急忙忙行了礼。
“你今夜,不许在那过夜。”
童光霁:嗯?那我去哪睡?总不能睡大街吧?
正在纳闷之际,手上多了一个钱袋。
“随便找家客栈住下,明日一早云闽会来找你,届时一起去看新的宅院,若是办不好,你就会北慕营。”
不等童光霁说话,方和豫便已经走远。
童光霁掂了掂手里的钱袋,分量不少,他拿了两日的住店钱和两顿饭钱,又重新将钱袋扎好,拎着烤鸡进了院子。
季景铄正好有些馋了。
吃烤鸡的时候,飞睇蹭了好几块肉,但是一旁的肥啾和瘦啾就有些难过,它们始终觉得季景铄手里的烤鸡是自己的某个好鸡友。
“大人,我出去了啊。”
童光霁收好自己的东西,准备出门找店住。
“嗯?上哪?”季景铄擦擦嘴上的油渍,有些疑惑。
童光霁有些怀疑季景铄是不是傻了,自己刚刚还把陛下的钱袋给了他又说了自己会打呼磨牙可能吵到他睡觉所以要去外头住店,怎的转头吃个烤鸡就能全忘了?
于是又重复了一遍。
季景铄让他明天一早也买个烤鸡回来,就让他走了,没有丝毫挽留。
童光霁有些受伤,他以为季景铄至少会客套性地挽留一下。
翌日清晨,邓远还是一如既往地早起熬了糖浆,这么长时间没有出摊,他兜里的钱银就快见底了,虽然有个当官的孙子,还有个当皇帝的孙子,但是老子不自强小子就不努力,只有经济独立,他才能和两个孙子叫板!
季景铄是被飞睇踩醒的。
“飞睇,你还会踩奶?”
看着不停踩自己的飞睇,季景铄发出灵魂质问。
飞睇:你是不是对我的专业技能保持怀疑态度?
“好了,结束吧,我要起来了。”
季景铄把飞睇扒开,起来穿戴整齐又洗了脸刷了牙,拿过一旁的木梳梳好头发,又照着记忆里的方式给自己扎了一个发髻,又找了一个冠玉将其束好,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多少有点像个斯文败类,就差个眼镜了。
“小八回来了。”在石榴树上晒太阳的肥啾远远地看见一只长势可人的大狗沿着巷子跑了过来。
不等季景铄去开门,小八自己就闯进来了。
“小傻子,我回来了,有水吗?给我喝点,跑了一路,累死本汪了。”
小八趴在地上伸着舌头喘着粗气,飞睇优雅地跳上围栏,“臭烘烘的臭狗,回来干什么?”
换做平时小八早就和飞睇打起来了,但今天它肩负重任,加上跑累了,状态不佳打不过,便选择忽视了飞睇的挑衅。
季景铄打了一碗水给小八,小八直接瘫在地上舌头伸进碗里的喝起水来。
小八休息好后,季景铄从它嘴里得知了白翰采一家被灭门的真相。
这些时间以来他一直忙于南浔的事情,至于白翰采家的事,就一直是小八在各处打听,有时候人干不了的事情,小八反而干得更出色。
因为人会怀疑人会避开人,但不会避开一条狗,跟不会去怀疑一条狗能掀起什么波浪来。
季景铄之所以会被愿望抓进去关了几天,其实是官家不得以为之,而且这件事情方和豫也知情。
但又不能亲自出面,只能由手底下的人找一个合适又不会引起别人怀疑的方式洗清了季景铄身上的嫌疑。
在这件事情上,方和豫使了一招借刀杀人。
白刚捷是远近闻名的富商,家底厚实,投靠哪边都能让其得到很大程度的充实,如此肥美的鸭肉,方和懿的旧部岂会容忍白刚捷倒向方和豫。
但白刚捷此人自己也是心不足妄想吞象,他一边吊着方和懿的旧部,一边又与方和豫的人接触,若是此前就保持中立,也不至于被灭门,可他偏偏要刀口舔血不走寻常路,最后还是被方和懿的旧部灭了门。
季景铄听完长舒一口气,还好白刚捷并没有投入到方和懿的旧部麾下,否则更加难以肃清朝堂,就更不可能有所谓的国泰民安了。
“你好像松了一口气?”
季景铄瞪了肥啾一眼,“不然呢?”
肥啾翻了个白眼,“你刚才肯定会以为白刚捷一家是方和豫下令让人绞杀的,现在你知道其实被方和懿的旧部杀了,你就很庆幸自己男人手上没沾染鲜血,是不是?”
季景铄摇摇头,“是也不是。”
肥啾:“嗯?”
“这么跟你说吧,”季景铄直接在地上盘腿坐好,“他是一国之君,就不能有多少妇人之仁,当然,心底的慈悲固然很重要,所以他不会滥杀无辜,但是死有余辜的人亦是不能放过一个。”
肥啾点点头,“继续。”
“就算是陛下亲自下令杀了白刚捷一家,我也能理解,并不是什么冷酷无情,而是白刚捷已然威胁到了国祚,牺牲他一人保得大晋安宁,其实说到底,也是个比较划算的交易,只是可怜了他那些妻妾孩童,无一幸免。”
季景铄想起被做成人彘的白翰采,心底略微有些惋惜,虽然是个无恶不作的熊孩子,但怎么说罪不至死,怎么的就被砍了四肢割了耳鼻呢?
“是啊,所以说帝王之位还是适合方和豫,至于方和豫,流放都轻了,就应该将他关起来,每天从他身上剃一点肉下来,喂给飞睇吃。”肥啾说完,还意味深长地看了飞睇一眼。
飞睇闻言直接炸毛,身上的每一根毛都写着强烈的拒绝。
“虽然我是肉食动物,但是我不吃人肉。”
肥啾又白了飞睇一眼,“你也就是说得好听,现在你有吃有喝的无需挨饿受冻,若是假以时日你饱受风吹日晒饥寒交迫之时,我看你还嘴硬?”
“你这只肥麻雀,本喵吃你就行了,人肉太酸不好吃,你的肉就很鲜美,很是合本喵的口味!”
说完就扑上去和肥啾扭打起来,但肥啾终究是长了翅膀的,生物级别都比飞睇要高了一些,它扑棱着翅膀飞了起来,飞睇只能气鼓鼓地在地上转圈圈。
“小傻子,我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啊?叶家我待不下去了。”
小八趴在地上耷拉着脑袋,那个地方让狗心惊胆战,饭也吃不香觉也睡不好。
季景铄摸摸小八肥硕的肚子,“你看你,这吃得不是挺好的吗?怎么就吃不香睡不着了?”
小八哀怨地叹口气,反正无论如何它是不会回去了,当流浪狗都行,但坚决不回那个牢笼里去,虽然自己暂时的主子待它挺不错的,但还是不想回去。
在小八的再三要求下,季景铄还是没让小八回去,而是留了下来。
从自己来到大晋再时至今日已过了两年余,很多事情都如同秋后落叶一般在土里开始分崩瓦解,既然整件事情都在方和豫的掌握之下,那自己就没有必要再去纠结于其他的细节,认真做好自己的官就是了。